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有抱过,等孵出小虫崽,您再抱它也不迟。”他补充道。
听到连索涅这个雄父也没抱过,安莫因不得不遗憾地放弃这个想法。虫蛋外壳并不坚韧, 他完全理解索涅的小心翼翼,当初他也是这样。
“您没有参加昨晚莫里斯宫的宴会,可是错过一出好戏。”安莫因挑眉说道, “赫尔辛斯,是关于你的。”
“和我有关?”赫尔辛斯疑问。
“索涅阁下,您应该在星网上看到了。”安莫因坐在唯二的合金椅上,被杰里士瞪好几眼也纹丝不动。
“我并没有上星网。”索涅说道,“杰里士庭长,您可以坐这里。”
索涅起身坐到赫尔辛斯旁边。这个房间虽然大,但基本的配置还是不变,两椅一桌一张床。
“多谢您。”杰里士又瞪了一眼安莫因,施施然坐到椅子上。
“那您可错失良多。”安莫因眼里闪着兴味,“艾浮和西沙两位圣子出席宴会,竟然来得比费伦斯还迟,这倒不要紧,他们两位的堂弟可比他们还出风头。”
“他那个堂弟性格阴沉不爱交际,昨晚竟然先于艾浮向法门邀舞。”安莫因忍不住露出明显的笑意,“艾浮圣子今早在星网解释,说他堂弟喜欢的是赫尔辛斯,因为法门和赫尔辛斯有些相像,所以爱屋及乌。”
赫尔辛斯:“……所以呢?”
“现在星网上风风雨雨,全是他们几个的爱恨情仇,唯独没有索涅阁下您的名字,您是不是也应该说两句?”安莫因终于说出今天来的目的之一。
这年头,像索涅这种不爱逛星网的还真不多,星网的影响力恐怖非常。
索涅抚摸虫蛋的手顿时停下,眉头拧成一股,“这只雄虫有什么目的,破坏艾浮的形象?”。
“听说他和艾浮不和,第二轮他的名次仅排在您之下。”安莫因说道。
索涅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之下是谁。
“让雄主去蹚浑水?”赫尔辛斯皱眉,“这不是明智的选择,法门什么反应?”
“没有反应,他拒绝了维希的邀请,很快就退场,也没和艾浮跳舞。”安莫因说。
“法门不会辜负恩其顿的培养,他比我更有责任感。”赫尔辛斯说。
“几年时间过去,你确定自己还了解他?”杰里士面色复杂,“他已经不是从前的法门了。”
“这个维希似乎和我说过话,”索涅想起来一点东西,“他知道我和赫尔辛斯的关系。”
“恩修认识维希。”他说。
果然通过六个人就可以拉出全世界的关系网。
“赫尔辛斯的事既然是艾浮提出来的,那么维希的目的应该不是赫尔辛斯,也不是圣子身份,”索涅说,“他想要的,是法门。”
这么大庭广众地向婚雌邀舞,而且还是自己哥哥的雌君,维希就算能成为圣子,名声也不用要了。
杰里士喃喃:“这家伙还真是个祸水。”
“恩其顿的雌虫哪个不是?”安莫因嗤笑一声,“每一代王虫总会出点婚姻上的幺蛾子。”
索涅和赫尔辛斯静静地看着他。
安莫因收敛神色:“我不是说你们。”
“……”
索涅沉思片刻,与赫尔辛斯的目光相对。
“我以后会注意星网的信息,”索涅说道,“感谢您的提醒。”
“虫蛋很可爱,看在小虫崽崽的面上,赫尔辛斯,我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安莫因笑眯眯地说,“莫尔亚怀了一枚蛋。”
赫尔辛斯:“……”
雌虫一言难尽地看着安莫因。
索涅不解:“你们为什么这个表情?不过我还以为莫尔亚没有结婚。”
“他确实没结婚。”赫尔辛斯说。
安莫因脸色不大好看。
“不过莫尔亚那么努力,怀上了就是好事。”赫尔辛斯看向索涅,眼里露出一丝笑意,“我也想生。”
索涅被震得猛咳。
“……这个都还没孵出来,你着什么急啊。”安莫因阴阳怪气,“无论怎么样,莫尔亚的蛋辈分比你的崽子大。”
索涅看着他们斗嘴,心想原来莫尔亚和某雄虫是未婚先孕外加老夫少妻。
安莫因言明他要出差,摸了摸虫蛋的保育箱,心满意足地走了。
杰里士跟在他身后,目光探究。
“是不是有什么新线索?”
“不告诉你,”安莫因的心情看起来不错,“等我回来你就知道了。”
杰里士嗤了一声,和他在最高法门口分道扬镳,场面仿佛盖世仇敌。
监牢里,索涅仔细地观察着虫蛋,对照着孵蛋手册逐一比对。
“崽崽怎么不动呢?”他苦恼地问雌虫。
手册上说这时候虫蛋偶尔会动一下。但他们的虫蛋安安静静,就算刚才被陌生蜀黍靠近也没反应。索涅心里有点慌。
“或许,它是个沉稳的虫崽?”赫尔辛斯说。
索涅不得不相信这个说法,因为虫蛋实在是非常健康。
“肩膀疼?是不是坐累了?”索涅放下保育箱,坐到雌虫身后给他按着肩颈。
索涅的手指靠近后颈,赫尔辛斯有一瞬间紧绷,雄虫没提出任何不对,他才渐渐放松下来。
珀斯晶体是个定时炸弹,赫尔辛斯不清楚它离爆发还有多久。
“赫尔辛斯,”索涅给他按了一会儿,搂住雌虫的腰,“你想公布吗?”
“您决定就好。”赫尔辛斯轻声说。
“是关于你,当然由你决定。”索涅说。
“第三轮在十五天之后,不知道舆论会发展成什么样子。其实我一直不明白,那只虫不像会毫无把握地将你还给我,”索涅将下颌搭在雌虫肩头,“你一直没有告诉我。”
雌虫努力地保持气息平稳,可他微颤地眼睫还是让索涅心中更加肯定。
“你是不是还有事瞒着我。”索涅在赫尔辛斯耳边轻声说。
房间落针可闻。
索涅轻轻地抬起雌虫微垂的脸,看着那双眼睛,语气轻柔,“是不能说,还是不想告诉我?”
赫尔辛斯和他对视几秒,眼睑垂下,“……没有什么事,您又怀疑我。”
被这家伙倒打一耙,索涅反而笑了。
“自己数数,你骗我的还少吗?”他轻吻雌虫颤动的眼睑,紧紧地抱着雌虫的腰,“我怕你有危险不告诉我,没事就好。”
赫尔辛斯静静地感受着索涅的体温,仰头靠在索涅怀中,垂眼看着旁边岁月静好的小虫蛋。
索涅抬手将保育箱取过来,放在雌虫身边,“时间还早,你先睡一会儿,我去买晚饭。”
赫尔辛斯点点头,卧在床上闭上眼。
雄虫在他唇上温柔地亲了一下,随后走出去关上门。
几分钟之后,赫尔辛斯睁开眼坐起,看着空荡荡的房间。雄虫每次离开,他都觉得时间分外难熬。
赫尔辛斯犹豫一会儿,缓缓地伸手探到背后,指尖搭在后颈微微凸起的脊骨。
那块皮肤有些僵硬,但在骨头的掩护下并不明显。他用力按下去,却没感受到以往那种明显的刺痛鼓胀。
赫尔辛斯唇角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