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郗眠就发现他的手还扒拉着林碑的手, 电弧也在他身上游走, 但是郗眠没有任何感觉。
林碑侧头安慰他:“我没事, 不用担心。”
严峤嗤笑一声,再次抬手,“希望你待会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见严峤还要来, 郗眠忙扒开林碑的手,上前挡在林碑面前。
严峤看着他身上不合身的衣服,刺眼极了,想把它扒下来,撕碎, 烧焦。
“是不是他胁迫你的?郗眠,告诉我,我一定饶不了他。”
他边说着边靠近,周身都有细小的电流涌动。
“严峤,你站住,你要干嘛啊!我们又没有惹到你。”郗眠是真的烦躁,严峤不是一直不想带着他吗,上一世这一世都是,他离开了,严峤心里指不定松一口气。
按理见到他应该躲得远远的才对,谨防再被他这棵“菟丝子”缠上。
怎么现在不躲就算了,反倒自己凑了上来,郗眠只能想到两个原因,要么严峤讨厌他讨厌到了见不得他好的地步,要么……
“我们?”严峤冷笑一声,“才几天就和他‘我们’了,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吗?”
“不用你操心。”郗眠不耐烦的打断他,“严峤,你该不会喜欢我吧?”他皱着眉怀疑的问。
这句话他之前已经问过一次了,当时严峤给了否定的答案。
郗眠想这次应该也是一样的,果然,严峤下一秒就炸了,他看起来生气极了。
“我喜欢你?郗眠,你也不看看……”他话语顿住,视线落在郗眠找不到一点瑕疵、白如玉脂的皮肤上,又转到他精致漂亮的五官处,无可指摘,几秒后又继续,“也不看看你这样的性子,除了我还有谁受得了!”
这句话带了多少气急败坏口不择言的成分,只有严峤自己知道。
郗眠素来知道严峤嘴上不饶人,和他作对的日子,郗眠可没少被他损,正想呛回去,耳朵被两只温暖的手捂住。
林碑靠近他的耳边,“眠眠,不要听他说,你的性子很好,我就很喜欢。”
喜欢他的小脾气,喜欢他的骄纵,喜欢他撩人不自知,也喜欢他狡黠活泼的小动作。
“不像严同学,我从来没有凶过你,对吗?”
热气呼在耳廓上,林碑的手并没有阻隔他的声音。
郗眠点头。
严峤却气炸了,这姓林的怎么跟个小白脸一样,搁那给郗眠上眼药水呢。
“我就凶过他吗!”这句话严峤是吼出来的,吼完发现自己确实不占理,只能从另一个方面挽尊。
他看向林碑,“张佳都和我说了,他们小区食人事件是你一手设计的是不是?你先是救了他们,给了他们希望,又很快让他们陷入绝望,在山穷水尽时,你再次如神明一般出现,策划了整个事件。”
张佳一个几岁的小孩,知道的并不详细,是严峤事无巨细的问过后,通过她的话语重现了当时的场景。
据张佳描述,在大家饿得快要受不了的时候,有一个女人从楼梯上摔下来,楼梯边的铁片划破了她的大动脉,鲜血喷涌而出,当时大家都呆住了,有人上前帮忙止血,但过了几分钟,赵哥突然站出来,他说:“反正她也要死了,她的血可以喝,你们都不饿吗?”
严峤问当时谁站在赵哥旁边,张佳想了好久,说不记得了。
第二天早上,张佳被噩梦吓醒,严峤进去的时候她哭着说他们又杀人了,他们要杀她爸爸。
严峤不怎么会安慰人,就在一旁站着看她哭够了,想走的时候,张佳突然开口。
她说:“是哥哥,林碑哥哥站在赵叔叔旁边。”
那一刻,严峤仿佛听到了一个噩耗。
当初在桥上,郗眠和林碑一同掉入了河里,他醒后找遍了整个下游都没有找到人,如果郗眠被人救了,有很大的概率会和林碑一起。
结合张佳父亲的事,确定了林碑不是好东西,严峤不知道有多担心,他根本不敢想如果郗眠被林碑设计死了,他会怎样发疯。
为此他放弃与父母汇合,选择投靠的舷城,他是稀有的雷电异能,在这里会得到重用,借住舷城的力量比他一个人更有胜算。
严峤什么都想到了,唯独没有想到郗眠和林碑在一起了。
“郗眠,”他闭了闭眼睛,“你看到的都是他的伪装,不要被他骗了。”
“现在,你走过来,我……我以后再也不凶你了,如果你还不解气,随便怎么打我都行。”
郗眠摇头。
严峤感觉喉咙干涩难受,被碎石割伤般刺拉拉的疼,他艰难道:“你说,你说你不喜欢我了是什么意思,你以前……喜欢我?”
郗眠看着严峤,看着他说完闪躲的眼神,紧张得绷紧的下颌,十分不解。
所以为什么之前不承认呢?
眼睛被一只手蒙住,林碑满是酸味的声音响起:“别看他。”
郗眠握住林碑的手掌,将他的手拿开。
林碑虽然极度想遮住郗眠的眼睛,但还是控制住自己,任由郗眠挪开他的手。
他太过小心,怕一不留神就吓走了好不容易得到的人。
郗眠对严峤说:“没有喜欢过你,是林碑乱吃醋瞎说的,而且……”他顿了一下,“你这样的性子,说话带刺,我确实受不了。”
严峤知道这句话是回击他刚才的回答。
他说话不过脑,下意识回避,如今回旋镖镖回自己身上才知道多疼。
他也知道郗眠从小是被宠着长大的,他妈妈曾经说起郗眠是这样说的:“你郭阿姨家的小孩,叫郗眠那个,养得可宝贝了,白白净净的,又听话又乖,要星星不给月亮的,吃饭都要人哄着,你们一个学校,可要照顾着些,别让那些不懂事的欺负了去。”
严峤不记得自己怎么回去的,只觉得一路浑浑噩噩恍恍惚惚。
他以前没有照顾,以后只怕也没机会照顾了。
经此一事,郗眠和林碑没有再逛,直接回了住处。
进到屋子林碑就坐在沙发上不怎么动了,看起来像是在思考什么。
郗眠走过去,才刚靠近,林碑就伸手抱住郗眠的腰,脸靠在郗眠肚子上,就这样以一个坐着一个站着的姿势维持了很久。
郗眠有些腿酸,刚想动一下,林碑突然开口:“难受。”
郗眠愣了一下,问道:“哪里难受?”
林碑:“好像还在被电。”
啊?
郗眠惊讶道:“可是,你不是没事吗?”
“有事。”林碑说着松开了郗眠,把自己的袖子卷起来,指着手臂上被烧焦的毛,“你看。”
郗眠目瞪口呆,毛毛都电焦了。
他的目光落在林碑脑袋上,很是疑惑:“可是你的头发还好好的。”
林碑稍顿,然后非常有理的陈述:“头发也焦了你会暂时不喜欢我,所以我可以控制了。”
“不能连其他地方一起控制吗?”不知道为什么,郗眠有些想笑。
林碑摇头:“我现在能力有限,做不到兼顾。”
所以先保脑袋?
那他为什么没事,他的毛没有焦啊。
林碑看出郗眠在想什么,他当然知道郗眠没事是因为严峤对电流的控制已经到了极高的地步,他刻意不让电流伤害郗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