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的重生生存指南(3)

2025-10-11 评论

  但是最后陛下竟然真的在诸位老将的求情下轻放过了凌夜寒,连侯爵都不曾褫夺,着他守着西北门户,此后凌夜寒就像是放归山林的猛虎,在西锤打完西蛮打北狄,打完北狄再打西蛮,本来一直欺负前朝的两个外族,都被他抡成了沙包,而并州领土也日益扩增,朝臣纷纷开始上奏,怕长此以往凌夜寒会生出不臣之心。

  但是这些折子陛下从来都是只过一眼,就将之撂在了一旁,不光如此,他甚至着凌夜寒同时兼任并州刺史,地方政权于军权系于一身,以至于不少老臣夜里都睡不好觉。

  也因此这么些年朝廷和并州的关系总是有些微妙,不过几年下来那位靖边侯似乎也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因为凌夜寒每打下一块儿地方都不遮不掩,上折子请旨让朝廷派人过去接管,打下来的岁贡,缴获的战马也是一个子不少地全都送来京城,就连俘获的俘虏都会个顶个地记录清楚再将名册送到兵部,着兵部统一充做劳役。

  可以说除了打仗从不知会兵部之外,在其他方面一直是对兵部最尊重的驻外将领。

  而且朝中只要一有灾祸,他就出银子,出人,出粮食,但是陛下又次次都会叫人将靖边侯出的东西还回去,但是这一次送过去,下一次靖边侯还会巴巴赶着帮忙,像是闹别扭,但是君臣之间有别扭可闹吗?

  赵孟先沉默了一下,想起在军中的事:

  “你知道从前在军中凌夜寒叫陛下什么吗?”

  “主公?大王?”

  沈玉不曾跟着萧宸征伐天下,但是不外乎也就这几个称呼。

  “他叫陛下哥,直到陛下建立大周,登基称帝,都没纠正过他的叫法,我朝立朝的四位侯爷中他是年纪最轻的,兵法,谋略皆是陛下亲自所教。”

  沈玉...所以这还真是兄弟俩闹脾气啊?

  “可,毕竟君臣有别。”

  天家莫说是如手足的兄弟,就是亲兄弟互相残杀的还少吗?

  赵孟先没有再开口,沉默地出了宫门。

  紫宸殿中,朝臣退去以后,萧宸强撑出的精神差了下来,阵阵闷咳不止,胸口的灼热痛意尖锐刺骨,熟悉的血腥味儿涌上喉咙,他用帕子按住嘴角,半天咳声方止,白色的锦帕上血迹斑斑。

  张福立刻叫了太医进来。

  一截脉腕搭在脉枕上,露出的指尖是半点儿也无血色的苍白,寝帐内的人半靠在身后迎枕上轻阖双眸,墨发简单束起,玄色暗龙纹常服下的身子越发形销骨立。

  请脉的太医的心越来越沉,手下的脉细沉无力,轻按则现,重按则无,甚至难以触及,这都是脏腑衰弱已极的征兆,他此刻后背都湿了,斟酌着措辞回话:

  “陛下许是连日劳累,导致脉象沉缓,滞涩...”

  帷幔内的人平复了方才的咳喘复睁开眼,病色难言的面上唯有那双眸子锐力依旧,他扫了一眼榻前的太医,抬起手腕,声音沉缓无力:

  “只和朕说还有多少时日。”

  那请脉的太医脸色吓得比里面的人还要白两分,立刻跪下,连着殿内伺候的人也哗啦啦跪了一片。

  这太医也算是宫中伺候多年了解些这位陛下的脾气,他扣紧手指闭了一下眼睛开口:

  “臣尽毕生所学,可保陛下月余。”

  说完他重重磕头,屋内所有人噤若寒蝉,只是帷幔里面的人却无半分震惊和恐惧,他轻轻合眼摆了摆手:

  “知道了,下去吧。”

 

 

第2章 父皇带你认一个人

  永州通往并州的粮道上,长龙一样的运粮队伍在以军中运粮的速度赶往并州,为首的人骑着马,背影挺拔,身穿一身不起眼的粮槽官的军服,倒是胯下的马瞧着不像是一个粮槽官能骑的起的,通体乌黑的颜色,是西域名马墨麒麟。

  那人抬头看了看西斜的太阳,向后面打了一个手势,传令官从队伍前头跑到尾喊停了队伍。

  马上的人利落翻身下马,他肤色有些黑,五官锋锐大气,这几天押运粮食走山道没空收拾,此刻有些胡子拉碴,头发也仅用了一个木头发簪束起,身边的亲卫递过来一个水囊:

  “侯爷,这押粮是个辛苦活,您何必自己来遭这趟罪?”

  这马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靖边侯凌夜寒。

  凌夜寒灌了一大口水:

  “这一路走来你看到周边的流民了吧,从刚出永州就看到这么多难民,并州还不知道是一副什么景象呢,这水灾可不止十天半个月的事儿,并州刺史是吃屎的吗?”

  皇城中那人没办法亲涉并州,那他就帮他看看,再托人将消息送回京城。

  凌夜寒抱着水囊把黑旋风栓到了一边的树上让它吃草,也不讲究地坐在了路边的一个大石头上,望着京城的方向有些出神。

  忽然,黑旋风用尾巴上的毛扫了扫他的手,蹄子刨起土就往他身上扬,凌夜寒一巴掌拍在它的屁股上,黑旋风转头就冲他喷了一个响鼻。

  “嘿,你没完没了?从出来你就闹脾气,不就是让你和红枣分开几天吗?人家肚子里都有你的崽儿了还能跑了不要你啊?我好吃好喝伺候着呢,等回去就能见着了。”

  说起这事儿他就来气,红枣是他得来的一匹西域战马,通体枣红色,和萧宸从前在军中骑的那匹赤骥的颜色很像,去年他听说赤骥没了,萧宸肯定很难受,他一直琢磨找一匹好马送进宫,虽然那人不见得会要。

  看到红枣的时候他就觉得就是这匹了,结果那漂亮的赤红马没养多久,就被黑旋风给糟蹋了,想起来他就牙痒痒。

  终日沉寂的紫宸殿内此刻终于有了些笑语声,是四岁的太子萧麟来了,小太子一身明黄的小衣服,绯色的衣带,肉乎乎的小脸上嵌着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若细看,此刻这双眼中盛放着紫宸殿中许久未见的笑意。

  萧宸今日勉强起身,脸色极差,身上是散不去的药味儿,他靠在窗边的软榻上,身边桌案上放着一副画。

  “父皇。”

  稚嫩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他转头看着冲他跑过来的儿子,病色沉重的面上有了和暖的笑意,轻轻伸出手,小家伙就拉住了他的手爬到了榻上,圆滚滚的小身子依偎在他身边,萧宸搂住他,用粗糙的指腹轻轻摩挲着他的小脸,眼底是小太子此刻无法看懂的浓郁情绪。

  萧麟脸上痒,一把抱住父皇就要往他怀里钻,萧宸忍着胸口的痛意将他搂到怀里,盯着怀里幼小的孩子闭上了双眼,天下初定,他本该给他留下一个和平富足的江山的,只是来不及了,他揉了揉儿子的头发声音低润温和:

  “今天父皇带你认一个人。”

  小太子在玩父皇的头发,听了这话抬头:

  “谁呀?”

  萧宸抬眼,张福立刻把一侧的画展开,那画上是个穿着战袍青年,五官锋锐,一双眼睛黝黑的炯炯有神,若是细看,身边这孩子的眼睛很像画中的青年,玄铁色的铠甲将画上人称的英姿勃发,小太子好奇地看着画:

  “父皇,这是谁呀?”

  萧宸深深望了一眼那副画,沉默了许久才开口:

  “他是父皇的义弟,如今的靖边侯凌夜寒,麟儿,你记住,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不会害你,你要像相信父皇一样相信他,相信他会保护你。”

  小太子歪着脑袋看了看那画,转而抱住萧宸的手臂:

  “我不要别人保护,我有父皇保护就好了。”

  萧宸眼底一抹痛色划过:

  “父皇会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不能带着你,你是男子汉,你要坚强起来,保护自己,保护你的子民,明白吗?”

  萧麟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萧宸理了理儿子散碎的头发:

  “麟儿已经会写大字了吧?”

  萧麟赖在父皇怀里点了点脑袋,额角细软的头发蹭在萧宸的脖颈处,萧宸把他往怀里带了带揉了揉他的脑袋:

  “写两个给父皇看看。”

  小家伙磨蹭了一会儿才从父皇怀里出来,肉乎乎的小手握住笔,舔了墨,萧宸看到纸上落下了几个大字:

  “天,地,玄,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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