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苏送他上了等在门口的马车,听罢颔首:“小的知道了。”
钟昭嗯了一声,靠在马车中微微合上眼,打算稍微补一觉。
不过在车夫拉了一下缰绳,即将走出去的时候,他又想起一件事,轻轻地挑开了帘子。
“往晋王府送一张拜帖。”而今谢衍的禁足还没解,但皇帝也只是不许他出门,没说别人不能找过去,钟昭沉吟了一下道,“就说我今天想上门拜见,如果晋王殿下方便,晚上散衙后我就会过去。”
拜见当朝皇子不是小事,尤其这位皇子还并非他们熟悉的谢淮和谢停,水苏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眉宇间略带凝重:“是。”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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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战过后,温卓慈念着曾经的同门之谊,将棋差一招、重伤昏迷的宿敌穆冬青捡了回去,想着大不了关他一辈子。
穆冬青身体倍棒,很快醒了。
而且他不仅醒了,还失忆了。温卓慈看着跟猴一样往自己身上蹦的死敌,感到头很痛。
但是痛归痛,少时的穆冬青还没有叛出师门,更没有跟他恩断义绝,走上一条死路。
温卓慈动了一点别的心思。
他告诉穆冬青,现在我们是道侣,天天睡那种。
起初很顺利,穆冬青的记忆停在十七岁,论剑输给他会跳脚,被他罚抄书会假哭,亲他时很乖。
温卓慈差点忘了他们反目成仇过。
直到一次动乱,穆冬青阵前倒戈,给了他一剑。
温卓慈从火海中穿行而过,不顾口中溢出的鲜血问他: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穆冬青笑嘻嘻地反问:我也有话想问你,这十几年间,我们什么时候睡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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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敲打
谢淮在内阁没人, 但墙倒众人推的道理大家都懂,眼下谢英式微,为了讨好谢淮这个在朝中声望水涨船高的王爷, 内阁接到何归帆的折子后, 那真是半刻都没耽搁,连夜就送到了皇帝的案前。
皇帝一看到这奏本便皱起眉,本想把这件事情压几天,起码拖过孔世镜的刑期,结果第二天一大早,何归帆就当堂问了出来。
“臣昨天给陛下上了一道折子, 事关吏部尚书邢大人和国子监祭酒周大人。”皇帝跟前的太监刚将那句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念完,何归帆便从人群中走出, 拿着笏板躬身行礼,“此事事关重大, 据邢夫人所言, 已有不下十人死在他们手中, 不知陛下可有决断?”
话到此处,还算安静的殿内一片哗然,钟昭也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前面弯腰站着的何大人。
邢琮跟他姐夫手上有人命的事钟昭前世就知道,并不意外,他惊讶的是邢珠竟主动说了出来。
毕竟在很多人看来,以妻告夫和状告母家本身就是大逆不道, 上辈子邢珠进宫面见淑妃的时候,也稍微给自己留了一些余地,没提人命官司,更没提丈夫这一茬。
不过后面顺天府和刑部的官员顺藤摸瓜, 将整个案子都查了个底朝天,就是另一回事了。
前不久钟昭刚检举了谢英的老丈人,如今太子阵营仅剩的二品大员被弹劾,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出面,于是便站在一旁冷眼看着。
朝堂争斗很多时候没什么对错可言,他很清楚何归帆而今之所以如此义愤填膺,也仅仅是因为这件事情能对谢英造成打击,并非真觉得邢琮他们有什么错。
若做这事的是谢淮的人,何归帆保不齐还会夸一句大人风流。
“此事交由刑部主审。”切切实实的证据摆在那里,邢珠此时已经作为人证去了顺天府,皇帝叹了口气说出这句话,那边脸色煞白的邢琮便颤颤巍巍地跪了下来。
今天谢英没上朝,皇帝看了一眼最靠近自己的下首空着的位置,语气有些恹恹的:“退朝。”
何归帆的状态十分激愤,颇有些想将上次在乾清宫,被谢英怼了一顿的火气发泄出来的感觉,然而皇帝及时叫停,他也只能偃旗息鼓,跟着其他朝臣一道跪在地上山呼万岁,目送皇帝起驾回宫。
不管皇帝的态度怎么样,今日朝堂上的事都是端王一党大获全胜,因此在走出大门之后,钟昭也过去简单恭维了何归帆两句。
站在一旁准备跟谢淮一起回去、但因为前者正红光满面地与何归帆聊天、十分不耐烦的谢停看他出现,轻啧一声往前走了几步。
“差不多得了,又不是事先不知道,你凑什么热闹。”谢停一向很讨厌这种没有实际意义的交谈,在他看来弹劾邢琮原本就是他们一起商量出来的结果,何归帆只是那个开口的人而已,何必一帮人凑在一起说奉承话,虚伪得很。
不过谢停是母家昌盛的宁王,更是何归帆本人的外孙,自然有资格对这一切嗤之以鼻,钟昭却还得在官场上混,不能得罪人。
被揽着肩膀走出一段距离后,他回头朝何大人递了个无能为力的眼神,对方自然清楚谢停是何脾性,笑了笑并没有放在心上。
钟昭于是这才把头转回来,看向拉着他往前走的谢停,问道:“您不等端王殿下了吗?”
“看这架势还得再聊一会儿。”谢停脸上露出一抹不耐,摆了摆手嗤道,“他就是太爱跟这些人虚与委蛇了,越活越像假人,烦透了……本王没有那么多闲工夫,有这时间还不如做点有用的事。”
说着,他转头看向钟昭:“你也老大不小了,既然跟那个下人没一腿,平时都是怎么过来的?”
钟昭嘴角微抽,张了张口刚要回答,谢停又放开他的肩膀,并起两根手指晃了晃,笑道:“别装不明白啊,这次本王没想给你介绍谁,真的只是随便问问。”
可能是自己妾纳得多,分外见不得别人没有媳妇,上辈子谢停就热衷于给手底下的死士指婚,钟昭根本不信对方所谓的随口一问,停顿片刻才低声道:“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殿下还是别问了。”
“真是男人?”尽管钟昭语焉不详,但谢停还是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摸摸下巴饶有兴趣地问,“那先前我给你找的男孩,你怎么一个都没收,不喜欢这款?”
钟昭听他又谈到这个话题,一时十分庆幸水苏提醒自己在脖颈的伤上涂了胭脂,要不然让谢停看见,还不知道得想到哪里去。
他有些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但又没有办法跟一个王爷发火,只得用半是玩笑的语气说道:“殿下,说好的不介绍?”
“本王这不是什么都没说么。”他们已经就这个问题聊过好几次,钟昭的态度一直很明朗,谢停耸了耸肩不再打听,直言道,“跟你讲句实话,我母妃看上你了。”
淑妃除了谢淮和谢停这两个成年皇子之外还有一女,从小当作掌上明珠,现在还没有出阁。
钟昭也不想自作多情,但冲目前自己跟谢停的谈话内容,他没有办法不往这方面想。
钟昭顿住脚步,慢慢地道:“下官惶恐,请殿下明示。”
“怎么,这么大的好事,你居然听不懂?”谢停也随着他的动作一道停下,笑了笑,“今年你窜得太快太高,我母妃时常在宫里念叨你的名字,这话被我小妹听见,就托人默了一遍你会试的考卷。”
钟昭现在对除江望渡以外的人毫无兴趣,且就算去掉此项,他也不想跟皇室的人有这种牵扯。
听谢停说到这里,钟昭的眉头已经深深蹙起来,垂眸道:“多谢公主垂爱,下官万不敢当。”
“恐怕你现在悔也来不及了。”谢停哼笑一声,“托我那大哥的福,我小妹觉得养男宠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你若是这种情况的话,这件事还真没那么好办。”
尽管明知道谢停并不清楚跟自己在一起人是谁,说男宠也只是因为不明真相一贯以来的高高在上,觉得跟官员搞断袖的男人不会是什么好货色,但钟昭听到的时候还是轻轻挑了一下眉,心说江望渡跟这个词可完全沾不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