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二.......”你怎么可以这般待我?
每个送上对方床榻的人都是他亲自挑选的,务必要保证干干净净,没有别的小心思。
不然以宋琢玉这四处留情的性子,保不齐有多少贪婪之人闹上门来,妄图嫁进宋家的后院。
最最重要的一点,几乎每个人都被特别告诫过——
不准在宋二的身上留下印子。
违规者后果自负,薛大公子有的是手段让人在京城混不下去。
宋琢玉平日里只管吃喝玩乐,哪里知道那么多?就连他爱去的那些青楼酒肆,背后或多或少都有薛成碧的身影。
能出现在他面前的女郎,早就被筛子似的详查了个遍了。
薛成碧这些年来费尽心思,将宋二的所有交际圈尽量全都紧缩在自己能够掌控的范围之内,可依旧拦不住对方跑去打野食。
不留痕迹,是他的底线。
只要不让他看见,薛成碧依旧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宋二,还是他一个人的。
可如今,那些张扬夺目的咬痕刺痛了他的眼睛,叫薛成碧不可遏制的怒火中烧起来。咬牙将满心的嫉恨混着喉间的腥甜一起咽下,他不甘的吼出声。
“是谁?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被猛地扑倒按在地上的时候,宋琢玉是惊惧的,可遂即胸膛前被暴力撕扯开的衣襟却是叫他羞愤恼怒起来,“薛成碧,你疯了是不是?”
他开始剧烈的挣扎起来,“你今天是怎么回事?脑子不清醒就回去找大夫看看!”
薛成碧蓦地将他两手交叠按在上方,另一手却一寸寸的抚过那些被别人占有标记的肌肤。他眼底猩红,面色可怖,整个人却如同魔怔了般的呢喃了起来。
“咬得好深,你痛吗?还是喜欢得不得了?”
被重重按住伤处,宋琢玉忍不住蹙眉闷哼出声。更让人羞耻的,不仅仅是被好友看见自己情事后的身体,还有那粗糙指腹滑过时带来的异样感受,叫他连手指都蜷缩了起来。
“薛成碧!快放开我——”连声音都慌乱了几分。
可那人却恍若未闻,灼热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依旧自顾自的问着,“那个人是谁,叫你护得这般紧?男的,还是女的?”
“女子多羞涩,床笫之间少有主动留痕的,更何况还是咬在这处。”
薛成碧修长的两指夹起红缨,关节处冰凉的玉扳指激得宋琢玉浑身战栗,他打着抖极力往后缩的动作因为对方的下一句话而止住了。
只听薛成碧缓缓道,“所以是男的吗?宋二,你背着我跟个男人鬼混了.......”
掌心掐得出血,薛成碧面上浅浅含笑,气息却在渐渐变沉,心里腾升出难以抑制的杀意来。
直到“砰!”的一声,他被猛地踹中踢倒在地。
“咳咳咳.......”
薛成碧捂着胸口摇摇晃晃的坐起来,他抬手撑住后面的墙壁,换了个舒展而随意的姿势,倚靠邪笑道,“宋二,力道轻了,是对我于心不忍吗?”
“疯子!”
换来的是宋琢玉忍无可忍的唾骂,“薛瑶,我看你真是脑子有病,得失心疯了!我怎么可能跟个男人混在一起?”
薛成碧笑着的唇角一僵,他脸上的神情淡了,眼里近乎冰冷。
可更凉的,是他冻得发颤的心。是啊,宋琢玉怎么可能会跟男人搞在一起,他不是早就明白这个道理的吗?
不然他怎么会一再容许那些女人靠近宋二,怎么会数十年来忍了又忍,甘愿以好友的身份陪在对方身边?
他求而不得,渴望到即使枯涸死寂也依旧耐而不发,不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更何况,随着对方站起身来,腰腹处的红印也跟着显现出。
那是女人才有的唇脂。
薛成碧面无表情的擦掉唇边溢出的血,他知道自己这次冒进了。被妒火瞬间击垮了所有理智,想也不想就暴露出阴暗的另一面。
后果就是换来宋二的警惕与怀疑。
不出所料,只见宋琢玉环顾四周,视线落在满地碎瓷片和被弄脏的菜肴上,额角一突,甩袖就要走,“看来这趟是我来错了,既然你并非诚心相邀,那我离开便是!”
“宋二——!”
听见那道声嘶力竭的叫喊,宋琢玉放在门上的手一顿。他转过头去,眉眼在阴影中有些不太清晰。
后面传来薛成碧似讥似嘲的声音,“这个人,就是你那天说的想讨欢心的姑娘吗?”
压抑着对狗兄弟今天不做人的气愤,宋琢玉也故意表现出一副生疏淡漠的模样,他冷冷回道,“无可奉告!”
说罢转身就走。
自觉背影潇洒,爽哉爽哉。
.
却说在他身后。
薛成碧恍恍惚惚的重复着他的话,“无可奉告......无可奉告,哈哈哈哈,无可奉告?是在说我没有资格知道吗?”
他突然神情癫狂的笑了起来,最后越笑越大声,越笑越大声,直至眼角都溢出泪水来。好似听到了什么极为可笑的事情一样。
没有资格,哈!明明他才是那个最有资格的人。
薛成碧痴痴的看着门口的方向,不知想到了什么,扯着嘴角惨烈一笑,眼神逐渐阴翳起来。
“如果不出意外......”
如果不出意外,宋二本就该是他的新娘。
作者有话说:
要给好友攻上票吗?隐忍多年的选手一枚
第13章
却说宋琢玉甩袖离开之后。
他一路气冲冲的往楼下走,胸口处仿佛还残留着那被人来回抚摸过的异样触觉,直叫他头皮发麻,差点忍不住扶着柱子呕吐。
太奇怪了!
哪怕那个人是他从小玩到大的兄弟也不行。
虽说薛成碧这人本就癖好奇葩,酒要喝他剩下的,女人要点他睡过的。可每每看见对方揽着前一晚还躺在他身边的美娇娘进屋,宋琢玉都有种难以言喻的心情。
尽管他自持品味一流,足以引领京中风尚,但也不必什么都向他靠齐吧?
尤其是在这档子隐秘的私事上。
宋琢玉虽有些许的莫名,却也只当好友在拿他试水。因此自然也就不知道,房门一关,那薛家大公子是如何逼问她们与宋二在床上的细节的。
只说今日,薛成碧突如其来的强势和纠缠还是叫宋琢玉心里非常不适。
再好的朋友,也不至于管这么宽吧?
薛成碧真当自己年长他几岁,就能当他大哥了。需知宋琢玉最讨厌的就是有人约束管教他。
而且对方刚才还上手了。
想到这里,宋琢玉又抬手揉了揉胸前,挥散掉那丝隐隐的不爽,他径直锦绣楼外面走去。
哪知刚一出门,就低头撞上某个不算宽大的胸膛——
“嘶!”
宋琢玉捂着额头后退几步,不禁忍痛暗道,真是流年不利!看来今年得早点去空相寺上柱香了。
“欸你没事吧........”那人亦慌忙的伸手来扶。
结果两人一个对上视线,俱是各自惊讶地往后跳开一步。
“是你——!!!”
宋琢玉一看见那张脸就开始脖子泛痛了,再次在心里哀呼叹哉。真是好的不来坏的接连来,怎么就偏生遇上了这个麻烦小子?
腿脚发软,他只想赶紧找个机会跑路,哪知还是被叫住了。
“宋琢玉!你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那人看了眼锦绣楼的招牌,脸上瞬间便浮现出一抹薄怒来。他抬手就要往腰间摸去,吓得宋琢玉往旁边一躲。
“祁小马,你能不能不要那么暴躁?君子动口不动手啊......”
“什么祁小马,本公子叫祁长风!”
还说不叫祁小马,这急急燥燥的性子可不就像匹枣红色的小马儿吗?真是闹腾得紧。
宋琢玉满脸无奈,正要苦心规劝,却见祁长风伸手拔了个空。这才发现对方今天穿的是一身丹霞色华服,腰间并未佩剑。
往日那冷光森森的宝剑一架在他脖子上,宋琢玉心肝全颤,自然无有不招,好脾气好脸色的讨笑求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