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59)

2025-10-13 评论

  是离开京城时, 他还给秦故的那些东西。

  现在静下心来仔细想想,何必强撑着脸皮不肯收这些东西?秦故把他骗得这么惨,送多少他收多少, 一点儿都不带心虚的。

  脸皮值几两银?他就是心里太看重秦故了,在乎自己在秦故心中的形象,要是像在别人跟前那样厚脸皮, 早捞得盆满钵满了。

  “既然有人白白送钱来, 就收进库房。”他道。

  李掌柜连忙叫人来搬, 刚搬起聚宝盆, 底下就露出一封信来。

  “公子, 这还有封信,该不会是给咱们下的战书罢?”李掌柜捡起这封信递给阮玉(59)。

  阮玉(59)却一眼都没看,冷冷道:“烧掉。”

  李掌柜一头雾水,但还是听命, 把信直接烧掉了。

  一连几日,每日都有东西送到大门口,有珠宝头面,有锦缎华服,有点心佳肴,阮玉(59)一概收下,唯有和东西一块儿送来的信,看都不看一眼,直接烧掉。

  泉生将这事儿报给秦故时,秦故唯有叹气。

  泉生道:“爷,照这么下去,咱们送再多东西也没用,要不想想其他办法?”

  秦故望着院中,沉吟不语。

  这处院落就在镖局不远处,是他前几日来扬州后特意买的,他下定决心,要赢得玉儿的欢心,不然就不回京城。

  片刻,他道:“石生在城中打探消息,可探听到阮家有什么亲朋好友?”

  泉生道:“阮家已故的家主阮灵客,也就是阮公子的父亲,本就是江湖门派门主,只有一个亲弟弟,也就是京城的阮老板,再没有其他亲戚。后来阮门主创办镖局,娶了阮夫人,阮夫人也是江湖游侠,没有亲戚,他们唯有一个儿子,就是阮公子。”

  行走江湖的,多是无牵无挂的人,绝大多数都是被门派收养的弃婴,有个师门就不错了,像阮灵客这种有个亲弟弟的都是罕见。

  秦故微微蹙眉,道:“那好友呢?”

  “好友倒是不少。阮门主交游广泛,扬州大大小小的达官显贵,都同他有交情,还有众多江湖好友。”泉生道,“听闻他出事后,镖主闹得很大,原本要把阮家的老宅和镖局都拿去抵债,是当今的知府大人出面调和,暂时封住宅子和镖局,给阮夫人一个期限去凑钱还债,这才没让信义镖局易主。”

  秦故眉心微动:“听起来,像是有人做局,故意害的阮门主。”

  泉生点点头:“坊间的确有这样的传闻,说信义镖局做得太大,惹人眼红,有几个镖局同信义一贯不对付,联起手来做的局——但是没有证据。”

  就算有证据也不能怎么样,行走江湖,就是把脑袋栓在裤腰带上,今日我杀你全家,明日你灭我满门,技不如人,就只能交上人头,江湖帮派的习气就是如此。

  秦故站起身来:“既然知府大人愿意出头平息此事,应当交情不浅。泉生,你去备礼,咱们登门拜访知府大人。”

  ……

  阮玉(59)近来忙得焦头烂额。

  最紧要的一件事,还是办比武大会,找总镖头坐镇。

  自打他们回了扬州,重新张罗信义镖局,其他镖局就坐不住了,尤其是以前同他们有嫌隙的那几家。

  坊间的传闻并非空穴来风,当初他爹出事时,他娘立刻纠集一帮弟兄将此事查了个一清二楚,此事正是洪兴、云立、广全三家合谋而为,镖主是他们找来的,事儿也是他们闹大的,要不是孙知府出面平息,信义镖局早就被他们瓜分完毕了。

  当时他娘本打算回师门叫上身手好的师姐师妹们,暗杀这几个镖局的头头,为夫君和死去的弟兄们报仇,但被孙知府拦住了——这三家镖局各怀鬼胎,逐个击破倒还好说,若一时冲动把他们的总镖头都暗杀了,就怕三家同仇敌忾合围上来,那时刚失去门主的信义镖局是无法对抗的。

  孙知府劝他娘冷静下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官府出面扣住了他们的宅子和镖局,说是查封,实际是为他们保住这些产业不被瓜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这三家镖局没等到他们的报复,虽然庆幸一时,但心里终归担惊受怕,如今见他们重回扬州,就怕他们攒了什么手段来报复,最近都蠢蠢欲动,想要来一探虚实。

  这样一来,这场比武大会就至关重要——因为这三家镖局一定会派人混在挑战的人中,探探他们的底牌。

  若叫这三家镖局发现他们手里没牌,那他们可就完了。

  阮玉(59)最近就是在为这事儿忙碌,良辰吉日已经选定,比武大会的章程、请柬都已经拟好,就等那位不世出的前辈高手回信。

  ——若他不来,白秋霜这边还有师门中的好手,但她师门中都是女子,武艺以暗器为主,正面迎战不是强项,而且几乎都是刺客,露面恐有风险,不到万不得已,白秋霜也不愿让同门师姐妹冒这个险。

  好在,比武大会举办的四天前,阮玉(59)收到了那位前辈的回信,说已在路上,估摸着正好能赶上。

  他重重松了一口气。

  “万幸,这位前辈回信来的及时。”阮玉(59)拿着信笺,匆匆吩咐李掌柜把早就拟好的请柬送出去,对外正式宣布将要举办比武大会,庆祝信义镖局重新开张。

  白秋霜这几日病情好转,也来镖局中看了看,见他收到回信,就道:“信中可说了他到了哪儿?”

  阮玉(59)道:“前辈写这信时,是前天,那时他已过了罗州。从罗州坐船下来,三四日就到了,估摸着前辈应当是后天,或者大后天到。”

  白秋霜点点头,又道:“娘再请师门中的大师姐过来,万一出什么意外,她还能顶一顶。”

  母子两个又把大会的各项事宜细细捋了一遍,确保万无一失,才稍稍松下一口气。

  比武大会一天一天临近,镖局上上下下都忙了起来,到了大会前一天,比武的台子已经全部搭好,阮玉(59)正在同李掌柜核对回复请柬的宾客名单,忽而一阵扑棱棱作响,空中飞来一只信鸽,落在了窗棂上。

  正是与那位前辈通信的信鸽。

  阮玉(59)心中一跳,连忙过去抽出信鸽腿上绑的字条。

  [贤侄:

  我在罗州碰上昔日仇家,被他们缠上,一时脱不开身,无法准时赶到,贤侄先请他人坐镇,我脱身后再来。]

  阮玉(59)额上一下子冒出了冷汗。

  这位高人前辈来不了了!

  现下请柬都已经发出去,不少宾客都已经回信说明日一定会来,他们这儿却没人坐镇,到时候别人上台挑战,他们只能派些武艺平平的镖师应战,若碰上高手砸场子,他们这边连个坐镇的都没有,这可如何是好?!

  他立刻回家去找母亲,急匆匆道:“娘,您可找了师门中的大师姐?”

  “找了。”白秋霜叹一口气,“可大师姐现下不在门中,只有一位师妹过来,她的武艺比我稍差,应当今晚就到。怎么了?”

  “那位高人前辈被仇家绊住了脚,赶不过来了!”阮玉(59)着急道。

  若他娘亲的这位师妹武艺还不如他娘,那在此坐镇恐怕不够压台的——毕竟这些镖局抢走了他们不少武艺高强的镖师,阮玉(59)叫得出名字的都有好几个,他们原先在信义镖局时,门内比武就比他娘要强。

  这下可怎么办?

  他急得在屋里来回踱步,白秋霜也着急了:“请柬都发出去了?”

  “都发了,前几日前辈回信的时候就发出去了,哪想到会出这样的意外。”阮玉(59)心中慌乱,强行镇定,道,“我再去镖局里好好排兵布阵,而后去知府大人那儿走一趟,看看大人能不能借两个厉害捕头给我。”

  捕头都是考过武举的,其中也有高手,但同在扬州城中,认得捕头的人不在少数,得仔细乔装打扮才能避免被认出来,这已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白秋霜忧心地叹一口气,点点头:“只有这样了,你去罢。”

  阮玉(59)急匆匆出了门,她望着儿子的背影,心里担心得不得了,玉儿原先娇滴滴地养在家里,什么都不懂,第一次主事,就碰上这样左支右绌、风雨飘摇的艰难处境,真是太为难他了,要是这一回不成,不知玉儿得消沉多久,会不会从此一蹶不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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