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稳忽然给他转账，一定是因为心虚，希望别再是‘不小心掀翻了他的坟头’那种事故了。
毕竟棺材把尸体领回家的时候是要面子的。
让小尸体看到乱糟糟的坟头，他准会被误解为不讲究卫生的下头棺。
……
山下集市，热闹非凡，人声鼎沸。
叫卖的声音络绎不绝，殷月澜遮掩了容貌，穿梭在其间。
“这云织红锦可是最新的料子，您来得正是时候。”
掌柜热情地介绍着。
殷月澜挑挑拣拣，并不满意。
今日醒来时，他就后悔了。
太紧了，时间怎么能这么紧，他根本筹备不了多少，这些东西哪里配得上江无。
怕是给江无戴上都是亵渎。
殷月澜的心底焦虑，忍不住盘算现在御剑赶去云间织坊还能否来得及。
人群忽然朝着一个方向涌去，殷月澜被带着向前几步，抬眼望见一座简陋的医馆。
医馆外的人排成了长龙，他下意识向医馆内瞧了一眼，眉头微拧。
那是……云策？
他怎么也跑到山下了。
云策似有所感地朝着殷月澜的方向望去。
殷月澜顿时偏过身形。
云策做什么都与他无关，殷月澜淡淡地想着，转身打算去织坊，却没料到，刚走几步，一个穿着麻布衣料的干瘦孩子就忽然跑来叫住了他。
“这位大人。”他喘了一口气，“云仙医邀您过去。”
殷月澜眉头蹙了蹙，犹豫了一下，才跟着他进到医馆后门。
“小师兄，果然是你。”云策看见殷月澜，脸色惊喜。
他向下看见殷月澜怀中抱着的鲜红布料，神色一怔。
“小师兄今日可是有什么喜事？”
殷月澜看着手中采买的东西，沉默着点了点头。
“既然是喜事，为何又愁眉苦脸？”云策的声音似春风带着几分善意。
他见殷月澜犹豫的姿态，想了想，低声恳切道。
“小师兄，我私自下山行医，师尊并不知晓，我知此事与门规有所相冲，但还是恳求你为我保守秘密，如有能帮到你的，云策愿尽一份微薄之力。”
“这……”殷月澜的神情闪烁了一分。
“我可发天誓不会将此事告知他人，小师兄不必顾虑。”云策又道。
殷月澜望着他，思虑再三，终于没忍住开了口，“我没有什么问题，只是我有一位朋友……”
殷月澜简单说了下问题，但并不指望云策能说出什么主意。
云策听完，上下打量了他几分后道，“小师兄不如劝这位朋友，把心思花在自己身上。”
“这怎么可以……”
云策摇了摇头，打断道，“并非如此，既然您的朋友暂时没有配得上心上人的宝贝，那云策想，您不如将自己装点得更漂亮些。”
“送任何宝贝，也不过是爱屋及乌，对您的心上人而言，我想小师兄本身才是他最渴望的宝贝。”
他笑吟吟道。
看着殷月澜逐渐泛起红晕的雪色肌肤，云策眼底划过一抹狡黠与灵动。
他身体向前凑到殷月澜耳边，压低声音。
“您也可以多学习一些……房中之术，如果您有此番想法的话……抱歉我自人间而来，言行粗鄙，如有冒犯还请小师兄莫怪。”
“只是我的朋友。”
殷月澜转过头，声音有些别扭。
“是，都是云策愚笨，说错了话，是小师兄的友人，云策现在就发誓不会将今日与小师兄的所见所闻，告知任何人，否则修为永不精进。”
云策说着，心底有些感慨。
真不知是谁把这位美人的心给俘获了，自家那个三师兄怕是要心碎了。
云策不由地想到祝罗恒。
这位三师兄，那夜忽然闯入他的房中，吓了他一跳。
说是什么正在追求殷师弟，但对方怎么都不待见自己。
后来又被双修之人嫌弃拒绝，对自己的魅力前所未有的挫败。
云策不是很了解修真界。
但如果双修是他所想的那种，殷师兄不待见他也很正常吧。
目送着殷月澜离开，云策将思绪收了回来。
师尊不允他再与凡人有所交集，可他是吃百家饭长大的，终究希望自己能够做些什么，不愧对老先生对他的收留与教养。
他无疑是幸运的，年幼时得了私塾先生的怜惜，允他在窗外一起听课，后来那位瘸腿的老大夫心善，收留了他在药坊打杂，教他辨识药材与诊脉。
如果凌霄尊者没有出现，云策想，自己大概会继承那位老先生衣钵。
前来诊脉的凡人不少，云策很快就没有心思回想这些。
他没有注意到一道黑影从医馆的门前一闪而过。
……
司承安掂着手里的投影石，往回走去。
时间回到两个时辰之前，睡梦里的他冷不丁听见江无给他转了一百万积分，裤子都没穿，就连滚带爬地去找棺材了。
路上，他心底忐忑得不行，甚至想好了，哪怕江无是要尝炸蝴蝶的味道，他都可以亲自躺进油锅里，给自己洒孜然。
结果只是帮忙嫁祸殷月澜，走个反派剧情。
了解原委的司承安心情微妙。
系统冷不丁开口：【宿主，您是很遗憾不能去油锅里躺着吗？】
司承安：【闭嘴。】
系统的机械音笑起来略显诡异：【觉得这一百万拿得亏欠，您还可以考虑另一种肉偿，江无先生的床很大，躺得下三个人和第二个系统】
司承安：【……】
这破系统分明是想把自己卖给江无吧。
司承安又想搜卸载系统的教程了。
……
司承安按了按脑袋，他把活接下来后，就开始研读反派剧本。
这些任务都要尽量打着殷月澜的名讳进行，必要时还可以用道具伪装成反派，道具费用江无会报销。
殷月澜前期在表面剧情里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各种陷害云策，降低凌霄尊者和几位主角攻对他的好感和认同。
按照时间算，接下来，殷月澜会意外发现云策私自下山义诊之事，然后暗地里告知纪怀，害云策被罚。
司承安打算用复制道具，复制殷月澜的声音做传音符发给纪怀。
不过……
司承安的眸子里划过一抹思量，传音符上要有殷月澜的灵气才行。
……
另一边，殷月澜匆匆告别云策。
他隐去身形去了一趟书肆，将那些让人面红耳赤的画册顺走后，默不作声地把灵石留下。
买完画册，他寻了个隐秘的地方就开始学习。
一炷香时间后，他的脸颊红得滴血，眼神像是要把画册看穿。
这乱七八糟的淫秽之书，怎么会有这么多姿势，简直不堪入目。
还有这些不知所谓的器具……
也不详细写一下使用方法，叫他怎么学习？
殷月澜看着画册上的小人儿，不自觉地代入到他和江无身上。
江无的身子这么软，若是用这个姿势怕是能一下到底……
等到回过神时，某位纯阴之体的元婴期兔子，身下已经不受控制的精神抖擞了。
“啪。”
殷月澜阖上书，深吸了一口气，而后又打开下一本继续看。
江无说过，不喜欢不变的，那该死的纪怀也不知道用过什么姿势，他一定要跳过。
这些看起来很特别的应该没有过吧。
殷月澜一口气将画册看完，然后隐藏身形，跑去那些个店铺中，重新采买了些小物件。
他一路遮遮掩掩地回了洞府。
见到骤然晃荡在洞府外的司承安，心虚地吓了一跳，“你、你怎么在这儿？！”
刚干过坏事的司承安也很心虚，但毕竟是做过间谍的，迅速稳住了心神，与往常一般地挠了下脑袋。
腼腆道，“小师叔，是江无他让我给您带了些东西和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