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斯特朗的人，呵……长老会那群老怪物可只认能通过禁地试炼的人为王，既然没到最后，他又急什么，不会真的是怕我们……”
一道魔力光波朝着怀亚特的面砸了过去，打断了他未尽之言。
“布莱恩，你恼羞成怒了？”怀亚特侧身躲开，还不忘出言嘲讽，身后的蝠翼大张猛地攻了过去。
名唤布莱恩的血族，脸色铁青，就在他即将避开这道攻击时，后脑忽然被什么东西敲打了一下，他以为有人偷袭，身形一个踉跄，给了怀亚特机会。
“呃啊啊啊啊！”布莱恩惨叫一声。
怀亚特一手掏进他的胸膛，扯出了他的心脏，捏成碎末。
布莱恩的躯体倒下，不再动弹。
他没有死，但想要恢复也要千百年了。
怀亚特没有松懈，视线飘向了上空，那里明明空无一物。
“是你？”怀亚特眯起眸子哑声道，“之前从背后敲我的人，是你吧？”
用了道具的321僵硬住。
一些高级世界里的人是能够察觉到系统存在的，但321没碰到过，所以之前敲怀亚特可以说是敲得随心所欲。
321稳住代码，试探着往下飞。
只见怀亚特的视线稳稳地跟着它。
321：【！】
321心凉了半截，宿主在上，它就不该帮忙。
就在321思考着用什么道具逃脱时，有人过来了。
“怀亚特？”诺德林身形狼狈地找了过来，见到怀亚特的惨状，连忙使用治疗魔法。
“你伤得太重了，这样暂时只能止血。”诺德林眉头微蹙。
“血……咳咳，我需要你的血……”血族的自愈能力很强，但前提是食物充足。
诺德林没有犹豫，一边继续施展魔力，一边割破手腕，将血喂给了怀亚特。
他的脸色渐渐苍白了下去，“瑞琪儿小姐正在封锁这座城堡里的法阵。”
“伊斯莱诺……像是疯了。”
想到伊斯莱诺，诺德林的脸色难看了几分。
他并不想要回忆发生了什么。
在进入城堡后，他按照约定寻到了结界的薄弱处。
将位置报给瑞琪儿后，他为了不引人注意便回到晚宴中。
他不知道伊斯莱诺是从哪里开始失控的。
或许是在提琴声响起的时候，或许是第一支舞后，舞会的人都被他吸引了，他们一圈又一圈围在伊斯莱诺身边。
等到城堡的管家发现不对的时候，杀戮就开始了。
参加晚会的人群开始自相残杀，一切就和乱了套一样。
无论是血族还是奴隶都混杂在一起，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倒是逃过一劫。
他们没有被控制，很多趁乱逃窜了出去。
“是我的问题，若是我能早点发现……”诺德林的声音低了下去。
“不是你的问题。”怀亚特扫了诺德林一眼。
这位教会新选出的圣子，倒是有着出乎人意料的道德感。
虽然是无用的道德感，但没有那么惹人厌烦，不是愚蠢的善良。
“金百莉到现在还没有动静……”
他没有感受到江无的能量波动，所以大概率是伊斯莱诺出的手。
怀亚特的眼底流露出奇异的光芒。
这样才对，拥有始祖血脉的人，怎么可能真的这么无害呢……
这样才有点意思。
他见过伊斯莱诺向他寻求庇护的模样，因而才觉得足够的有趣。
那只石像鬼，竟然真的把那朵只能被呵护起来的玫瑰，养成了恶魔。
“我的血就这么好用吗……”
他喃喃道。
啧，这净化效果，看得他都要心动了。
趁着诺德林吸引怀亚特的注意，321连忙溜走了。
宿主，它的数据告诉它，江无现在的状况很不好。
金百莉的城堡建造得弯弯绕绕，像是迷宫，幸好321能定位江无的位置，直奔城堡的深处。
伴随着楼层越来越高，刺鼻的血腥味也愈发的浓烈。
“轰——”
又一个拐弯，321找到了江无，还有……主角？
321简直无法辨认出伊斯莱诺的模样。
他手里拿着一把不符合他身量的大砍刀，浑身都被血浸透了。
对着床下的那具躯体一刀又一刀狂砍着。
血肉横飞，伊斯莱诺仿佛沉浸在这样的杀戮中，那张精致昳丽的面容上沾满了淋漓的鲜血。
金百莉的恢复能力极强，哪怕伊斯莱诺把他砍得东一块西一块，他也能不断复原。
……所以伊斯莱诺就一直不停地砍，没有停下来哪怕一刻。
刚开始金百莉还有力气嘲笑，最后只剩下了深深的恐惧。
疯子，这个疯子，他真的想杀了自己。
321注意到伊斯莱诺的双眸近乎失焦，他只是机械地在挥动手臂，迷失在了自己的世界中，无法挣脱。
他似乎认定只有彻底杀了金百莉才能救下江无。
321飞向了江无，江无的情况很糟糕，满身裂痕，仿佛轻轻碰一下就会碎成一片。
世界意识对他的制裁很严重，他们的任务大抵要失败了。
321试图从这具躯体里打捞江无的意识。
“唔……”他忽然低叫出声，脸色难看，仿佛做了一场噩梦。
“江无？”伊斯莱诺忽然停下了动作，神色迷茫。
他感受到血奴咒被催动了。
江无……想要了？
伊斯莱诺手中的刀哐当一声落在地上，他踉踉跄跄地走向江无，狠狠地擦了一把自己脸上的血渍，而后讨好地亲吻江无的脸颊。
柔软的舌头从江无的额角舔到江无的下颌。
“我会给你的……主人……”尾巴拍打在地面上，伊斯莱诺环住江无的腰肢，像是要把自己揉进江无的身躯之中。
***
……
江无躺进了自己的身躯里。
有人分享给了他泥土和种子，但泥土里没有开出鲜花。
有人分享给了他金银和珠宝，但财富落到他的怀里便化作了灰烬。
还有人为他哼唱诗歌，但他听不懂诗歌，只觉得很适合助眠。
折腾了一番，江无打开棺材，里面还是什么都没有。
为什么呢，为什么只有他是空的？
他只能捧着自己空荡荡的身躯，四处寻找能填充他的存在。
幸运的他找到了……是人……活生生的人进去了，可以短暂地停留。
有的只能停留几分钟，有的却可以停留数天，但没关系，这片大陆的旅人那么多。
他会把他们一个一个塞进去。
这样他就会一直是盈满的了。
知识最渊博的水晶棺教育他，那不叫人，叫尸体。
棺材最初就是为了装尸体的，他只要找到合适的尸体，就不会空虚了。
旅人都是可以变成尸体的。
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等其他关卡的BOSS杀了旅人之后，跟在后面捡尸，不一定要自己动手，有的尸体不听话，可能会把棺材内壁刮伤。
他很听话地去了，有一个算一个，全搬回来了。
再之后，世界就崩了。
好像是他不小心把其他BOSS饿死了。
“……”
江无的意识清醒了过来。
他一脸莫名其妙，这真是个奇怪而又可怕的梦，竟然会有这么荤素不忌捡尸的棺材。
若是以后遇到了可一定要远离。
对方捡来的尸体实在是丑得碍眼。
江无觉得回忆一秒都恶心，需要多看两下小漂亮才能缓过来。
没有小漂亮，伊斯莱诺也是可以的，如此想着，江无终于把意识塞回到了自己的躯体之中。
他还没说话喉咙中就不自觉溢出了一道喘息声。
“唔……？”
身子被顶得往后一撞，他懵圈地看着眼前的人影。
【兹拉……宿主，太好了，宿主您终于醒了。】连接到江无意识的321喜极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