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人来人往, 所有人都顶着一张模糊空白的脸, 无法辨认谁是谁。但他们都仿佛被磁铁吸引,转过头来看他。
到底怎么回事,难道说他的灵魂还没彻底适应这具身体?金恩施兀自思索,应该是这样吧,毕竟小说里都这么写。
然后他在回家的路上,遇到邻家小孩。
“大哥哥你眼睛没问题吧?怎么连我都认不出来!”
“大哥哥你到底有没有上过学!怎么有人连第二性别都搞不明白啊!”
“你问我?不是,大哥哥你是Alpha你自己不知道吗?!”
诸如此类的话成天上演, 邻家小孩暴躁得如同金恩施高中时期的更年期班主任,但好在对方可以被零食收买,噼里啪啦倒豆子似的通通说出来。
金恩施对于这个世界的初步了解,几乎全部来自邻家小孩。
然后便是开启新地图,通过入学考试,即将正式进入世新。
这仿佛是个通关信号。在弄清楚基本的法则后,一直蒙在眼前的障碍消失了,视野突然清晰。
他看清了所有人的脸。
……
Alpha还在睡,额头靠着车窗,睫毛垂落阴影。车内灯光昏黄,素白的脸镀上一层柔光,恬静温柔。
隔着车窗,朴今延临摹他的脸,在心底一笔一笔记下来,崔炳桢在他身后,眉眼间充斥化不开的烦躁:“金恩施怎么会突然想去南区?那里已经在拆迁了。”
车就停在小区楼下,碍于Alpha已经睡着了,两人下了车锁好门才开口说话。
拆迁这事轮不到崔炳桢做主,也阻止不了,等期末考回去了,绝大部分区域估计都会变成废墟。
更关键的是,这个决策背后也有TR在推动。
北区工业扩张,地价越来越贵,一些产业纷纷转移到地价相较低廉的南区。但南区并没有太多空地,更多的是违章建筑,供那些来首都打拼的人生存。
议会前段时间才通过方案,今年年底前开发南区,违章建筑一类全部拆除,改成工业用地。这样一来,住在南区的人不得不搬走,如果巨额拆迁费下行不畅,便只能成为某些人敛财的法子。
再者,工业用地明面上说的是不收费,实则先收后退,每亩价值四、五万,五年返清。南区预估能开发出上千亩地,还没拆迁便引发竞买热潮,TR技术集团出手要了大部分。
私底下,母亲与金议员见过面,这次拍卖也是受他之意。说白了就是让TR不要财政退款,他暗箱操作把工业用地变为商业用地,这样来一亩能卖出六十万高价。
倒腾一下,金议员和TR能赚多少个亿?其间又做了哪些龃龉事,崔炳桢对此心知肚明。
搁以前崔炳桢那是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毕竟又不是赚他的钱,况且能暴利为什么不做?但现在,他竟然有一丝诡异的愧疚与心虚感。
因为他知道,金恩施在南区生活过,对南区应该是有感情的。而且,如果让对方知道这些事情的话……他不敢赌金恩施是否会因此厌恶自己。
毕竟,在世新的三年,金恩施对校园霸/凌的态度已是一目了然,否则他们几人怎会收敛起所有少爷脾气?
崔炳桢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手指下意识去摸烟,但只碰到戒烟糖的包装,然后才想起自己戒烟许久了。
“不让金恩施发现就好了,和那边打声招呼啊,把他之前住过的地方留着,等离开了继续拆迁。”朴今延明白他的顾虑,不甚在意地说道,“或者直接买下来那块地皮也行。”
没良心的人才能赚大钱,朴今延一直信奉这句话,WO走到今天这步怎么可能不和贪.官打交道。官.商勾.结是常见的事,这种事见得多了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只不过金允闵站得更高,有过之而无不及罢了。要不然法院怎么会盯上他呢?
崔炳桢嚼碎戒烟糖,清凉呛人的薄荷味瞬间冲上天灵盖,整个人都清醒了,“就这样吧。”
三言两语交谈完,金恩施也醒了,对上车外两个男人的眼眸,缓慢地歪了歪头:“你们是想留宿吗?”
“……”
这是勾.引吧?是吧是吧?
朴今延舔舔嘴唇,他确实很久没吃过肉了,目光从金恩施发红的眼尾一扫而过,手指微微蜷缩,意有所指:“可以吗?”
“别意/淫了好吧,你的表情真的很恶心。”崔炳桢肩膀用力撞开他,打开车门,金恩施顺势起身踩在地面,晃了下钥匙,眼里闪过浅淡笑意,唤狗似的,“走吧,跟我回家。”
也不是他有意贬低,而是这几个平日真的亦步亦趋跟在他身边,很容易幻视小狗一类的动物,黏人,忠诚,护主。
今晚也是如此。
房间温度急剧上升,只留了一盏夜灯,朦朦胧胧灯光下,Alpha全身什么也没剩,肌肤白得发光,莹白如玉。
由于体脂率保持在完美水准,两片胸肌手感堪称绵软,白润细腻,出了汗亮晶晶的如同蜜糖般。锁骨之下,肌肉饱满得显出一种近乎沉重的力量感,沉甸甸。
肌肉线条并非朴今延那般贲张,而是以一种沉稳的弧度往下收敛,与肋骨紧密衔接,灯光又恰好从上方打下,阴影落在胸腔两侧,令胸肌显出圆.润。
腹部皮肤紧绷,沟.壑分明,随着呼吸微微起伏。朴今延熟练地贴上手掌,缓缓下移,指尖掐进他浅浅的腰窝,低头与他吻得难舍难分。
激烈的水声啧啧作响,任谁听到都会面红耳赤,朴今延激动得手抖,直往前.撞,碰到时两人都狠狠战栗。
金恩施觉得自己舌头都要被吃进去了,抵.着他胸膛往后仰,偏偏他狗似的咬着他的唇追上来,步步紧逼。
然后又撞上崔炳桢宽厚的怀抱。
金恩施差点以为自己像一块奶油,马上就要融化了。炙热的吻一一落在颈侧、肩背,呼吸滚烫,手掌更烫,裹挟着将他拖入头晕目眩的深渊。
……有点累。
金恩施屈起指节抵在唇边咬住,牙印陷下去,才勉强止住即将溢出口的声音。
汗水、泪水一同砸进床单,眼前模糊,温暖的、湿润的。伴随节奏的晃.动。全身毛孔都舒爽得张开了,身体的主人沉浸于欢.愉之中。
凉意溅上小腹,洁白画布被肆意涂抹,强烈冲击感刺得人眼珠发疼,随后更痴迷地俯下身来……
但也并非毫无节制,至少会时刻观察金恩施的表情,如果眉头蹙得太紧,会停下来问还可以吗?
金恩施:“……”那能说不行吗?!他一个1敢说吗!只能咬着指节,薄唇微张,满脸红晕不拒绝也不主动。
然后在心里安慰自己,起码爽.到了是吧?又不用他出力……至于形象什么的,先别管了反正没有其他人知道。
崔炳桢眼睛红得不正常,动作也迫切得发狂,有种明天就要死了所以抓紧时间做的男鬼感,缠得金恩施近乎窒息,不得不抬起手。
“啪!”
清脆的响声,崔炳桢偏过脸去,红印浮现在脸上。
他一点点转过头,眼睛漆黑,只看得见金恩施发红的掌心,于是扬起脸小幅度地蹭了蹭然后问他:“扇得疼不疼?”
……其实有点疼。金恩施好不容易能喘口气,斜睨着他,疑问,“你怎么了?又在激动什么?”
“如果看见你这副模样还不激动的大概是养胃吧。”
崔炳桢当然不会说为什么,讨好地亲他掌心,刚想坐下就被朴今延按住肩膀掀到一边去:“你都霸占多久了,该我了吧!”
“西八玩意儿!”
崔炳桢眼睁睁看着对方替代自己,腮帮子鼓鼓地跳,咬肌一紧,没能忍住动手的欲/望重重给他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