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
索涅勾起唇,“好吃就多吃点。”
半个小蛋糕下肚,赫尔辛斯犹疑地开口:“您是不是有话要说。”
“不急,”索涅笑了,“你先吃。”
赫尔辛斯有点吃不下了。
他心里莫名很慌。
小雄主笑得他背后发凉。
“我……吃饱了。”赫尔辛斯小心地说。
“行。”索涅把半个小蛋糕拽过来一口吞掉。
赫尔辛斯:“……”
索涅皱起眉,把嘴里齁甜的玩意儿咽下去。
赫尔辛斯忐忑地被索涅推坐到床上,雄虫宽大的斗篷劈头盖脸蒙住他,一双手摸到他的衣领,缓缓地解开第一颗扣子。
昏沉的黑暗里,赫尔辛斯无意识地向后挪动,将后颈压在枕头上藏得严严实实。
牢服是暗淡的灰色,索涅摸黑解开所有扣子,手掌紧紧地贴在雌虫腹部。
温凉的指尖仔细逡巡着每一块肌肉,每一处骨骼,轻轻地揉按着。它游走过小腹、肋骨、胸前,慢慢地从雌虫的肩膀爬升到脖颈,在前方一无所获后,温柔的嗓音响起:
“转过去。”
赫尔辛斯轻轻地喘着气,被斗篷裹住的身体渐渐发出汗意。
他脑海中千万种想法交错回旋,碰撞出怎么也理不清的纹裂,心中的崩溃被身上衣物缠住,连呐喊也发不出,连阻止雄虫的话也说不出。
他眼角湿润,转身趴在床上,沉默地任由拷问。
雌虫的蝴蝶骨极其漂亮,优雅而修长,两片仿佛瓣膜一样的、一指长的裂缝嵌在背部,索涅不过不小心碰到它,薄如蝉翼的瓣膜轻轻抽动阖张,将他指尖卷了进去。
索涅摸到一块坚硬的骨头。是雌虫最具杀伤力的天然武器——骨翼的翼尖。
但同时,瓣膜也是极其敏感的部位,它和骨翼一样,随雌虫的心情欲望而闭合张开。
“……先做正事。”索涅说。
赫尔辛斯羞耻地闭上眼,瓣膜一下子将索涅的指尖挤了出来,紧紧地关闭大门。
索涅:“……”
他定下心神,专注地在雌虫的背上摸索着。
在哪里……
指尖揉到一块微微发硬的皮肤。索涅怀疑地又揉了两下,果然,那种手感不是骨头,而是像某种皮肤病变。
他专心地低头靠近去研究那块皮肤,丝毫没注意到自己的衣袖正落在雌虫的瓣膜上。
赫尔辛斯甚至顾不上思考怎么和雄虫辩解,他一门心思地试图把雄虫的衣袖挤开,但衣袖不同于手指,他反而不小心将衣角纳入翼腔,并且挤不出去了。
他偷偷地伸手扯住雄虫的衣袖。
“干什么呢?”索涅捉住他的手。
“您……”雌虫难以启齿,“您可以脱掉外套吗?”
索涅并未起疑,随意地脱下外套扔到一边,“赫尔辛斯,是我直接问你,还是你先从头到尾给我解释一遍,这到底是什么?”
他按着那块异常的皮肤。
“还是说,我们应该先仔细地捋一捋,你到底对我撒了几个谎?”
雌虫趴在床上,瓮声瓮气:“没几个。”
“您也骗我。”他说。
“……我哪儿骗你了?”索涅气笑。
他抬起身,仔细地又掖了一遍斗篷,确保雌虫的艺术品身体裹得严严实实。
雌虫却又不说话了。
赫尔辛斯看不到外界景象,额头已经渗出汗水,打湿雄虫的斗篷。
索涅仔细地检查过后脸色分外难看。
“如果我没发现,你准备瞒我到什么时候?”
“等狂躁发作?等无药可救?你是怕我不要一个依靠珀斯晶体的雌虫,还是你已经不需要我?”
“不……不是……”赫尔辛斯口中喃喃着。
索涅低头看着他,情绪分外冷静,“现在,你只需要珀斯晶体,是不是?我的精神力已经对你没用,我们分开也没关系——”
“不!”
雌虫挣扎着从他身下爬起,厚重的斗篷被一把掀开,那张脸被泪水浸湿,发丝凌乱地贴在皮肤上,显露出一种狂乱的美态。
索涅不慌不忙地伸手接住斗篷,重新裹回雌虫身上,将奋力挣扎的身体强行按在怀里。
雌虫的力气很大,但随着泪水疯狂涌出,他渐渐地失去力量,颓废在索涅怀中。
“我需要您…………”他啜泣着,献出那颗层层保护的真心。
索涅吻在他吐露甜美词句的唇上,“我知道。”
“赫尔辛斯,我离不开你,你却每一次都给我死亡这种刺激。”
“你是不是算准了我会原谅你?所以肆无忌惮地消耗我的信任。你为了保护我而遇到这些危险,但如果没有你,我不想活着。”
赫尔辛斯是他融入这个不知真假的世界的唯一意义。
赫尔辛斯揪紧他的衣襟,用了力气啃在索涅的唇上。
“我也想陪着您……”他带着鼻音,“所以我回来了,只有带着那块晶体,我才能回到您身边。”
“但我已经配不上您。”他说,“毁容的恩其顿一文不值。”
容貌、实力、地位是王虫的骄傲,赫尔辛斯已然失去两个,现在身体被锁环束缚,连实力也不复存在了。
“都是我的错,我连累了你。”雄虫声音沙哑。
赫尔辛斯失笑:“您救了我。”
“没有我,你的朋友也会去救你。”索涅已经明白,有不计其数的虫在为营救赫尔辛斯而努力。
“不,您再晚来一个小时,我就死了。”赫尔辛斯清楚自己当时的情况,他已经油尽灯枯,
索涅浑身颤了一下。
或许他真的会和赫尔辛斯错过?假如他没有坚持去最后一层?假如他晚去一个小时?哪怕是几分钟?
这种猜测让他浑身血液发冷。
“但是……”雌虫想起一些微妙的事,“当时我比现在还丑陋,您怎么会选择我?”
索涅拥紧他,仔细地回忆着,“你的虫纹在发光,吸引着我走到最里面,看清了你奄奄一息的样子。”
雌虫不自在地垂下眸子。
他一定非常丑。
“我看不清你的脸,但你的肩膀断了,到处都是血迹,五年之久,你却还活着,”索涅眼前似乎又浮现那个画面,“你想活,对我也没有敌意,所以我带走你,养着你,最后爱上你。”
赫尔辛斯着迷地听着雄虫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然后你骗我,我原谅你,你再骗我,我再原谅你。”索涅又说。
赫尔辛斯:“……”
这个账还没有翻篇吗?
索涅低头威胁性地咬了咬雌虫的唇,“你可真有劲儿,转着轮椅到处跑,让我跟在你屁股后面追。”
雌虫耳朵微红。
“是您说不喜欢我。”赫尔辛斯想辩解几句。
“我以前没脑子,脑袋里全是浆糊。”索涅觉得刚穿过来的自己是这样的,迷迷糊糊,走一步算一步。
“还是你教我教得好,今天我总算是聪明一回,维希笔记本上写的什么东西我一眼就看出来了。”索涅说道,“是他告诉我,你被植入了珀斯晶体。”
“维希?”赫尔辛斯拧眉,“他的确有可能知道,他是费伦斯永恒项目的志愿者。”
“志愿者?”索涅第一次听说。
“联盟主要一共有三大永恒项目:基因进化、珀斯晶体、精神力实体化,都掌握在执政官手中。维希曾参与过珀斯晶体项目的临床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