齐泫这是拿准了他。
这五日,郗眠没有一天是过得好的,他本想给郗远写信,但又想到之前被齐泫截掉的信件只能作罢。
日子一天天过去,郗父也每日愁眉苦脸,又不肯同家里说。
齐泫在给他施压。
第四天,郗父脸色惨白、惊魂未定的回来。这事惊动了府中上下,甚至请了大夫来开安神药。
郗父精神缓和些,又将郗母支出去才告知郗眠事情缘由。
原来今日郗父下了早朝回家途中遇袭,一只暗箭射进马车里,堪堪擦着他的脖子过去。
“多亏了太子殿下。”到现在郗父还心有余悸,“若不是太子殿下刚好路过,又使出暗器打偏了那箭,只怕为父已经……”
郗父说着郗家得记着太子恩情等话,郗眠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他浑身冰凉,如置身雪地,从头皮到脊椎都冷到发麻。
齐泫在警告他!
真不愧是主角受,原书里阴狠残暴,睚眦必究的主角受。他放肆惯了,郗眠得罪了他那么多次,如何会被放过。
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郗眠不敢拿家人去赌。
当日傍晚,郗眠便站在了太子府前。
他没有带仆从小厮,是一人前来,门口的太监是个眼熟的,见到郗眠忙迎上来。
“郗公子,请随奴婢来。”
“殿下现下在书房议事,郗公子先到殿下寝殿等候片刻。”
眼前的景物越来越熟悉,一座精美绝伦的宫殿出现在眼前,郗眠自然不会忘了这个地方,这是齐泫所设浴池之处。
太监推开门:“公子,请。”
那意思不言而喻。
郗眠转身欲走,那太监慌忙上前拦住:“公子啊,可别为难奴婢了,您就洗干净了,奴婢也好带您去见太子殿下呀。”
洗干净?见齐泫为什么要洗干净?
郗眠气得脸色发青,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不愿与太监争论,只低着头要回去。
早在郗眠表示不愿意时,便已经有小太监急匆匆跑去禀报齐泫了,过了一会,齐泫那里遣了人来。
“殿下说了,公子不愿意便算了,还请公子移步殿下寝宫。”
郗眠紧紧捏着拳,牙齿咬到发颤,他想退步了,可是四周戒备森严,似乎就是防着他跑。
齐泫真的是太高看他了,他一个三脚猫功夫都不会的,来几个小太监便能按住,何须那些带刀侍卫。
郗眠被带到太子寝殿时,齐泫已经在了。
他刚沐浴过,湿发拢在身后,松松散散披了件紫色绸缎寝衣,露出大半个胸膛。屋里点了香,徐徐袅袅。
见到郗眠,懒散的身子坐直了些,眼里迸发的兴味耀耀生辉。
“过来。”
“你们都下去。”
剪灯的,挥扇的各应宫女太监鱼贯而出,最后一位小心翼翼阖上门。
齐泫坐在长塌上,好整以暇的等着郗眠过去。那双桃花眼露着精光,像黑夜中的狼,不偏不倚的缠在郗眠身上。
对峙了一会,郗眠终于开口,近乎放弃所有反抗的问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齐泫看上去得意极了。
“郗眠,孤说过,会让你求着来见孤,你若顺着孤,我还可保一保武安侯府。”
“孤最后说一遍,你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郗眠没有会答他的话,只是垂下眼皮,遮住眼底的屈辱。
见郗眠还没有动作,齐泫肉眼可见的变得暴躁,好歹按耐住了,若是像平日一般随心所欲,只怕刚哄过来的人又要吓跑了。
他想如果今日郗眠还敢在他头上拔毛,无视他,他便将人抢来,关在府里日日折磨。
这世上还没有不能让他顺心的事。
郗眠一步一步走向齐泫,最后在他面前站定。
明明他才是站着的那个,可齐泫却是胜利者。
“坐上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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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纨绔子弟觉醒后
郗眠不想去深想那话的意思,他坐到了塌上,紧挨着齐泫。
齐泫的脸色却不太好看。
他拍拍自己的腿,“孤说的是这里,自己坐上来。”
郗眠骤的抬头,“你……”
他刚说完一个字,齐泫又说了一遍:“坐上来。”
他不容置疑的语气让郗眠明白自己的处境,既然都已经来了,也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有什么不能接受呢?
可这样想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
郗眠低着头不动,这次齐泫似乎不急了,他早已把脸转了过来,盯着郗眠看。
那直勾勾的目光让郗眠如芒在背如鲠在喉。
僵持了不知多久,齐泫突然放缓了语气,“你应该知道你兄长今已被今上所忌,郗眠,你既要同孤交易,那便拿出交易的态度来,本是两厢情愿的事,弄得像是孤在逼良为娼一般,孤不喜欢。”
郗眠站起身来,低头看向对方微分开的膝盖,面无表情坐在上面。
是一个面对面的姿势。
几乎是郗眠一坐上来,齐泫的手便落在他的腰上,另一只手托着他的后脑勺,微微用了点力气朝自己的方向压。
呼吸近在咫尺,气息打在彼此的脸上,互相交缠。
郗眠皱眉想躲开一些,奈何脑后的手太过强硬,不允许他有任何退缩。
“吻我。”齐泫的视线落在他的唇上,如有实质。
郗眠不动他也不着急,反而更加兴致勃勃的打量着那张离得近的脸。
过了不知多久,郗眠才慢慢凑上前去,两唇相接,便一动不动了。
齐泫叹了口气,放在他腰上的手抬起,遮住他睁开的眼睛:“张嘴。”
屋内水声浅浅,伴随着几声低低的呜咽。
至那沽沽的流水停歇,怀中的少年已经没了力气,整个人都依偎在他怀里,侧头便能看见对方白嫩嫩的脸颊和搭在自己肩上的下巴。
齐泫托着他站起来,走向内室。
风卷起纱帷,将两人身影隐去。
天光渐明,清脆的鸟鸣在清晨的清雅中响起,郗眠抬起手遮住眼睛,困意仍如洪水不减。
旁边似乎有人在说话,他不耐烦的卷起被子盖住脑袋。
那人却烦的紧,被子被揭开,还往他嘴里塞了什么,湿软滑腻,游鱼一般。郗眠烦躁的用舌头将那东西往外推,反被卷着发出呜呜的声音。
这下彻底清醒了。
他一把推开对方,抬起手臂狠狠擦了擦嘴。
齐泫方才还带着笑意的脸瞬间冷的下来,在郗眠欲转身下床时一把将他车过来按住。
等郗眠被放开时,嘴唇已经肿得不成样子。
他怒视着对方:“疯子!”
一番折腾下,齐泫的气反倒消了。
他握住郗眠打过来的手,“还想打孤?”他算是发现了,郗眠是个得寸进尺的,因前两次打他巴掌未得到惩罚,如今愈发嚣张了些。
若不治治他,以后还得了?
昨夜他可是差点被郗眠开瓢了,当时情态正浓,他的手指才触到那个地方,脑袋便挨了一下,直叫他眼冒金星。
眼见郗眠拿着药盒子欲再度砸下来,齐泫立刻抬起左手握住他的手腕。右手也被带动得刺入一些。
他喜欢郗眠因他露出难受的表情,但也因此,郗眠另一只手也抬起来打他。
齐泫只得腾出两只手来将他按住,强硬掰开他的手将药盒子那走。
那么小的盒子,只有鸡蛋大小,郗眠也能用它的尖角来打人。
看来日后屋里能挪动的东西都得收好了,他可不想像顾之延一般被烛台插进肉里。
至于药盒是万万少不得的,只能换成圆润一些的盒子。
他又从盒子里取出一些脂膏来……
想起这些,齐泫捏住那截细腻如玉手腕的力道紧了些,他低下头,从掌心一直吻到手肘处,留下湿漉漉的痕迹。
郗眠抽了几次抽不出来,忍着皮肤上温热湿润的触感,深呼了一口气。
“让开,手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