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带着抗拒的动作不知触到了青年脑子里的哪根弦。
“我不能摸吗？”殷月澜的嘴角瞬间耷拉下来，语气控诉，眼里也像是蒙上了水汽。
“我那几个师兄能碰，我就不能了吗？”
在他看来，这么漂亮美丽的尾巴，那几个人怕是早就碰了不知多少回。
殷月澜的嘴里像是喝了一碗熬得极苦的药，一直灌到了心口。
他摸不到自己为什么苦闷，只觉得难受得快要死了。
江无听得一怔，没有跟上殷月澜的逻辑。
且不说那几人都不喜看见他的成体蛇身，就是喜欢，自己的鳞片锋利也不是普通人能碰的。
他是怕把殷月澜那细嫩的手指给割破了。
“你可以摸，但小心点，不要逆着鳞片，会割破手。”
江无说完，还是有点不放心，干脆起身握住殷月澜的手，带着他一点点抚摸玩弄自己的蛇尾。
“这样摸，靠近蛇尾的鳞片比较软，可以随意摸，上面的不行。”
他之前缠殷月澜的脚踝时，就是用蛇尾。
伴随着江无的动作，殷月澜眼里的别扭很快化作了另一种情绪。
他的心跳开始加快，面颊上的温度也在不断上升。
夏季似乎来得太早，屋里好像热得挤不下两个人。
江无和他贴得太近了。
呼吸都落在他身上了，是不是在趁机占他的便宜？
江无肯定是故意这么贴近他的，他果然还是最喜欢他。
这个认知让殷月澜的心底莫名雀跃了起来。
脸颊好烫，手底下的蛇鳞又是这么阴冷。
殷月澜抬眸扫了江无一眼，觉得不能只让江无占他的便宜。
他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猛地把脸贴在了蛇尾上。
身下的蛇尾果然一整条僵住了。
“殷月澜？”上面传来江无迟疑沙哑的声音。
殷月澜紧闭着眼睛，当作没听见，还‘报复性’地顺着鳞片的方向又蹭了几下。
然后他就感觉脸颊下原本平整的蛇鳞缓缓鼓了起来。
“？”
这下轮到殷月澜僵硬了。
好像哪里不太对。
他慢慢地、慢慢地抬起脑袋，只见刚刚贴过的地方，裂开一条缝隙，有什么快要冒出来了。
“这…这里是……”他磕磕巴巴道。
江无没吭声，蛇瞳幽幽地望着他。
“我我我，我还要修炼，先走了！”
殷月澜捂着自己赤红的脸，旋风似的把自己卷跑了。
就连发带散开飞落，都没顾得上回头。
小屋的门又是“啪”得打开阖上。
但和上次比，似乎哪里不太一样了。
江无拿过那一截发带，想了想，默默给自己系上。
他的蛇尾这么长，殷月澜真是好死不死贴了个最不该贴的地方。
“嗯……”
江无的气息变得不稳。
不知过了多久，发带变得潮漉漉的，殷月澜的气息和江无的混杂在一起，分不出彼此。
……
一个月一晃而过，江无过了十分平静的一个月。
平静得他觉得哪里不对劲。
躺在摇椅上，悠哉悠哉看云卷云舒的小棺材默默地思考，少发生了什么。
【宿主，纪怀好像没来找您。】
终于，321发现了华点。
【他人呢？】江无想起来了。
321立刻打开自己放在主角攻身边的隐形监控。
回顾纪怀一个月做的事后，它心情复杂地回来了。
【宿主，您自己看吧。】
系统面板的视频播放功能打开，映入江无眼帘的就是俊男美人桃林练剑的唯美场景。
纪怀在和殷月澜过二人世界。
桃花瓣随着剑意飞舞，落在这对璧人身上。
纪怀的眸子里柔情似水，殷月澜也似有意，软软地唤着他，‘大师兄’。
【原剧情里有这段？】
江无看完后，神情疑惑。
【这个是主角受出场之前的剧情，没有细说，可能有？】321不确定。
【哦。】
江无看着视频里两个登对的人，眉头微微蹙起。
所以，殷月澜喜欢纪怀？
纪怀的总体条件确实比其他两人要好，是原著里当之无愧的正牌攻一。
江无虽然不介意给殷月澜挑个玩具带回去，但这是主角攻，不能随便打包。
殷月澜真是一出手，就给他挑了个带难度的。
江无幽幽叹了一口气。
有点愁。
……
因为殷月澜的横插一脚，山海秘境开始前，纪怀都没有再来找过江无。
江无算了下时间，发现现在的能量勉强够用，也就没主动找他。
秘境开启在即，灵霄宗众弟子很快启程出发。
江无知道，殷月澜也要走了。
【宿主，您不跟上去看看他吗？】321问道：【系统这里有道具可以帮您伪装身份。】
【不了。】江无打着哈欠，摆了摆手。
这段剧情是原文提过的，他怕自己跟过去，看到殷月澜惨兮兮的受伤破相，会忍不住把那些家伙宰了。
毕竟这场秘境，将成为殷月澜人生的转折点。
殷月澜啊……
江无蛇瞳渐渐暗了下去。
一直在山上修行的小师弟，怎么可能在虎豹豺狼丛生的秘境里落得好处呢。
他会重重地……
重重地摔下来，从云端跌落到谷底，拖着满身的伤痕回到灵霄宗。
然后看见掌门把云策领回来，代替他的位置。
他的修为会停在元婴期，无法再精进；他的体质会不断散出芳香，引来野狗觊觎；他的身份则会成为他永远无法避免的隐患。
他会绝望，会发疯，最后彻底成为反派，走向一条愈发黑暗的未来。
可怜，可悲，可恨。
这就是，反派殷月澜的后半生。
江无低头摩挲着殷月澜留下的那截发带，脸色晦暗。
自从那一日后，殷月澜就没再来过了。
他去找纪怀学剑，自然不会有时间来找他。
江无发了一会儿呆，闲来无事，干脆在自己的棺材板里翻找空房间。
他打算把沾染了殷月澜气味的东西都放进去，未来就可以随时拿出来品味。
然而，他左翻右翻，就差把自己的胸腔都掏空了，也没寻到一个合适的地方。
就在江无心里烦躁时，门外忽然传来了声响。
这个时间……
三更半夜，纪怀他们不是已经走了吗？
江无的眉眼间划过一抹犹豫。
甫一打开门，还没看清人脸，青年清脆的声音就先传了进来，“你怎么才开门。”
他撇嘴抱怨着，语调似嗔怪，又忽然警觉，“里面不会又有谁在吧？”
“没有。”
江无刚回应，就被殷月澜抱了个满怀。
“我想也没有人，纪怀他们都走了。”他的语气说不出的愉悦。
江无的手里被塞了个储物戒。
“这里面都是一些防身的法器，那些外门的弟子欺负你，不准不回击，出了事就挂我名头上。”
“我要走……我要去闭关了，但不会很久。”
殷月澜抬起头，浅淡的眸子在烛光的映照下亮晶晶的，似粉色的星辰。
“等我修为高了，你那些个破烂就可以丢了，你是我的追求者，不能用这么寒酸的。”
他絮絮叨叨着，脸颊又晕染出几分娇俏的红晕。
“至于你那些变态的想法，储物戒里放了我的衣服，最多只能闻闻，其他的绝对不行……”
殷月澜顿了下，似乎觉得自己说得太狠心，又转而小声改口。
“如果你忍不住也可以用一下，但只能一下……
算了，两下……三、三下也行……要记得告诉我。”
被江无做了那种事的衣裳，他可不会再穿了，其他的还能勉勉强强回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