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幻境中,郗眠喜欢上了他父亲。一开始他知道那是假的,后来被妖王种了蛇毒后便开始浑浑噩噩,那一段记忆深入脑海,竟误以为是真的。
这一切都是因为沈寂霄……他误会了郗眠这么多年。
原来他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对郗眠产生了异样感情,他不喜欢郗眠过多关注别人,可郗眠总是崇拜仰慕他的父亲。
幻境只是深化了他的恐惧。
“都是你!”都是因为沈寂霄,否则他与师兄会有一个很好的开始!他也不会因为误会疏远算计师兄这么多年。
说不定,他们会成为道侣,他父亲也不会死,会为他们举行结侣大典。
明锡说着冲上去便要和沈寂霄拼命。
“咔嚓”一声,他的脖子应声而断。
沈寂霄看着软软倒地的尸体,一个诀,灰飞烟灭。
已经杀了一个,还有一个玄明宗并无他的气息,放在下次解决,他此刻迫切的想回去见郗眠,想问问他是不是对他有那么一点在乎的。
路过寝宫的后花园,见小妖们新种上的花很是好看,沈寂霄特意摘了几朵,用一根新的发带捆成一束。
他满意的看着手里的花,抬脚朝寝殿走去。
只是到了门口,一道陌生又熟悉的气息让他脸色瞬间变化,怒气盖了满脸。
他一掌劈开了门,里面的场景让他目眦欲裂。
“你们,在,干,什,么!”他一字一字要咬出血来。
郗眠坐于床上,身上披着不属于他的衣裳,一旁的陆邝弯腰将他半揽在怀中。
沈寂霄以手为爪,抬脚便朝陆邝攻去。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陆邝也不甘示弱,提剑迎了上去。
只是陆邝哪里是沈寂霄的对手,很快便被击倒在地,吐出血来。沈寂霄仍不放过他,最后一下以致命的力道袭去。
“住手!”郗眠冲过去硬生生接了这一下,喉咙立刻一阵腥甜。
他受伤的一瞬沈寂霄便瞬移了过来将他抱入怀里,脸上焦急又生气:“你找死吗?你凭什么帮他挡!有没有受伤,我伤到你哪里了?我看看。”
他说着便要用灵力来探查郗眠的伤情。
郗眠按住他的手,态度强硬:“放他走。”
沈寂霄愣了一下,眼眶竟红了些,“师尊,你不能这样对我。”
郗眠又重复了一遍,“放他离开。”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沈寂霄刚说完,郗眠便咳了起来,他一瞬间慌了,又要去查看郗眠的伤,再次被躲开。
他急了:“我看看伤得怎样!”
郗眠冷冷偏头看他一眼,又垂下眼去,意思很明显。
沈寂霄动作慢慢停了下来,片刻之后,他一挥手,陆邝被挥出几千里之外。
“现在可以给我看了吗?”
郗眠这才伸出手来,他看着沈寂霄仔仔细细查看一番后松了口气,只是脸色还沉着。
郗眠心中有了计较。
这次试对了,沈寂霄对他的感情不是一般的深。
沈寂霄给他喂了几颗丹药,然后将他抱到腿上,面对面抱着,将脸全部埋在他脖颈肩膀处。
“你就仗着我喜欢你,你怎么能这么欺负我。”
他的声音难过又委屈。
心里却被毒刺占满。
只有两个念头:师尊在乎陆邝!陆邝必须死!
第47章 炮灰师尊觉醒后
郗眠只觉肩膀一凉, 皮肤裸露在空气中。
是沈寂霄将他身上属于陆邝的衣服扯下来,用法术烧为灰烬,随后用不容抗拒的力道将他死死抱紧, 像是要融入骨血一般。
他穿着外出的华服, 衣服上的金属配饰冻得郗眠一缩, 打了个寒颤。
沈寂霄察觉到, 便脱去手套扯开外套,动作都带着粗暴的情绪。
温热的手接触到背部的皮肤, 郗眠颤了一下, 察觉那只手往腰下移动, 他立刻道:“不行, 你今日已经……”
“我知道。”沈寂霄勉强压住自己因醋意带来的情绪,到了此刻仍像有一块又酸又苦的梅子放在他天灵盖处。
他安抚的拍了拍郗眠的背, “我知道, 早上我看肿了, 只上过一次药。”
此话一出, 郗眠的脸色变得很不好看, 可以说得上憋屈, 明明沈寂霄才是罪魁祸首, 若不是他每次非要放两个……
郗眠见他从桌上拿出一个眼熟的药瓶,立刻便要从他腿上下来。
他很难不怀疑沈寂霄想借此报刚才的仇。
察觉他的抗拒,沈寂霄心里更是难受, 再控制不住表情,连话语都忍不住带上了阴阳怪气,“师尊是见了师兄便要这样防我吗?你全身上下,哪里是我没看过、没摸过、没吃……唔。”
郗眠近乎恼怒的抬手捂住他的嘴。
沈寂霄愣了一下,眼睛眨了眨, 鼻腔中全是郗眠的味道。
郗眠只觉得手心被舔了一下,惊慌的收回手,对着沈寂霄怒目而视。
肩膀一暖,一件外衣披在了他身上,暴露在空气中的后背暖和起来。
“师尊,穿我的衣服吧,你只能穿我的衣服。”沈寂霄顿了顿,又道,“我找了人界最有名的裁缝师,明日便能到此。师尊,我们的结侣大典必会风风光光,宴请四方。”
郗眠眼中的怒气更盛,“我不会与你结为道侣,沈寂霄,人妖殊途,我们走不到一起,况且你确定要放我在身边?就不怕哪一日在睡梦中被我杀掉?”
其实这个世界并没有人妖殊途一说,只是修真界与妖界向来互视为仇敌,妖又喜食人,很少有人妖结合的例子。
沈寂霄没有再说话,只是沉默着帮郗眠穿好衣服,其实他更想带郗眠去洗澡,把陆邝砰过的地方都好好洗洗,但若是这样做,少不得又要吵起来。
即使如鲠在喉也只能忍着,可就算他这般压抑自己暴虐的情绪,仍得不到那人多看过来一眼。
心脏一抽一抽的疼,关于郗眠想他死之事已经听过太多次,疼痛到麻木了。
沈寂霄笑了一下,笑容苦涩,他问道:“师尊是不想找道侣,还在只是不愿意同我结合?”
郗眠低头看了眼腰侧,沈寂霄系腰扎带也系得乱七八糟,他的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
郗眠拍了他的手一巴掌,然后挥开,低头自己系。
沈寂霄被打了非但没有不开心,心情反而明媚了些,苦中作乐的想这也算郗眠主动穿他衣服了。
郗眠把衣服整理好,才回答沈寂霄的问题:“是什么原因你不是清楚吗?”
他总是一遍又一遍的问,像是要确认什么,又像是要寻求一丝希望,问得郗眠很烦。
像一个一意孤行的稚儿。
沈寂霄扯了下唇,他知道,他当然知道,可他没有办法放手,他凭什么放手,为郗眠死了这么多次,这个人合该是他的。
“没关系,没关系的。”他们会成为夫妻,日日同床共枕,就算郗眠是一块冰冻的石头,他总能将其捂热、捂化。
一年不行就十年,十年不行那便百年千年,他有的是时间耗。
“师尊,你若真想要我的命,那便答应我的要求,枕边人最易得手,说不定哪一日师尊便如愿了。”
他愿意用自己的命做诱饵。
郗眠当然想,可主角太过难杀,若沈寂霄是个凡人也就罢了,左不过几十年,一生了如云烟,可这样一个妖孽,生命是按千万年计,郗眠不想用这么多时间陪他耗。
在妖界多呆一日,郗眠的烦躁便多一分。
沈寂霄果然请来了人界的裁缝给郗眠定制喜服,那裁缝六七十的年纪,头发胡子花白,被吓得嘴唇哆嗦,郗眠没忍心为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