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男人有冲突都是直接动手的,就算骂,也是些“日”啊“操”啊之类的,但贺家幺儿这么一个年轻的帅小伙,如果对一个老太婆骂这些……
嗯……好像他也不占便宜吧?
有些人开始期待贺明隽的发挥,竟然开始维持秩序:“先让小溪她弟说,应该是他让小溪离婚的吧?听听他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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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聚光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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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有点少[菜狗]
这两天现实有点忙,作息都乱了,明天应该比较空闲,争取加更补回来
第30章 年代文(30)
贺明隽不喜欢、也从未经历过这样的场景。
他有些厌烦, 但还不至于对此束手无策。
都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可问题是,他何必与这样一位只会撒泼谩骂、逻辑思维能力几乎为零的老太太讲道理呢?
贺明隽垂眸看着比他矮了一头的田母, 淡定开口:“是我让大姐离婚的,但她为什么会同意, 你心里没点数吗?”
他的语速不慢, 但并没有显得急躁,反而颇具压迫感。
围观群众一听, 立即来了精神——果然有内情!
田母倒是想反驳,可她双手抱着自己的宝贝胖孙子, 肩头处还传来田光宗的哭声,让她心疼不已, 等她让自己被堵住的嘴巴解放出来,又安抚了田光宗两句, 已经错过了时机。
在田母出声之前, 贺明隽便自问自答道:“因为田光宗根本就不是我大姐亲生的。”
既然要造谣, 那干脆来点刺激的。
贺明隽没有故弄玄虚地停顿半晌。
在众人——也包括贺家人惊诧的目光注视下, 以及窃窃私语声中,他顶着一张一本正经的脸继续胡说八道:“不然, 我大姐为什么会一点都不顾念田光宗, 这么利索地选择离婚?我大姐甚至都没有去田家多看田光宗一眼。”
“就算孩子不孝, 也没有亲妈会对自己的孩子这么冷血无情的。”
“更何况, 田光宗, 他可是个儿子啊!”贺明隽用淡淡的咏叹调感概。
然后, 他兀自得出结论:“就是因为我大姐和田光宗没有那种血脉之间的牵绊。”
周围一片哗然——
“真的假的?”
“不能够吧……小溪不是生的龙凤胎吗?”
“要是田光宗不是她亲生的,那他是哪儿来的?还有田慧呢……”
“但小溪和她这个儿子确实不亲啊!小溪连住院加上回娘家,这都多少天了, 根本没见她记挂孩子啊。”
“就是,谁不稀罕儿子?可小溪真这么丢下田光宗,只带着闺女回娘家,就算那是田家的命根子,她一个当妈的,也要争取一下吧。”
“要我说,田光宗还真不像是贺小溪亲生的,就算是,那也是个白眼狼!哪有把自己亲妈往死里撞的儿子啊?你刚才是没听见,他还骂小溪,那叫一个难听……”
“这要不是亲生的?小溪能一直没发现?她总知道自己当时生了几个孩子吧。”
……
贺明隽这不按照套路出牌的一招,打得田母整个人都懵了,让她本就不多的脑容量更加告急、根本无法思考。
田母弯下腰,把怀里的田光宗松开放到地上,喃喃道:“他咋不是亲生的……”
片刻后,田母那茫然的眼神坚定起来,直视着贺明隽,大声说:“我家光宗就是你大姐亲生的!还是我给她接的生。你在这儿胡说八道,是不是贺小溪不想认他了?可怜我们家光宗啊,遇到这么一个狠心的妈……”
贺明隽:“你接生,不正好狸猫换太子吗?”
他还特意将“偷梁换柱”换成了村民们更熟知的典故。
“当年我大姐怀孕的时候,肚子那么大,连村里的医生都看出来是双胎,说生产的时候会比较难,让你们提前送医院,可你不听,在家接生,就是为了方便换孩子吧。”
“你放屁!”田母又开始辱骂起来。
为了证明田光宗是贺小溪亲生的,田母情急之下,直接口不择言地说出自己当时的想法:“我不送她去医院,是不想花冤枉钱。在自己家生孩子的媳妇多了去了,她哪有那么金贵?”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是,当时有经验的人一看都说贺小溪怀的是女孩。
田母才舍不得为孙女花钱。
她没说这一点,贺明隽替她指出来:“我大姐怀孕的时候,很多人都说她怀的是两个女孩,而且她还不吃酸,她生的就是两个女儿,但有一个被你换掉了。”
“你用一个田家的野孩子,骗我大姐,让她给你们一家当保……当老妈子。她和她的亲生女儿吃糠咽菜,倒把田光宗这个不知道谁生的坏种养成了小胖子。”
贺明隽说得信誓旦旦,好像他亲眼所见似的。
无视田母那要杀人的眼神,又躲过她那双想要撕人的手,贺明隽继续道:“都说外甥像舅,可你们看看,田光宗长得有哪一点像我?”
听到这句反问,众人的视线便在贺明隽与田光宗之间来回打量,仔细对比。
然后就发现——他们两人没有半点相似!
都说贺家幺儿不务正业,可现在仔细一看,他这张脸是真俊啊!
那一张脸又白又细,在场的大姑娘小媳妇,竟没有一个比他白的。双眼皮,高鼻梁,就是嘴唇是薄了些,看起来有点没福气,可长在他脸上,真是咋看咋好看。
再看看田光宗——脸又黑又糙,像是老树皮,眼睛只有一条缝,鼻子是塌的,那嘴唇不仅厚还外翻,就跟那鸡屁股似的……
“还真不像啊!”
“田光宗和田慧也不像,他们不是龙凤胎吗?”
“不过,田光宗和他爹还是有点像的,都是塌鼻子。”
“难不成,他真是田家的野种?”
田母听到这些议论,急了:“你才是野种!”
“就算有野种,那也是田慧那个小贱人,才不是我孙子。”
贺明隽:“田慧脸型和我大姐小时候一模一样,眉眼又像你,放心,她绝对是田胜利那个废物亲生的。”
田母本就被气了个半死。
贺明隽的这一声“废物”,更是火上浇油。
也多亏现在物质条件一般,田母这个年龄的人没有高血压,不会被气晕过去。反而因为她过惯了苦日子,十分能抗压。
愈是愤怒,田母的斗志也愈加昂扬。
就算被人拉住胳膊,田母也像只大鹅似的,抻着脖子反驳:“你一个大小伙子,要媳妇没媳妇,要工作没工作,整天游手好闲,还撺掇自己大姐离婚,我要是有你这么一个没出息的儿子,早就羞得没脸见人了。”
廖春花听见这话不乐意了:“我幺儿比你家那窝囊废强多了!我幺儿说让田胜利离婚,他连个屁都不敢放。他人呢?咋不敢来啊?”
田母嘴硬道:“那是他不稀罕贺小溪!你看看你们家,两个女儿都没人要,小儿子还娶不到媳妇,下一代连一个带把儿的都没有,你们贺家是要绝后了啊!有两个这样的姑姑,估计你那几个孙女将来也嫁不出去。”
要是以前,廖春花肯定会被这样的“诅咒”激怒。
但现在,她颇气定神闲地说:“我家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你还是多操心自己吧。你家没了小溪,那些活儿都谁干啊?你儿子那条件,还带着个野种拖油瓶,还能不能娶到媳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