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岩:“前几天,有人发现,我们部落所在的土地,种的种子可以发芽了……”
这下,坐着的兽人们不是简单的沉默了, 而是完全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大虎转头问旁边的二虎:“风岩哥,刚说了什么?”大虎掏了掏耳朵。
二虎:“你掐我一下。”
大虎:?既然二虎自己都这么说了, 大虎肯定是恭敬不如从命,要给他来个狠的。
“嘶。你也不用这么用力吧。”二虎搓了搓胳膊,无语地睨了大虎一眼,“你别趁机搞报复啊。”不就是晚上偷吃了你一块肉嘛。
三虎一本正经道:“风岩哥说,有人种的种子发芽了,你们怎么不好好听呢!”三虎揪着自己的耳朵冲着哥哥们, 谴责他们不认真听首领讲话。
大虎和二虎同时翻了个白眼,严重怀疑这个脑子慢半拍的三虎,估计都没细想风岩哥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
风岩当然知道很多人都怀疑是自己听错了,于是又大声清晰地重申了一遍:“尘跃发现,部落的土地可以种植了。”
这次山洞里的兽人们都听得一清二楚了,想无视都难。
“这……这不可能吧。”
“首领,你不要开这种玩笑啊。”
“我怎么从来没见过!首领,你不会是被骗了吧……”
“是真的!”尘跃站了起来,脸涨得通红。居然有人怀疑首领是被骗了,尘跃激动地站起身开始辩驳,手里还拿着那盆小盆栽作为证据。
于是风岩便让尘跃直接来到最前面,当着大家的面,把事情的经过都解释清楚。
“不对啊,我家也分到小祭司送的盆栽了,我们的怎么没发芽?”另外几家收到小盆栽的纳闷地问道。
“我家的也没动静!”
雪团在心里默默念叨,因为另外几盆的种子没有浇他用过的水呀,发芽很快的那两盆是小黑狮的杰作。
雪团于是使了点力气拍了小黑狮的脑门一下,这你得背锅。他本来没想让盆栽那么快发芽的,太快的生长速度,他也怕吓到大家。不过好在,大家似乎没注意到这点细节。光是兽世的土地能重新种出植物这点,就足够吸引住大家全部的目光了。
小黑狮不明所以地抬头看着小团子,雪团的力道对他来说跟挠痒痒差不多,还以为雪团是在跟他互动呢。小黑狮便也拿头去拱雪团,要不是小白狐在前面挡着,差点没给雪团拱一跟头。
前面的尘跃依旧在坚持给大家答疑解惑,势必要让大家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
“这……种子不一样,每盆发芽的生长速度也不一样吧!”尘跃抹了下脖颈急出来的汗,坚定地回答刚刚问盆栽问题的兽人们。
尘跃这么说也有道理,另外几家人也没法反驳。而且人家和首领是亲眼看到的,说的话也句句逻辑清晰,兽人们都动摇了。
最后尘跃满怀期望地看着部落里的同伴,真诚地说道:“我们真的可以试试!”
他深吸一口气,压住自己兴奋的心情,继续道:“我想,一定有跟我一样愿意尝试的人!我们肯定能成功的!”
这件事他憋了很久了,之前只能跟家里人不停念叨,现在终于说出来后,整个人都好受了不少。
风岩一手按在尘跃肩上,“辛苦了。”然后他示意尘跃可以先回去坐下了。
“是不是真的,到时候大家可以亲眼去看看。这次只是先安排出一部分愿意的人,去划分的土地上种植试试。”
绒杉、石虎和云鹿他们,也轮流站出来说道:
“大家想想,即便这次不能种出来,我们也要想办法种出来,对不对?”
“我们的父亲没成功,那我们这一代行不行?我们不行,那我们的幼崽呢?”
“我们的努力都不会浪费。不再为食物发愁的部落,不正是我们都想要的吗?”
首领们和祭司的话,顿时令几个年轻人都热血沸腾了起来。
三虎站起来鼓起勇气道:“就应该这样!我们为什么要停下尝试呢?就算不为了自己,也可以为了以后部落里的幼崽们,不再有我们曾经困难的生活。”曾经日日夜夜的饥寒交迫,他们再也不想体验了。
雪团意外地看向三虎哥,没想到平时憨憨的他,也有这么感性智慧的时刻。
几位年长的兽人们也忍不住了,他们对种出食物的渴望一直埋藏在心底,这次首领提出来,他们也很想尝试。于是他们点头附和道:“就再试试吧,或许这次真的会有所不同!”
雪团看向前面的阿父他们,也忍不住跟着他们一起笑了起来。这次的聚会不仅相当成功,也意义重大,是值得铭记的一天。
接下来便是散会了,大家陆续往外走。
可能今天被灌输了太多有关规矩的内容,一听前方首领高喊“大家按顺序出山洞,不要推搡”,众兽人马上乖乖听话“遵守规则”。兽人们慢吞吞地顺着队列,一个接一个走出山洞,总算避免了出现踩踏的情况。
雪团告别了他的毛茸茸伙伴们,小黑狮也顺手就被长老爷爷领走了。雪团一手牵着风岩,一手牵着绒杉,蹦蹦跳跳地就要往自家的山洞方向走去。
身后却突然传来一声大喊:“雪团!”
雪团一回头,就发现了小赤狐幼崽飞快地往他这里跑过来,在来到他面前时,瞬间变幻为了人形。
雪团惊讶地发现,面前的幼崽眼里都是泪水,正大颗大颗地往下落。
小星哭得很伤心,他伸出手拽住雪团的兽衣,嚎啕道:“雪团,求求你!救救我阿父吧!他快死了!”
旁边的风岩和绒杉也都吓了一跳,赶忙问道:“怎么回事?快带我们去见你阿父!”
小星哭得直抽抽,但还是重新变回了兽形,在前面迅速奔跑领路。
等众人来到小赤狐幼崽家的山洞时,就见个成年兽人正躺在“干草床”上,两眼无神地盯着洞顶。
听到动静,那兽人转过苍白的脸,苦笑地说道:“首领……你们,我快死了,你们是来送送我的吗……”一句整话都还没说完,他就已经带上了哭腔。
“乐狐,你怎么回事?”风岩快步过去,扶起了乐狐的半身,让他靠在自己身前。
“你的腿……?”绒杉蹙眉看向乐狐的伤腿,上面有一道手掌长的伤痕,都能看到里面的血肉了。
雪团抱起哭得不能自已的小赤狐幼崽,走到了乐狐叔叔的旁边。雪团看见那道伤口……这感觉得缝合呀,怎么就这么敞着了?
风岩并未听说过最近有兽人受了伤,是乐狐自己隐瞒的?
“阿父,不让我说出去,呜呜。”小赤狐幼崽边哭边解释,脸上的毛毛都被泪水打湿了。
“我被毒兽抓了,不行……我不能没有腿。”乐狐捂着脸,那伤心的模样与小赤狐幼崽如出一辙,不愧是父子。
乐狐曾经见过有没了腿的兽人,听说是受伤后被切掉的。乐狐觉得自己也会变成那样,就不想将他伤了的事说出去。
他宁可自己人没了,也不想自己以后的日子都没有了腿。于是他也勒令幼崽,不能在外面提起这件事。
雪团观察那道伤口,倒也不像是中毒了。就是长时间不缝合,好不了呀,应该是没有大碍的。雪团松了口气,看小幼崽哭得肝肠寸断的,把他也吓了个够呛。
“不哭,不哭。”雪团拍着小赤狐,难怪之前看小星就觉得他情绪不高,原来是心里憋着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