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30)

2025-10-13 评论

  “爷,快到中午了,咱们在前边码头下船歇一歇吃个饭再赶路罢。”舱房门被敲了敲,泉生的声音传进来,秦故一下子惊醒,猛地放开阮玉(30)。

  我这是怎么了?我在做什么?

  阮玉(30)依旧没醒,还吧唧吧唧嘴,睡得香甜。

  秦故怔怔望着他,脑中混乱又震惊,但依然抵不住在一片乱七八糟的念头中,想,这模样还挺可爱。

  泉生又在外喊了一句:“爷,你听见了吗?”

  秦故不耐道:“知道了,就在前边下船吃饭。”

  官船继续晃晃悠悠向前,秦故胡思乱想,心道,我肯定是被他亲坏了脑子。

  都怪他在秋猎的时候亲我,都怪他。

  我没跟坤君亲过嘴儿,被他亲了,多想想他也正常。

  这么想着,他心里好受多了,还伸手掐了阮玉(30)的脸蛋儿一把。

  阮玉(30)被他掐醒了,迷迷糊糊爬起来:“到哪儿了?”

  “早着呢,只是靠岸吃饭。”

  阮玉(30)摸摸脸蛋儿:“我的脸怎么好痛。”

  秦故:“……”

  他轻咳一声:“你睡觉乱动,不知在哪儿磕的罢。”

  阮玉(30)疑惑地抓抓脑袋,没再说话,一行人吃过午饭继续赶路,这一赶路就是五六日,直到接近东南蕃地,窗外的景色从辽阔一望无际的麦田变成风景如画的江南,众人才在一处小码头下了船。

  码头旁边是一处繁华小镇,名叫青水镇,泉生在镇上找了家客栈落脚,可那制刀师傅还不在这镇上,乃是在镇子附近的山中隐居。

  “这个师傅姓宁,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但其实他不是专门打刀的,原先是个武林高手来着,只是很擅长打造兵器。”阮玉(30)骑着马儿,辨认着山路,“他住的那座山下不知被他动了什么手脚,也许是奇门遁甲之类的,只要人多,就上不去,跟鬼打墙似的在山下转悠。”

  “这么玄乎?”秦故道,“这次只我们两个人,上得去么?”

  “碰碰运气罢。”阮玉(30)告诉他,“要是能看见一块刻着‘落花里’的石碑,那咱们就是成功上山了。”

  秦故眼尖,立刻抬手一指:“就是那块碑?”

  阮玉(30)一愣,惊喜道:“就是那块!这次真顺利,我上回在山下转了好几天呢!”

  两人骑马上前,只见那石碑静静卧在小溪旁,溪边丛林茂密,一条小路在错落的山石和幽深的丛林中蜿蜒向上,路边种满了野花,这会儿又是江南的好时节,花儿争相怒放,红的紫的白的,一片芬芳馥郁。

  秦故和阮玉(30)将马儿系在溪边的树桩上,沿着小路上山,茂密的树林遮天蔽日,正午的阳光只透过树叶星星点点洒下来,林间山风不时吹来,花香随风四散,漫步其中,当真惬意极了。

  而小路一路向上延伸,来到了半山腰依山傍水的一处小园,溪水潺潺从园前流过,园外扎了一圈篱笆,园里繁花似锦,各样奇花异草争奇斗艳,连见多识广的秦故都感叹一声:“这可真是花了不少心思。”

  就在这时,一阵悠扬悦耳的笛声传来,两人望去,就见园中的桂花树下,一位青衣男子正吹奏竹笛,他身形清瘦,风姿绰约,十指白皙如玉,按在竹笛上,实在赏心悦目,只是他的双眼却蒙着白布,想是已经看不见了。

  秦故小声问阮玉(30):“那就是制刀的宁大师?”

  阮玉(30)摇摇头:“不是,那是他夫人。”

  他顿了顿,又补充:“据他说,是他夫人,但我没见他夫人跟他讲过一句话。”

  就在这话出口的一刹那,一道劲风直冲二人面门而来,秦故一把推开阮玉(30):“当心!”

  两人堪堪躲过三根迎面而来的钢钉,只听叮叮叮三声,钢钉狠狠射中身后的一棵大树,在树干上留下三个深深的圆洞。

  阮玉(30)被吓了一跳,连忙大喊:“宁大师!我是阮玉(30)!我们上次见过面的!”

  下一刻,他脚上一紧,还未来得及低头看清,脚上就被猛然一拽,力道之大,将他整个人拽翻在地,拖着他一条腿飞快向前滑去。

  “啊啊啊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阮玉(30)被拖在地上拼命四下乱抓,“秦故!秦故!”

  秦故一回头,就见阮玉(30)已经被麻绳套住脚脖子拖出去半丈远,急得立刻冲上前:“玉儿!”

  他脚步一动,又一道劲风直冲面门而来,秦故立刻抽刀狠狠一甩,那迎面的三根钢钉反被甩向了那桂树下吹笛的男子!

  那男子一动不动,像丝毫没察觉迎面而来的钢钉,笛声毫无波澜,可暗处的始作俑者却忍不住了,猛地冲出来抽刀挡住了钢钉,一声大喝:“小子大胆!”

  “明明是前辈先动手的!”秦故大步去追被拖走的阮玉(30),耳边却听那人冷哼一声,下一刻,阮玉(30)就被拔地而起的一张大网一兜,整个人被网住吊上了树。

  阮玉(30)刚躲过钢钉,就被拖着走,又被吊上了树,生怕下一刻自己就被捅成筛子,吓得胆都破了,在网里头哇哇大哭:“宁大师!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乱讲话!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罢!”

  秦故急匆匆赶来,刚想飞身上树把网砍断,迎面一道疾劲的刀风,他目光一凛,立刻抽刀格挡。

  当啷一声,金石相撞的清越嗡鸣震透耳膜,秦故虎口被震得一阵剧痛,心道一声不妙,连忙退后几步,这才看清了这位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宁大师。

  意料之外的年轻,约摸三十来岁,高大挺拔,面庞英俊,眉目中却带着几分邪气阴鸷,不像什么正派人士,手中握着的,是一把刀身比胳膊还粗的重刀。

  秦故看见那黑沉沉肃杀之气满溢的重刀,便知这人手底下不知有多少冤魂,暗中蓄力,警惕道:“我们只是来求前辈打一把含章宝刀,没有敌意,前辈想要什么奇珍异宝,我都能想办法去找,能不能先把阮玉(30)放下来。”

  宁越冷哼一声:“想要刀?那就先过我这关!”

  他抬起重刀猛地朝秦故劈来!

  重刀的气势排山倒海,秦故心中一紧,不敢正面迎击,只能边打边退,仗着身形灵活,仔细观察对方的出招路数,一点一点去找对方的破绽。

  宁越同他连过上百招,见这年轻人居然还能沉得住气,体力不落下风,还见缝插针暗算自己,功夫实在扎实,心态也稳如泰山,心中暗暗赞了一句,正待出手,那边忽然传来阮玉(30)一声惨叫。

  “啊啊啊啊!我被刺球扎屁股了!我被刺球扎屁股了!”

  悠扬的笛声一顿。

  打斗中的两人双双一愣,迅速转头看去,只是秦故看的是大哭的阮玉(30),宁越看的却是忽然停住笛声的风扬。

  那边阮玉(30)不知何时已经自己割破网从树上下来了,只是掉下来时掉进了花圃里,一屁股坐在了仙人球上,这会儿屁股上扎着两个仙人球四下乱蹿。

  秦故顿觉又心疼又好笑,耳边却真听见了扑哧一声笑,不是他笑的,是那桂树下吹笛的青衣男子。

  宁越听见这笑声,目光大震,整个人都顿住了。

  秦故比他先回神,立刻打落他的重刀,横刀抵住了他的脖子:“你输了!”

  宁越呼吸急促,望着风扬,自从他双目失明,右手半废,从天之骄子沦落为半个废人,已经许久没笑过了。

  秦故眼看阮玉(30)已经疼得哇哇大哭了,急得大喊:“我说你输了!你输了得给我打一把刀!”

  宁越根本没有心思看他,怔怔道:“……就依你所言。”

  秦故这才松了一口气,连忙过去扶住阮玉(30),挑掉了他屁股上扎着的两个仙人球:“怎么样?”

  阮玉(30)呜呜大哭:“屁股上全是刺!”

  那青衣男子又笑了,扶着拐杖摸摸索索站起来:“仙人球刺上有微毒,得赶快挑出来,然后用仙人掌叶去皮捣碎了敷着。”

  阮玉(30)闻言又哇的一声哭出来:“这刺上还有毒?那我的屁股中毒了会怎么样?”

  青衣男子的声音轻灵悦耳,带着笑意:“那就要肿上好几天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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