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朋友将你的个人资料告诉我时,同时也说了,你已经见过四、五个女人,但都没有发展;当时我就在奇怪,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一见之下就有些明白了;范先生,既然你这么想找个女人结婚,起码在相亲的第一面时,装得和蔼可亲一点,不是更好?”这不是讽刺,她还真为他操心起来了。
范雅贤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他们都喝蓝山咖啡,同样的香涩,似乎无形中将他们缠绕在了一起,他的喉头有点干。
“我十二岁那年,父亲因病逝;今年年初,一直照顾我的母亲,也因突发性心肌梗塞住院,虽说最后总算平安,但身体也因这场病虚弱了很多;母亲很担心自己的身体,虽然我并不急于结婚,但早晚也是要走到这步,不如就顺遂了母亲的愿望,让她也能放下一件心事,安心调养身子;既然是以结婚为目的,在起初表现得过于美好,也只会让对方今后受伤而已,那样就太麻烦了。”
这也许是他们见面到现在这两个小时内,他说过最长的话;他说得好像事不关己,内容却很容易让人理解,他之所以这么来者不拒地相亲,是为了早点结婚,让他妈安心,而他本人也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
对他来说,好像结不结婚、什么时候结,都是很无关紧要的事,只要能找到一个受得了他的女人,管那人是圆、是扁都无所谓。
而她竟然也成了那些“怎样都无所谓”的女人的其中之一,想想还真是很有意思,枉费她还特别精心打扮了一番呢!
“这样好吗?也许,你这样乱枪打鸟的作法,会真的错过日后可能遇到的真命天女哦!”
“我认为不可能。”他连考虑的时间都省了,“不管是家人的愿望,还是我自己的打算,相亲都是最实际的方式,你不这么觉得吗?”
“觉得了……”还问她?吴真央真的忍不住了,只能低下头再努力憋笑;这个人,未免也太有趣了吧?他这种出乎意料的诚实,倒有几分破罐破摔的意味。
原来是个对谈恋爱已经放弃希望的男人啊!在他脑中,就连什么时候牵手、什么时候接吻、什么时候上床,也肯定是和开会日程一样,列了详细的时间表吧?不过,这点她倒也不讨厌,因为和她实在太像了。
“可是你这样说好吗?”她问他,“被女方听到,就算是对你真有好感,也会变成生气吧?女方会觉得自己不受到重视哦!”
“我只对你说了那些而已。”
吴真央的笑停了下,“为什么?”
“你没把相亲的对象当作结婚的对象,你只是觉得好玩才来相亲的;原因我不明白,也许是想看看,男人在这种时候的傻样子。”
小瞧他了,真不愧是社会精英啊!原来情商用在别人身上,是这样的高。吴真央没有被看穿的窘迫,她没想到,与这个说话连情绪都没有的男人谈话,能进行到这种彷佛是互相问答般的形势里。
步步紧逼,平静的话语、紧密的试探,带着几分挑衅;她不会恼羞成怒的,因为最先兴起玩这种游戏的人,是她。
“这么说,你是觉得,反正我不会真和相亲的男人结婚,所以也就不在你的考虑范围内,跟我说有可能令我反感的话,也无所谓了?”还真是利己主义呢!“女人的心哪是那么好猜的?我应该是你见过的女人里,条件最好的吧!万一你的猜测是错的,就这么自动放弃,不觉得可惜吗?”她还挑了下眉,双手抱胸,更强调出那高耸的胸形。
“的确,而且你还这么年轻,所以才没必要对相亲认真,不是吗?”不知怎的,范雅贤还是那种无关痛痒的态度,但她总觉得,他哪里不太一样;仔细观察才发现,是他嘴上那两条并行线变得柔和了,就像这咖啡馆的空气一样……难道说,他现在才放松了?
“也许我就是认真的,因为像你这样好条件的男人也不好找;对女人来说,找个长期饭票,有时比浪漫什么的还来得重要呢!”
“那样的话,刚才我叫你走时,你就应该已经离开了,也许是气呼呼的、也许是逃生一样的,反正不会留在这里。”为了增强这套理论的说服性,范雅贤又加了句:“之前的五个人,她们都是这样的。”
对啦,就是因为她从一开始就没看重什么相亲,完全是抱着看笑话的心情见各种男人的,没有期望,当然就没有失望,她才没被他的无趣吓倒,反倒觉得蛮有意思;最后玩心大起,还开导起他了,没想到开导到最后,倒把自己也给曝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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