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方涨着一张红脸辩解,忽然他又出声:
“我真的没喝多,我还能舞剑呢,我给你舞一段。”
说着他就真的起身要去找剑,青离哭笑不得地拉住他:
“不用,不用,我信你就是了。”
“那我刚才的话,你...”
青离也正起目光抬头与他对视:
“邢方,若说我对你半点儿心思也没有自是假话,只是我的身体你也看到了,或许以后都不能行走...”
他的话还未说完,邢方就着急着出声:
“我不在乎你能不能走,真的。”
果然,青离是介意他的腿的,凌夜寒果然没骗他。
青离微微抿唇,这几日他确实看得出来邢方应当是不介意的,但是他话头还未止歇:
“也不止腿上的问题,我们罗族与你们山下之人不同,从来都是成双入对,不可纳妾的,我若允你,你府中便再不能进人,而我虽然是罗族,但是恐怕不能再孕子了,你位列二品,无数征战才换来如今高位,后无子嗣承继你怕是也不甘愿,所以我们便止于此吧。”
邢方一听就急了:
“我不在乎的,我前些年忙着打仗,这几年不是在军营中便是在宫中当值,从未对谁动过心思,对于子嗣我无所谓的,再说你不是已经有小宝了吗?我一定会对他视如己出的,我,我没有抢你孩子的意思啊,我的意思就是,就是,我不介意没有子嗣的,你如果愿意让小宝也认我那日后他就是我儿子,如果不愿意也没关系,我们邢家也不是什么世家大族,也不是没旁支的后代,左右断不了后,我何必非得自己生一个?”
青离倒是没想到他这般想得开,此刻的心就像是平静的湖面上被人接连不断丢下了几颗石头,泛起了一层一层的涟漪。
邢方以为他还有顾虑,赶紧又开口:
“我府中简单,上无父母,也无妻无妾,只有一个老管家,几个绣娘,婆子,下面有一些从军营中受伤退伍的老兵护院,你如果愿意可以日后随我回府中居住,如果不愿意我随你一处也没有问题。”
这急切的模样倒是让青离的心反而定了下来:
“我还没应你,你就已经在想怎么住的问题了?”
邢方脸红:
“我,我就是想和你在一块儿,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整天都看到你。”
这一夜邢方都不知道是怎么出的青离的侧殿,只觉得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飘飘忽忽的,有些恍惚地看着自己的手,刚才他竟然就那样抱上去了?青离竟然没有推开他还回抱了他?
第二日便是除夕,从这日起封印七日不必早朝,早晨难得不必早起,只不过他睡得轻,身边人轻轻一动便醒了过来,此刻凌夜寒正猫着腰想从榻上溜下去,他一把薅住了凌夜寒的亵裤,凌夜寒感觉屁股一凉赶紧回头,就对上了那人初醒带些慵懒的目光:
“侯爷一大早准备去哪啊?”
昨夜两人有些胡闹,但是到了最后这兔崽子竟然不肯做到最后,只用老法子伺候他,隔了一个萧宸都还有些不满。
凌夜寒捂住屁股上的亵裤,冲他又爬了回来:
“我想去侧殿偷偷瞧瞧去,你说他们昨晚终成眷属没有啊?”
凌夜寒的眼睛亮晶晶的,全是好信儿的味道,萧宸扯了嘴角:
“怎么好奇心这么强?你还能趴人家门缝上看不成?”
“我趴窗缝,我怕门缝看不清。”
萧宸被他气笑了,也撑着起身,晨起熟悉的头晕让他闭了一下眼睛,凌夜寒立刻搂住了他:
“头晕了?”
“被你气的。”
凌夜寒一边帮他用手揉着额角,一边哼哼唧唧撒娇:
“我又哪里惹陛下不开心了?”
昨夜的事儿萧宸自然不好说出口,待缓了头晕就拍下了这人的爪子。
起了身才发现外面下起了雪,凌夜寒刚出主殿,就看到了身着大统领装束的邢方:
“嘿,他竟然不是从青离的房间出来的,昨晚失败了?”
他正要出去问问,就被身后的人扯着脖领子给拽了回去:
“你给朕老实待着,你以为邢方是你,还敢唐突地住在青离屋内不成?”
凌夜寒不服气地小声嘟囔:
“我也没住青离屋内啊,我是住你屋内,再说了,这种事儿要什么脸皮嘛,要脸皮能有肉吃吗?”
萧宸在桌案后落座,状似不经意地开口:
“也没见你吃肉。”
凌夜寒那发顿的脑子终于察觉出了他家陛下今日哪里不对了,他绕到桌案后,俯身,围着萧宸左瞧瞧右看看,难得看得萧宸都有些不自在,就在他准备将人打发走的时候,凌夜寒撑着下巴拄在了他的扶手上:
“我不是怕你吃不消吗?”
这话瞬间挑起了萧宸敏感的心理:
“朕如何吃不消?”
凌夜寒伸手环过他的腰,目光还有些愧疚:
“前日折腾狠了,你都腰疼了,下午又下雪,你旧伤肯定不舒服,我哪还能劳动你?陛下不就该躺着让人伺候的吗?以后我都不狠闹你了。”
明明算是贴心的言语,但是听在萧宸的耳朵里怎么就这么不舒服呢?日后都要昨晚那样不温不火?
第103章 朕给什么你受着就是
邢方一大早顶风冒雪就去敲了青离的门,青离刚刚起身,因着今天是除夕,为了讨个好彩头,他穿了前几日制衣坊送来的朱色长衫,袖口处坠了金线,瞧着格外贵气,只是他并不喜被宫人抱上抱下,虽是衣衫齐整,束发戴冠也还是靠在床头。
邢方进屋解了大氅,在厅中暖炉旁烤暖了身子才进了侧殿,被青离今日少见的鲜亮穿着惊艳了一瞬,想起了昨晚青离的话:
“你若是明日酒醒还不改初衷,我们再谈。”
他第一句话就是:
“我酒醒了,昨晚我说的话我都记得。”
青离看着他急匆匆的模样心里有些好笑:
“哦,都记得那就是来找我要名分的?”
一句话又弄的邢方闹了一个大红脸,不过他还是老实地站在榻前点了点头,晶亮的眼底瞧着就是堆满了对青离答案的期待。
“伸手。”
邢方不明所以,但是听话,他摊开了手掌在他面前,就见掌心落了一块儿白色油润的玉坠,触手温润:
“我下山匆忙,也未带出什么值钱的东西,这玉坠我戴了多年,送你吧。”
手中的触感沉甸甸的,心口有个地方都随着青离的话胀满,随后便有些无措又愧疚,青离给了他他随身戴了多年的玉坠,他竟然什么也没准备,就这样空口对青离表明心意?
“我,我还没回府,没准备什么东西,我一会儿就回去,我...”
这一副老实好欺负的模样让青离都舍不得逗他了:
“你怎么没准备,那日的白狐裘千金难得,引得陛下都眼馋,便算你给过了。”
那日萧宸目光在他身上落定的那一瞬他就知道他看得是这一件白狐裘,第二日凌夜寒便一早出宫狩猎,带回来的可不止有兔子和山鹿,还有两只白狐。
“那个不算,我一定再准备好的。”
今日萧宸设下的宫宴是从傍晚开始,邢方作为二品禁军统领自是需要赴宴的,但是他又有些舍不得青离,虽然陛下说守岁的晚宴回到紫宸殿与青离一同用,可宫宴再如何也要一个多时辰,他不忍青离一人用晚膳,所以从未因为私事而请旨告假的刑大统领第一次破了例。
萧宸刚刚更衣从内殿出来,不同于往日的玄色龙袍,今日他着了件金红交织的绣金礼服,烈焰云纹其上的金龙仿佛腾空而出,腰间束了赤玉玉带,广袖一带一股磅礴的帝王威势。
而一侧的凌夜寒倒是还未及换礼服,瞧见邢方过来立刻眼睛一亮出声:
“邢统领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邢方明显有些紧张:
“陛下,我想告假不赴今日的宫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