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寂霄, 醒醒!”郗眠去扯他的手, 两手相触的一瞬, 他被烫了一下,沈寂霄则发出一声喟叹。
下一刻, 他伸出舌头在郗眠手上舔舐, 那不是人类的舌头, 是蛇信子。
“轰隆!”巨大的蛇尾扫过, 将屋顶砸出个大洞, 蛇尾躁动不安的在屋内扫荡, 一阵乒铃乓啷声, 桌椅陈设毁了大半。
郗眠堪堪护住最后一层衣服,平日里冷静的声音变得慌乱,近乎吼道:“沈寂霄!住手!”
屋顶透进来的光照在他脸上, 清晰的将他惊慌的模样映在沈寂霄眼中。
沈寂霄涣散的瞳孔聚焦的一瞬,眸中瞬间蕴出眼泪来。
“师尊,我好难受啊,帮帮我,师尊, 求你帮帮我,呜~”
他看上去快要哭了,整个人都很无措,没一会便真哭了起来,一边“啪嗒啪嗒”掉眼泪,一边用手胡乱的去扯郗眠的衣服。
他的下半身全部变成了粗壮的蛇尾,浑身的灵力处于暴走状态。
“宗主!”听到动静赶来的杨知杨生被蛇尾一扫,瞬间被击飞吐出血来。
方才的动静太大,想必宗内很多人都听到了,杨知杨生离郗眠最近,赶来最快。
沈寂霄像领地被触犯的野兽,眼中凶狠残忍,抬手要将杨知杨生置于死地。
郗眠抬手一巴掌打过去。
“杀了这么多人,还没闹够?”
清脆的声音击得他的脸重重偏了过去,满脸错愕。
他捂着脸转回头来看向郗眠,嘴一瘪,大滴大滴的眼泪从眼眶中掉出来,像只有三岁智商的孩童。
他也不说话,就只是盯着郗眠掉眼泪,像是受了全天下最大的委屈,而郗眠是那个毫无人性的始作俑者,冷心冷情的绝世渣男。
沈寂霄是善于示弱的人,为了能达到他的目的,无所谓撒娇或伏低做小,“男儿有泪不轻谈”在他这里是句无用之话。
他平日里时不时掉几滴眼泪郗眠已经习惯。这次却和以往不同,从他压抑的哭声中,郗眠仿佛感受到了他撕心裂肺的痛。
似乎所有情绪更为清晰直白,也更为强烈。
郗眠抬头用指节轻轻拭去他眼下的泪,放软声音道:“带我回你的宫殿,我不想在这儿……做。”
他温柔的动作和缓和的语气像某一种暂停的讯息,沈寂霄仿佛被定住了身,呆呆的不动了。
半晌,他眨了两下眼睛,眼眶中蓄满的泪水挂在下睫毛上,又如珍珠般滑落,然后才恍若回神,伸手将郗眠拦腰抱起。
他像一条得到珠宝的恶龙,此刻满脑子只有一件事,将他的珍宝带回洞穴,藏起来。
场景变换,两人很快出现在妖界寝殿。
沈寂霄一挥袖,寝殿的门窗“砰砰”关上,屋内陷入黑暗,随即烛火燃起,床帷上的夜明珠也散发出幽幽的光。
这个过程中沈寂霄一直盯着他,认真且执拗。他不在执着于解郗眠的衣裳,但不停摆动的蛇尾仍能看出他的躁动。
他的脸更红了。
郗眠伸手去碰他的脸,如被炉子长时间烤过。手触上的一瞬,沈寂霄舒服的哼了一声,闭着眼睛用脸颊贴着他的手蹭。
郗眠问道:“不舒服?”
沈寂霄委屈的“嗯”了一声,唧哝道:“难受。”
郗眠又问:“哪里难受?”
他睁开眼睛,握着郗眠的手,落到尾巴和腰腹接壤处,“这里。”
那里有几片鳞片,并不硬,郗眠手碰上的一瞬,鳞片颤了几下,自动分开,有东西从里面露出来。
郗眠方才还温和的脸瞬间冷了下去,他抽回手,尽力压住自己的怒意,拿出一个盒子,道:“吃了这个药便不难受了。”
沈寂霄摇头,“我不要。”
他十分笃定道:“师尊总是想害我,我不吃药。”
郗眠:“……”
看似傻了,实则精明着呢。
“师尊。”沈寂霄小心翼翼蹭过来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我想要的,只有师尊。”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情窦初开要将满腔的喜爱都表达出来的少年郎,眼中被眼前人占满。
郗眠见诱哄不成,没了耐心,推开他冷声道:“离我远点,别总是发情!”
没想到说完沈寂霄双眼更亮了,声音雀跃又羞涩:“师尊怎么知道,我发清了。”
郗眠冷着脸一言不发的转身,才走了几步就被抱住。
沈寂霄从后面揽着他,灼热的呼吸吹拂在后脖颈上。
“师尊,真的好难受啊。”
郗眠挣扎了几下,挣扎不开。沈寂霄力气很大,他每次都拗不过对方。
沉思了片刻,他抬手将药扔进嘴里。
药刚咽进喉咙,下巴一痛——沈寂霄用手钳住他的下巴,另一只手的食指和中指伸进他嘴里,声音惊慌焦急:“师尊,你……谁让你吃的,快吐出来!”
那两根手指在他舌头上下翻找,然后又要往喉咙去。
郗眠握着他的手腕扯,无济于事,于是便发狠的咬了下去,他并没有留情,嘴里已经有血腥味了,那手指还是执意要去找药。
恶心的感觉涌上来,郗眠再顾不得形象,拳打脚踢起来。
见他闹得狠,沈寂霄才不甘的收回手。
湿漉漉的津液裹满手指,牙印上还在往外渗血,鲜红的血液和清亮的口水混在一起,融合成淡红色。
沈寂霄忍不住想去舔,但又怕郗眠生气,只能不舍的按下这个想法。
他焦急的围着郗眠团团转,一边调动灵力要去探郗眠身体状况。
郗眠生气又无奈,“好了,只是普通强健体魄的药,你不吃我便自己吃。”
沈寂霄这才放心下来。
不怪他,平日里被郗眠坑得狠了,他喜欢郗眠,不,他爱郗眠,但也知道郗眠恨他。
郗眠对他所有的好,或是所有的态度缓和,都是裹着蜜糖的砒霜,为的是在他放松警惕时给予他致命一击。
他知道的,他早就明白了。
可他就是无法放手,或许真有一日,他会在睡梦中被枕边的爱人砍下头颅,到那时又能怪谁呢?是他自己执迷不悟罢了。
又或许在很久很久以后,他感动了郗眠……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沈寂霄心里就像被漫天的花瓣充盈,五彩霞光照了满世界。
他是悬崖上的求生着,靠着一根快要断掉的树枝岌岌可危的挂在那里,树枝的另一头是那个微小的可能。
而郗眠,是站在悬崖上神明,随时可以把他的树枝折断,让他堕入无尽深渊。
他抱住他的救赎,道:“师尊,是我不好,下次师尊给我吃什么我都不会拒绝。”
郗眠任由他抱着,心想再也没有下次了。
他转身踮脚吻上沈寂霄的唇。
沈寂霄似乎被他的行为惊得呆住了,愣了好半晌,才发疯一般圈住郗眠,反客为主。
放在没能舔手上的津、液,如今倒是把郗眠嘴里的吃了个遍,他舔了舔湿润的嘴唇,又意犹未尽的呀上去。
等郗眠被放开得以喘息的空隙,发现两人不知何时已到了床上,他的衣服松松垮垮的搭在手腕上,穿着和没穿已经没了多大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