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缪尔刚出生那会儿你一刀伤到了他的基底,所以缪尔的水平一直远远低于普通圣子的状态,他还不够格接下教派的重担。”
厌清记得之前施维特斯就和他说过,延续教派的人选是从众多圣子当中挑选出来的,至于挑选的方法,则是任由这些圣子们互相残杀,活下来的那个才有资格继承教派。
厌清冷眼看着他:“你是上一任的圣子。”
施维特斯耸肩:“这还不够明显吗?教派需要一个有能力的人来领导,而我恰巧通过了试炼。我的母亲憎恨我,在我出生之时他就试图把我掐死在床褥上,不过好在当时有其它教徒发现了我,才将我从他手下拯救出来。”
“那个神父疯得很厉害,我是他最小的孩子,教徒们几乎都不看好我,”施维特斯笑了一下:“偏偏我最争气,在那场厮杀里面活了下来。”
“宁瓷,你要知道我并不想重复上一任神父的悲剧,你的内核比他强,性格也比他稳定,有点小心思也无伤大雅。所以我一直都在尽量的包容你,希望你能成为一个比他更合格的母亲,这样的话对我们所有人都好,你明白吗?”
厌清几乎要被他这一番言论给气笑,“你怎么不去生?”
施维特斯抚摸着他骨感的脊背,“我们都有各自的职责,我知道你有心理落差,但是你会慢慢习惯的。”
施维特斯意识到掌下的身体经过反复透支,可能比他预想的还要孱弱一些,这样下去容器迟早会垮掉:“剖腹的伤口我有提前给你药养过,不会出现瘢痕妊娠的情况,不过你需要补充一些营养,所以从今天开始你不能离开房间一步,后面我会全权照看的。”
第67章 飞船30
厌清完全过上了不被允许下床的废物生活。
施维特斯为了避免他弄出其它的幺蛾子, 可能给他的吃食里面下过药,这种药让厌清一整天都呈现昏昏沉沉的状态,根本没办法思考, 每天除了吃就是睡。
厌清讨厌这种感觉,好像被剥夺了思考能力, 连带着也失去了对时间的感知, 只知道自己的肚子在一天天慢慢变大。
施维特斯有点怪癖,类似于皮肤饥渴症,很喜欢摸他,脸颊, 脖颈, 大腿,脚踝......厌清把这归结于他从小没享受过母爱, 内心渴望而不自知, 所以一天到晚才不停的动手动脚。
说实话,这很让人烦躁,但厌清却不得不耐着性子应付他,以拿到每天可以通过视频看一眼谢裕和兰瑟目前现状的机会。
这中间修来看过他, 这个年轻的医疗官默默坐在床边, 似乎想伸手触摸他瘦削的脸颊,伸出去却又在半空中停了下来,想起房间里无处不在的监控。
厌清觉得氛围陷入了一种莫名尴尬的境地里, 没话找话道:“话说你好像说过自己不是教徒,你要怎么保证自己混在那堆教徒里面平安无事?”
修说:“替他们做事就好。”
见厌清用吸管喝着瓶子里的营养液, 脸颊一鼓一鼓,他忽然又说,“宁瓷, 你恨我们吗?”
不等厌清回答,也可能是害怕厌清回答他的问题,修自顾自的往下说:“当年洛夫顿因为一场火灾而死去,莱文集结我们几个人,说是找到了害死洛夫顿的元凶,问我们要不要给洛夫顿报仇。”
“你们和洛夫顿是什么关系?”厌清问。
修磕巴起来,眼睛不自觉的往右看:“我......我和洛夫顿从小一起长大,莱文是洛夫顿的弟弟,让娜是洛夫顿的同学,而萨莎会配合他,完全只是因为莱文是她的男朋友。”
“所以你们就这样拉起了一个组织,准备要向我复仇?”
结果这些人却反被施维特斯利用,厌清相信早在两个月前那一场爆炸发生之时,他们就明白了这一点。
“是莱文在这件事情上展露了我们从未见过的疯狂,他不允许我们中途退出,谁知道他这种做是真的想要为自己哥哥报仇,还是出于其它的什么原因?”修在厌清面前毫不犹豫的把一切责任推到莱文身上:“这一切都是因为莱文的执念,我们后面也只是被迫参与,很抱歉,宁瓷,你是因为我们才落到现在的境地。”
他踌躇着小声道:“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但是现在,我可以抱一下你吗?”
厌清没说话,于是修一咬牙,当他默认了,张开手臂环抱了上去。
那一瞬间他闻到了一些十分温暖的味道,这让他想起冬天温暖的壁炉,柔软的被窝,还有上面附着的淡淡馨香,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十分柔软的味道。
修觉得自己的肌骨都在战栗,被菌丝感染而躁动不安的身体好像终于安定下来,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望离开太姆号,最后的下场还可能和休眠广场里的那些移民一样,沦为施维特斯为菌丝和圣子制造的温床和口粮。
但是有了这个怀抱,好像一切的未知也不是那么可怕和令人绝望了。
他自然而然的拱开对方胸前睡衣的扣子,找到位置后埋头。
厌清的足弓绷紧,但是没有把修推开,因为他最近自己也涨得难受。
这种感觉就像是被这个世界的规则驯化了一样,厌清盯着白花花的天花板,无声勾起唇角自嘲的笑了一下。
真是让人不爽。
吃饱喝足的修脸颊上恢复了一些红润,隽秀的眉眼温缓下来,他替厌清把衣服整理好,见他微微弓着身子哆嗦,脸颊忍不住又红了红:“抱歉,都怪我不知轻重。”
他回味了一下口中甘美的余韵,尽管身体上因菌丝带来的不适减轻许多,心里那不知足的贪念却愈演愈烈。
可惜门外守着的教徒很快进来提醒他探望的时间到了。
修不情不愿的离开,两个教徒却没有离开,感知到他们落在自己胸前的目光,厌清头皮发麻。
前几天他有些发热,施维特斯给他检查了一通,最后发现他是因为堵扔引起的低烧,这几天都在让教徒们轮流进来给他通扔。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修也不可能轻易进得来。
床铺间沾染了属于母亲的馨香,每个教徒都需要排队拿到名额,但这对于他们来说仍然是不够的,神父始终对他们具有莫大的吸引力。
厌清抓起床边的瓷盘摔在教徒脚下,色厉内茬:“滚出去,我现在没有富余能喂你们!给我滚出这扇门!”
两个教徒对视一眼,清扫了地上叮当作响的碎瓷片,只得暂时放弃到嘴边的机会:“那您先好好休息,我们下次再来。”
厌清摸到身后修给他悄悄送来的一针高浓度强效麻醉剂,把它藏到衣服里,在心里思忖施维特斯是否真的会在同一个坑里栽两次。
他很不确定,因为上一次施维特斯甚至是自愿走到他的坑里的。
从施维特斯口中他就得知圣子生命力顽强,哪怕是落入濒死状态也能凭借周围环境的菌丝来修复自己,而且现在的太姆号里菌丝早已无处不在,这也就是施维特斯为什么要感染并杀死这么多人来培养菌丝的原因。
这很难搞,意味着如果他要完全杀死施维特斯,那就代表着他要销毁一切被菌丝所侵入过的东西,包括活人,死人,物品,太姆号上面的一切,甚至是厌清自己。
太姆号里的一万多个移民早在厌清昏迷的那两个月就被施维特斯关闭了自循环系统,将菌丝引入休眠广场,在休眠状态下完成了所有人的感染。
以他目前连床都下不了的状态,难度可谓十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