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夜寒清晨更衣的时候都有点儿神思不属,脑子里都是昨夜瞥到一眼那人亵裤上的痕迹,他反反复复地想,他应该是没有看错,对,肯定不是他看错了,而且细想的话,那会儿萧宸的面色确实有点儿不大对,让他想起了那荒唐一夜的萧宸,也是那样面色潮红...
他想得太入神,出侧殿的时候绊在了门槛上,踉跄了两步撞到一个人身上才停下来。
“侯爷小心。”
紫宸殿有东西两个侧殿,东侧殿便是从前凌夜寒到宫内常常留宿的地方,而西侧殿便在萧宸怀孕之后由太医常驻,他撞到的正是刚从西侧殿出来的徐元里,凌夜寒站稳之后定定地瞧着这位一直给萧宸看诊的太医,一大清早就被靖边侯这么盯住的徐太医被看得发毛,只是还不等他开口询问,他就被人扣住肩膀,带到了西侧殿,然后一回身的功夫,房门就被凌夜寒一把给关上了。
徐元里对凌夜寒那野马一样的性子是有所了解的,此刻有点儿慌:
“侯爷,您这是要干什么?下官还要去小厨房看看陛下今晨要用的药。”
凌夜寒拉着他坐在华厅中:
“大人别紧张,我就是有点儿事儿想要问你。”
徐元里硬着头皮开口:
“侯爷请讲。”
他紧张,但是对面的人似乎也没好到哪里去,就见这位靖边侯挠了两次头,神情纠结,最后才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样委婉开口:
“陛下如今身体特殊,我是想问问徐太医,我伺候陛下的时候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
徐元里听到这声“伺候”时便浑身紧绷,用脚后跟想靖边侯说的伺候也不会是如宫人那般的伺候,他有一种马上就要直面窥探到皇家秘辛的感觉,但是他真的不想知道太多,更不想知道的太详细,他就想按月领着俸禄,安安稳稳地当一个五品官。
“陛下如今切忌劳神,耗力,当保持心情愉悦,侯爷多逗陛下开怀便是。”
凌夜寒一瞧这油滑的太医就在和自己打太极,他索性搬着小几坐到了他身边:
“徐太医,陛下的性子需要什么也不肯直言,但是你是臣子是太医,是不是需要为君分忧呢?”
两人对视片刻,徐元里想起陛下已经快六个月的身孕了,再有两月便不得不开始做些准备,这准备他是不大敢说,这靖边侯倒是正好。
他立刻换上了一副下了决心的模样,起身从桌案后面书柜上的檀木匣子中取出了一本典籍,珍而重之地交到了凌夜寒手上:
“侯爷知道,陛下能孕子便是有罗族血脉,罗族起源于什么时候已经不可考,但是其灭族却是在前朝初年,算算时间也不过百余年,所以下官这里倒是也收录了一本有关于罗族孕子的古籍,侯爷不如拿回去研读研读,您想知道的事儿说不定就在这里面。”
凌夜寒将这本书揣到了怀里:
“今日之事还望徐太医不要主动告诉陛下。”
徐元里倒是应了,反正这是紫宸殿,没什么能瞒住陛下,给一本书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凌夜寒到了京兆尹,翻看了前一日各百户和官吏送上来的奏报,各街巷前来看诊的新病人已经不多,多数都是复诊,笼罩京城大半个月的时疫总算是快要过去了。
今日凌夜寒看完奏报倒是没有和往日一样去各街巷巡查,而是将屋内的人都遣了出去,然后悄悄拿出了藏在胸前的古籍。
他一页一页往后翻,这书中文字直白裸露,凌夜寒越是翻越是脸红,书中写罗族男子有孕期间情/欲旺盛,尤其夜里难耐,需及时疏解,若长久隐忍,反而不利于安胎。
凌夜寒感觉自己心跳都开始加快,耳朵都红了一片,所以,昨夜萧宸确实是...
他喝了一大口凉茶又继续往后看,这书中后面的言语更是让他面红耳热,书中写八个月后便要用温玉温养,以利于生产,这书中不光有文字,竟还有图画。
他心跳如擂鼓一般,只要将书中描述的事物和萧宸联系在一起,他便根本无法冷静下来,而且这事儿他怎么与那人开口啊?
这书中不光有文字,还有图画,只不过刚刚翻过一页,后面的画册内容便被撕去了,凌夜寒不死心地翻了翻后面,确实没有了,他盯着那残页瞧了半天,那参差的痕迹应该有些年头了,不像是新被毁去的,大概徐元里得到这本书的时候这就是残页了。
凌夜寒合上这本书后就被里面的内容弄的抓心挠肺,又有些发愁,按着书上说的,罗族男子体质特殊,那等欲望若是不及时疏解对身体没什么好处。
何况萧宸本就被旧伤所累,若是夜里再不得安眠,长此以往虚耗下去更是不得了,但是话又说回来,按着萧宸那等性子肯定是宁愿自己忍着也不会与他说这种事儿,不然昨晚也不会把他赶下榻了。
这事儿就不好办,而且还让他比较头疼的是,他好像也不是太会伺候,刚才本想着在书中学两招,但是偏偏最重要的部分还被撕光了,这种事儿也不好问旁人啊,再说,他身边的人不是一些大老粗便是如成保保那等还未成家立室的,更是半点儿有用的都学不到了。
凌夜寒用手搓着脸颊,搓的通红的时候,忽然灵光一闪抬起头来,这伺候人,便是要让被伺候的人舒服,这京城中这等地方也不是没有啊。
思来想去还是要找个明白人问问。
他午间刻意约了个平素喜欢喝花酒的同僚一块儿吃饭,点了点儿酒,酒桌上凌夜寒不经意地将话题往这上面一引,对方很快就上钩了:
“侯爷军务繁忙,怕是都不知道咱们这京城最红火的三楼一阁啊?”
凌夜寒面上不在意,实际竖起了耳朵,就听对面的人继续开口:
“眠香楼,翠粉楼和招月楼啊,不瞒侯爷说,这三个地方可真是温柔乡,让你进去了就不想出来。”
凌夜寒听着这三个地方应该都是青楼,他暗暗比较,这青楼应该都是姑娘吧?这姑娘的法子适合他用吗?
“你刚才说三楼一阁,还有一阁呢?”
徐光低声笑了一下:
“这不是瞧着侯爷为人正派吗?那一阁或许不大适合您。”
凌夜寒亲自给他斟上了酒:
“你这么说我可更好奇了。”
徐光凑近他,悄声开口:
“这一阁啊,说的是清辉阁,名字取得极其风雅,不过这一座阁可比前三个还要销魂蚀骨,因着里面伺候的都是小倌,细算起来,这清辉阁可比那三座楼还要久远呢,前朝南风盛行,这清辉阁便是当初京城中首屈一指的地方,听说就连前朝帝王都会隐名而去呢。”
凌夜寒故意睁大眼睛:
“小倌?都是男子?”
“是啊,我还去过两次呢,你别说,里面的小倌那身段,那模样,还有那手段真是比姑娘都要销魂。”
凌夜寒心已经飘走了,小倌,确实,小倌和他比姑娘要近多了,看来比起去青楼他还是去这清辉阁学两招最靠谱。
今日紫宸殿中一整日空气都似乎是凝固的,实在是因为帝王瞧着便心绪不佳,像是压着一股火一般。
萧宸此刻靠在软榻上,已经不知多少次摔了手中的书:
“再换一本,各地进献的书籍都是这等粗砾浅陋的东西吗?”
张福连忙递了一本杂记过去,果然,没过一盏茶的功夫又被萧宸摔了出去。
萧宸史书看到经书,从经书看到传记,再从传记看到游记,总之就是看什么都不顺眼,昨夜那股完全无法抑制的欲.望消退之后,昨晚发生的一起便都让他难堪的无法接受,纵使前世他也曾被这等欲望纠缠,但是他也从未有过那等动作,更没有做过那样荒唐淫/秽的梦。
追根究底都是因为凌夜寒昨晚放肆,若非是他,沐浴时他也不会......
傍晚,披了一身晚霞的人脚步匆匆地往紫宸殿赶,凌夜寒照旧给萧宸带了点儿宫外的小吃,他准备今晚悄悄试探一下。
“哥,我回来了,看我给你带什么好吃的了?”
这带着人气儿的声音总算是拯救了紫宸殿中的一片死寂,连张福瞧见凌夜寒都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