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的重生生存指南(5)

2025-10-11 评论

  “你哪来的银子?”

  凌夜寒戳着笑意倚在他的桌案上,闻言得意地甩了一下头,高高的马尾都跟着一荡:

  “我把赢来的剑穗都当了,那剑穗虽然不值钱,不过上面缀着的宝石玉石倒是也值点儿银子,怎么样?哥,你喜欢吗?”

  平日将谁都不放在眼里的狼崽子,难得此刻的目光带着些小心,似乎生怕他不喜欢。

  “当了,若是人家找你比试要赢回剑穗你拿什么给?”

  “比就比,没人能赢我。”

  萧宸缓缓睁眼,当年简陋的营帐渐渐褪去,成了眼前雕镂精巧重重帷幔的紫宸殿。

  当年那个满眼都是他的少年将军,怎么都不肯回京城,他便这样让他无法面对吗?这一刻一股压不住的怨愤情绪涌了上来,现在他要死了,他若知道会不会悔不当初?会不会后悔这么多年都不回京城?

  “张福,传玄甲卫副统领周景。”

  不过半个时辰,玄甲卫副统领得了昭武帝密旨,亲往永州传旨,时隔五年,昭武帝再次召靖边侯凌夜寒回京。

  这消息很快传遍朝野,引得上下纷纷猜测,传旨往往都是内官去,从未听说过玄甲卫领传旨的活儿,但是接旨的人又是几年前抗旨不回京城的凌夜寒,所以陛下这一次是铁心要捉凌夜寒回京了吗?

  当夜,周景点了一千玄甲卫精兵星夜出发,驿站的马不够换就持手谕从沿途兵营换战马,中途不停歇直奔永州。

  此刻并州,凌夜寒正四下搜寻并州水灾中并州刘氏一族勾结并州刺史侵吞粮库,隐瞒灾情的证据。

  那日从皇极阁下来后萧宸的病势日渐沉重,咯血不断,起不得身,只是时不时会看向紫宸殿的门口。

  一波一波随他征伐天下的老臣从紫宸殿出来,出来的时候个个脸上沉重的能滴出水来。

  禁军统领出来的时候这个战场上杀人不眨眼的人眼眶红了一片。

  禁军,玄甲卫镇守京都上阳,禁军统领姚彻亲守紫宸殿。

  永州城外,铁蹄踏地裹挟着千钧之势,烟尘犹如热浪一样滚滚而来,值守城楼的兵将还有城外线兵立刻拔腿去报:

  “报,葛将军,有铁骑靠近,目测有千余人。”

  凌夜寒秘密去了并州,如今永州城防交给了副将葛云,葛云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是不是西蛮那群孙子又来了,来人,点...”

  不等他说完,来禀报的人急切出声:

  “葛将军,是从东边来的铁骑,不像是西蛮的人,我,我看着像朝廷来的人。”

  葛云心咯噔一声,立刻登上了城楼,方才只是一线烟尘的铁骑现在仿佛压境的重兵,清一色的玄铁战甲,这他奶奶的哪是西蛮啊,这是陛下的玄甲卫,大周最精锐的部队,他看着那奔腾的玄甲卫腿都有点儿软,手扶上城墙,心里凉了一半,陛下终于还是要取凌夜寒那孙子的项上狗头了吗?

  偏偏那孙子现在还不在永州,边将擅离职守,葛云现在觉得他可以收拾收拾去了。

  葛云满头汗地看着越来越近的铁骑,待到近前他看清那最前面的人竟然还是玄甲卫的副统领的时候,夹着屁股让人开了城门下去亲自相迎。

  周景手握圣旨,朗声冲城楼喊:

  “圣旨到,靖边侯凌夜寒接旨。”

  葛云率领并州将领硬着头皮出城,周景却没看到凌夜寒的身影:

  “靖边侯呢?”

  葛云本想遮掩,但是这可是玄甲卫,玄甲卫出就是陛下的意思,他立刻跪在地上把凌夜寒那孙子去并州送粮的事儿招了,希望陛下看在他好歹是送粮能从轻发落。

  周景却瞬间变了脸色,思及他出京是陛下的状况连进城喝口水都没有,立刻上马率军前往并州。

  葛云跪在地上待烟尘四散才抬起头,心中有点儿不好的预感,京里怕是出事儿了。

  玄甲卫直冲并州,并州刺史以为在劫难逃,却不想周景一到就封锁城门,高声喊凌夜寒接旨。

  还在粥棚的凌夜寒听到“接旨”两个字心头有一瞬间的慌乱,萧宸的圣旨到了?

  “周将军?怎么是你...”

  话没说完,周围所有的人都被玄甲卫清退,周景看到凌夜寒的时候眼睛都快喷火了:

  “陛下有旨,着靖边侯火速回京不得有误,这是陛下给你的密旨。"

  凌夜寒拆开密封的信件,在看到上面的画像的时候人就像被雷劈在了当地一样,那股不详的预感越来越重:

  “陛下怎么了?”

  周景仅用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沉声开口:

  “陛下病重。”

  凌夜寒几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跨上的马,十月的寒风刮在脸上像是刀子一样,眼中氤氲的泪水大滴大滴地流下,顷刻间就被风刃吹散了,三日的时间,昼夜不停,唯有驿站换马才会啃两口干粮,他为什么前几日的时候不回京?为什么这几年就真的没回去过?凌夜寒不敢想他如果迟了一步会怎么样。

  萧宸这两日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即便醒着也是咳血不止,太医几乎用了最后吊命的药,萧宸勉强服下药,一月有余吗?太医的话果然只能听一半,他看向殿外的方向,没良心的小犟种。

 

 

第4章 陛下驾崩了

  紫宸殿外

  “我要见父皇,父皇,父皇。”

  萧宸怕自己走后,宫内有人趁乱对萧麟不利,将人接到了偏殿,只是不想让孩子看到他现在的样子,听着外面的声音他眼底浮现出一抹痛色,张福在边上瞧着眼眶都红了:

  “陛下,要不,让太子在帷幔外看看?”

  “不必了,张福,朕交代你的事都记清了?”

  张福跪在地上磕头:

  “奴才记清了。”

  萧宸声音滞涩已及:

  “让赵孟先进来吧。”

  这几日朝臣也猜到了陛下的情况,赵孟先日日守在宫中。

  这对曾经一同征伐天下的雄主和军师再未有君臣之间的遮掩,榻上帝王轻撩眉眼:

  “孟先有过人之智,太子的身份你该早就猜到了吧?”

  赵孟先一怔,四年前后宫空无一人的帝王忽然宣布有了皇子,皇子不满两岁便册立太子,太子年幼整日在东宫,朝臣见到的并不多,但是赵孟先见过,那眉眼同年少时候的凌夜寒有八分想象,思及陛下生母似乎有罗族血统 ,再加上从前的事儿,那个猜测越发凝实。

  “萧麟就是朕与凌夜寒的儿子,朕将大行,太子年幼,朕会下旨由你与凌夜寒辅政,卿莫要负朕所托。”

  赵孟先这几日熬的发青的眼眶泛红,跪在地上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只磕了三个头。

  帷幔内帝王摆了摆手,这殿内又静了下来。

  萧宸咳喘加剧,靠在榻上神思倦怠衰微,意识越发消散,涣散的目光最后凝望殿外的方向,若是赶不上,那混小子会后悔一辈子吧,走的那么心狠,活该他后悔一辈子。

  “驾——驾——”

  骏马在官道上疾驰,凌夜寒一路快马加鞭,握着缰绳的手几乎麻木的没有感觉,终于在月上中天的时候与上阳城的城门遥遥在望,城门外是奉命驻守的玄甲卫首领邹凛。

  戍卫宫城的玄甲卫分列两侧为凌夜寒让开道路,唯有邹凛站在城门下。

  凌夜寒急急勒马,双眼通红:

  “我奉陛下旨意回京,让开。”

  邹凛抬头看着马上发髻散乱的人,抬手奉上一物:

  “末将奉命将此物交给侯爷,京城无论出何变故,玄甲卫皆听侯爷号令。”

  沉甸甸冰冷的物什落在他的掌心,竟然是大周虎符的一角,凌夜寒心像是被扎了一下。

  此刻紫宸殿中,太医尽数围在昭武帝榻前,而榻上的人面容枯槁,唇边血迹不断,神思溃散已极,脉枕上的手腕伶仃枯瘦。

  张福跪在榻边眼睛通红一片,此刻也顾不上其他:

  “陛下,陛下您再等等,侯爷一定很快就到了。”

  快到了吗?那就再快点儿吧。

  萧宸的神智有短暂的清醒,他努力维持这份清醒,他还是不想那小崽子后半辈子在悔恨中度过,见最后一面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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