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有可能在未来某天被扒出,被断章取义地塑造成黑料。
沈熠一直洁身自好,干净到无可指摘,竟然在今天,在关键时期,平白无故地被染上污点,埋下隐患。
沈熠神色异常阴冷厌恶,手掌捋起郁舟的额发,低头逼视他,一字一顿:
“要是拍到了我的脸,你就死、定、了。”
·
太近了。这样呼吸可闻的距离,鼻尖几近相抵。
郁舟放轻呼吸,垂下眼皮,去拿自己的手机,调整角度,小心翼翼地掀起一点,去看直播间情况。
[直播已结束。违规提醒:您的直播间因含有违规内容,被予以关停24小时处罚。点此查看完整《直播规范》。]
郁舟脸上一下失了血色。
沈熠伸手点了直播回放,进度条直接拉到最后看。
郁舟想聚焦视线看清手机屏幕,却因为生理性的应激反应,视线几乎一片虚焦模糊。
他努力睁大眼睛,看着进度条一点点往后走到关键之处。
——沈熠的侧脸出镜了。在刚出浴室的时候。
郁舟瞬间眼底蓄泪。
沈熠看完回放,才发现郁舟已经被吓成了这个样子。
沈熠单手轻掐住郁舟的脸颊,指腹收力。郁舟眼眶里的泪终于再也包不住,一颗一颗掉了出来。
泪珠砸在沈熠的虎口处,湿热烫人,弄得他下意识松开了手。
“你,至于哭吗。”
沈熠把评论区最后的留影拉出来给郁舟看,直播间被封前的最后关头,评论区出现了爆发式的高频词:“alpha裸体”、“看不清脸”、“要被封了”。
沈熠的视线落在“alpha裸体”那几个不堪的字眼上几秒,额角突突直跳,忍了又忍,才皱眉勉强咽下反胃感。
他随手向郁舟指了下评论区里“看不清脸”那四个字。
“脸出镜的那几秒很模糊。所以算了。”沈熠敛眉,神色不耐地撇开脸,“以后注意点,别再把我拍进莫名其妙的直播。”
郁舟只是掉泪,双眼发怔,一言不发。
beta的眼泪掉得沈熠心烦意乱,弄得好像是他欺负了对方似的。
……明明是这beta给了他这么大个难堪,弄出这么不体面的影像记录。
沈熠“啧”了声,耐心消耗殆尽,再一回想那短短几字却足够不雅的评头论足,更是忍不住眉头直皱。最终定了定心神,只当眼不见为净,转身回了卧室。
客厅只剩下郁舟一人,过了许久。
郁舟才喃喃了一句:“……完蛋了。”
直播间封禁了。直播时长满不了了。他要赔违约金了。
他哽咽了两下:“违约金是,是多少万?”
系统没想到他掉眼泪居然是因为这个,停顿了下,才回答他:【一百万。】
郁舟双眼失焦:“把我卖了都弄不到这么多钱。”
系统:【还有转机。】
下一刻,经纪人给郁舟发来了消息。
经纪人:怎么又被封了?我看了看你这周直播时长是够不到了,不过你先别慌。我觉得这次不算你全责,不叫你赔一百万的违约金。
经纪人:但你的直播态度确实是消极啊,下个周内如果直播间收益连一万赚不到,上面发现异常查下来,我也保不住你了啊。
郁舟猛抽噎了一下。
好消息,他不用赔一百万了。
坏消息,一万对他也很难赚。
忽然,他的手机振动了一下,Eros上有人给他发来了私信。
是给他打赏了烟花的那个匿名金主。
[匿名用户]:加个联系方式。
他屏住呼吸,电光火石间有了一个想法。
完全不记得经纪人曾经告诫他不要跟粉丝私联的话了,只几秒,就把自己的微信号报给了匿名金主。
好友申请通过。
对方当即给他发来了一条消息,直截了当。
禾名:三千块,买你今天穿的那件睡衣。
几十块的衣服,换三千块钱……
郁舟的泪蓦然止住了。
他边小小抽气着边打字。
小玉:不要在这转账,下次我开播的时候你通过直播间打赏三千给我。
禾名:可以。
谈妥后,禾名报了个收件地址给他。
居然跟他是在同一个城市,相距不远的一个公司。
郁舟将自己的睡衣拿干净袋子装好,生怕禾名突然反悔,急急地拿去寄出。
末了,郁舟拿出手机,点开禾名的个人信息页,打字备注——冤大头二号。
系统:【?那一号是谁?】
郁舟不太好意思地指了指微信列表里的风焰。
系统:【……】好吧。
·
秦铭的易感期提前了。
费尽周折,直等到晚上才弄到手的东西,此时凌乱地堆叠在他的床上。
不是抑制剂,也不是止咬器。
只是一沓beta的柔软睡衣。
他神色冰冷,距离克制地遥望那叠衣物。
这个beta……在那种平台上抛头露面,连贴身衣物都能随便给别人。
是故意的吗?是故意的吧。明知道这房子隔音不好,还故意在他隔壁直播,说些乱七八糟的话……
害得他忍不住去找他的直播间,忍不住去看他到底在做什么……
低劣、庸俗、无知的beta。
厌恶的情绪充斥心脏。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漆黑的瞳孔却在一点一点放大。
衣物上有勾人得要死的香气,无孔不入地渗进他的知觉细胞。
不是omega信息素的那种香法。
而是漂亮艳鬼才有的,骨子里肤肉里透出来的香气。
秦铭的瞳孔放大到极致。
简直是……
要把他勾死了。
第11章 生殖障碍的beta11
翌日,新一周伊始。
郁舟下午五点才慢吞吞从床上爬起来。
吸取了昨天的教训,他一醒来就开了直播,争取尽快先把时长凑满。
禾名守信,如约来他直播间给他打赏礼物。
打赏了三千,随即又打赏了三千。
郁舟听到两遍一样的打赏声,金币哗啦啦的音效清脆悦耳,他却吓了一跳:“你……是不是多点了啊?打赏怎么退啊。”
他已经把唯一的睡衣给禾名了,给不出第二件了。
他着急地研究直播间退还打赏的功能,要是不能通过平台原路退款,他就只能私下转账还给禾名了,可这样的话他得赔多少啊?
直播间打赏经过一番克扣,到他手上的只有20%,也就是第二笔打赏对他来说他只拿到六百块,却要还禾名三千块。
好、好一个天降赔本买卖。
连带着卖衣服刚赚的都赔掉了,还要自己再倒贴上许多。
郁舟心焦如焚。
[禾名]:不用你退。
禾名不再开匿名,直接在公屏上打出自己的要求。
[禾名]:现在出门,外套里面什么都不用穿,去最近的地铁站。
·
“铃——”
在蜂鸣器高频的警示声中,屏蔽门与车门同时缓缓合上。
正值晚高峰,一段段列车车厢像沙丁鱼罐头一样,密密匝匝塞满了人。
郁舟几乎是被开门时刹那的人流裹挟进来的,一路被挤到车厢角落,连吊环把手都拉不到。
他戴起外套兜帽,将脸上的口罩又往上拉了拉,开着直播的手机抓在右手里,侧头跟耳机里小小说了一声:“已经上地铁了。”
车厢内拥挤得他快呼吸不过来,他只能尽力将自己缩起来,像只鸵鸟一样,面朝壁角,连额头都抵在车壁上。
他的左手紧紧扯住衣角,生怕外套揪上去,被人发现他的外套里面什么也没穿。
里面空荡荡的感觉特别明显……
弄得他又紧张,又奇怪。
禾名要求他一直坐到终点站,他在心里默数有几站,一,二,三……
“呃!”郁舟突然浑身一震,睁大眼睛,喉咙里抑制不住地发出一声艰涩的低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