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潇不是那种输一次就一蹶不振的人,他忍着脚踝剧痛站起来,大大方方为霍屹森鼓掌。
因为他看到林月疏对霍屹森的获胜并没任何反应,他在意的向来不是输赢,只是林月疏的态度。
稍作休息后,节目组又来折磨人了。
第二轮的比赛跑步,如果霍屹森再赢,直接杀死比赛,否则进入第三局。
MC又开始了:
“为了心爱的人,你要拥有在他伤心难过时一秒出现的绝对速度!”
工作人员拿上来两个一模一样的纸箱子,说这是跑步比赛用的道具,要二霍选一个。
俩人选定道具后,打开。
众人再次探过头去。
众人:……?
弹幕属实是蚌埠住了:
【两位大佬在今天把这一辈子的脸都丢光了。】
【恋综(×);整人大赏(√)】
两只纸盒里分别摆放着一双晶光闪耀的……高跟鞋。
宝石、蝴蝶结、细高跟。
霍屹森缓缓别过脸,没有勇气再看。
霍潇倒是把鞋子拎出来仔细打量:找个机会让月月穿给我看,配白丝好还是黑丝好呢。
二人在众人复杂的眼光中换上了近十公分的高跟鞋。
底下工作人员忍不住窃窃私语:
“哇……霍代表穿着袜子套高跟鞋,感觉很恶心。”
而后台的两位霍姓观察员也没眼看了,捂着脸,深呼吸。
霍庆贤:这个该死的狐狸,真是害人不浅。
霍启年:要是我能同意这两人在一起,我当场把高跟鞋吃了。
身高均超过190的两人踩上恨天高后,形同巨人,众人必须仰头才能看到他们的脸。
鞋跟能有手指头粗么,两个人努力保持身形稳定,但那小细跟实在无法支撑一百七八十斤的体重,发出了勉强又坚持的呻.吟。
就想第一次穿鞋子的猫咪,两人连直线都走不出来,东倒西歪的。
霍潇忽然意识到自己不自觉变成了罗圈腿,很难看,赶紧并拢双腿,支撑点倏然变小,细跟再也无法承载他的重量,向一旁猛地一歪。
霍潇疼地皱了眉,忙稳住身形向下扫了眼。
他那多灾多难的脚踝啊,旧伤未愈再添新伤,此时肿得馒头一样,红通通的。
环顾一圈,确定无人发现,霍潇银牙暗咬,走上了起跑线。
MC高举发令枪:
“目的地在一百米外的红线,准备好了么!”
霍潇:。
霍屹森认真道:“准备好了。”
枪声一响,二人如离弦箭矢般飞了出去。
【哈哈哈我真不行了,这是什么奇行种运动会。】
【我竟看出了一丝恐怖,话说那么细的跟真的能支撑两位肌肉男么。】
【潇哥哥我就不笑话你了,你赶紧冲,月月在终点等你知道不。】
【霍屹森真乃六边形战士,他穿的是女士高跟不是足力健哈。】
【潇哥你不能再输了,再输你老婆就要被拱手送人了[大哭]】
此时最紧张的当属清风潇月cp粉,比赛这东西太直观了,霍潇被霍屹森甩出去十几米远还在奋力追赶的样子让不少粉丝红了眼。
明明以前霍潇绝对不会做这么丢人的事。
旁人无法探究的内心感情,他通过一场可笑的比赛大声地说出来了。
林月疏望着渐渐远去的两道背影,忽而抬手摸了摸心口。
不舒服,这种感觉很不舒服。
视线晃晃悠悠来到了霍潇双脚,他跑得并不快,除了受过伤的脚踝,他穿的是没什么弹力的裤子,比霍屹森的运动裤就输在了起跑线上。
中间几次崴倒,又立马爬起来往前追。
渐渐的,所有人都笑不出来了。
“呜呜呜我好希望霍老师赢啊。”工作人员咬手指,“再输真没机会了。”
“哪能咋办,眼瞅着又输了,唉……”
当霍屹森高大的身影率先冲过红线,像是闹趣一样的比赛也画下了句号。
场内响起热烈掌声,气氛组冲上去为霍屹森送上鲜花。
众人的欢呼,是胜利者独有的荣耀。
无人问津的角落,霍潇脱了高跟鞋,一瘸一拐走到长椅坐下。
他侧过脸,望着他人的热闹,在人群中找了一圈,却没找到林月疏。
霍潇垂下眼眸,盯着自己被冷风吹糙的手。
胜利者庆祝会结束后,MC好不容易才把被挤进人群的林月疏拉出来,问:
“林老师,既然霍代表为了这次通话权不惜放下面子,您要不要给他个机会,从了他这一次。”
没等林月疏回答,弹幕火气冲天:
【你个SB主持人你歪什么屁股,关你屁事。】
【霍屹森给你钱了你这么舔他,滚一边去。】
【呜呜呜月月你好好想想,我们潇哥虽然是输了,但他已经很努力了,你看到他脚踝都肿了么。】
林月疏抬起眼,对上霍屹森的视线。
印象中,他极少用这种充满期盼的目光看着他,仿佛迫切的想要得到一个肯定回答。
林月疏看了他许久,露出一抹笑容:
“好啊。”
简短俩字不知是对主持人说的还是对霍屹森说的。
霍屹森怔了片刻,手忽然意味不明地抬了下,顿了顿,又收了回去。
“谢谢。”他轻轻道,“今晚等我电话。”
林月疏笑着比了个“OK”。
此时,远在小黑屋的霍启年看到这一幕,剑眉一敛。
他固然希望这小狐狸精离他弟弟越远越好,可看到弟弟失落的背影还是不服气。
凭什么就这么答应霍屹森了。
*
晚餐的长桌上,位子空了一个。
随泱洗了手过来,随口问:“霍老师怎么不在。”
“不舒服,先休息了。”裴少珩道。
刚才他下楼,看到霍潇从卫生间出来回寝室,便邀请他一起下楼吃饭。
霍潇垂着眼,声音听起来很疲惫:“没胃口,你们吃。”
此时,林月疏正在对着满桌珍馐上下其手。
别人是来抢镜头的,他是真饿了。
对面,霍屹森娴熟地切着牛排,问:
“你几点上床。”
林月疏含糊不清的:“洗完澡就上。”
“几点洗完澡。”
“洗完澡就洗完了。”
霍屹森笑了声。偶尔会想起曾经的林月疏,为了和他上床乖巧地说着漂亮话,现在连敷衍都懒得敷衍了。
“好,我等你。”
……
深夜。
节目组准备了一个粉色电话亭,布置的很有情调。
此时机位正对着亭中的霍屹森,黑色衬衫的男人站在狭小亭子里显得很拥挤,只能微微低着头。
他拿起听筒,摩挲片刻,从兜里翻出一张小卡片,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隽秀小字。
他知道他嘴笨,总是词不达意,索性提前把想说的话都记下来。
他拼了命的想赢,也是真的很需要这次通话机会。
而另一主角林月疏同志,现在正在床上翻来覆去烙大饼。
脑海中总是时不时浮现那截红肿的脚踝,和热闹人群中,孤独离去的背影。
“唉!”林月疏重重叹了口气,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
恨死了这种感觉,人既然辛苦进化出一双脚,为什么非得受伤啊,就不能刀枪不入嘛。真麻烦。
林月疏越想越烦,在床上打了一套太极拳定定性子。
打完了,往那一坐,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