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道我命不久矣(45)

2025-10-22 评论

  “你先说说对我有什么好处?”谢玉绥做出一副你且忽悠的表情。

  “好处可就多了,一来,您能得到那份手书,您想,既然能被梁家藏了这么久,上面肯定有重要的内容,既需要保存不能销毁,又得提防着别人知道,你说这上面会有什么东西?”

  “手书本来就是你许给我的,如今却想赖账?那我不知当初救了荀阁主一命的恩情,又需要在哪里讨还?”谢玉绥着实不喜欢荀还是这副嘴脸,讨价还价起来像个狐狸,眼睛一转就已经生出好些算盘,应对起来着实费劲。

  谢玉绥不喜欢不打紧,荀还是的脸皮就跟他的算盘一样又多又厚,就见他笑眼弯弯:“王爷本也没打算在我这讨要救命之恩吧?我这人没底线,江湖上都当我是个恩将仇报小人呢,王爷不会不记得吧?”

  “您看我现在给您一个接近邾国政权的机会,怎么说也算是另外一种报恩。而且那手书我即便可以潜入梁府翻找,但不能保证全身而退,如是我折在那里,手上拿着祁国有关的手书,你说皇帝会不会觉得我是祁国的奸细,实则为了偷取邾国的秘密而潜伏多年,再以此为借口发动战争?”说到这里,荀还是看着谢玉绥逐渐阴沉的脸,手重新放回桌子上,慢慢移动到谢玉绥手边,翘起一根指头敲着他的手背,“自己想要的东西,不出点力怎么行?”

  说到底救命之恩就是不想认,谢玉绥虽知荀还是德行,江湖上也不乏这种德行的人,但是像他这样明晃晃地说出“就是不认账”的还是少数,大多都需要一块遮羞布,哪里像荀还是这样,遮羞布是什么?他荀还是就是这样光明磊落地不要脸。

  谢玉绥被荀还是这股子滚刀肉的样子气笑了,抬抬手:“既然有一来,便是还有二来,那二来是什么你且说来听听。”

  “二来嘛,我可以搭给王爷一个人情,以后需要荀某帮忙的地方,力所能及范围内,可以帮王爷做一件事,即便是杀进祁国皇宫里,逼着祁国皇帝禅位给你也行。”

  听见这话谢玉绥嗤笑一声:“救命之恩你都能不认,我怎么相信你会认这个人情?莫不说篡位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怕只怕到时候你抹我脖子的时候都不会犹豫。”

  “话不能这么说。”荀还是摇头,“说不准我抹你脖子的前一刻,就因为惦记着这个人情手下留情了呢,王爷不还能保下一命?”

  说完之后他自己徒地笑了起来,而后道:“荀某确实没什么信誉,不过救命之恩非我主观意愿的,当然应不应就得看我的心情,而这种实打实答下的事王爷您大可放心,事到临头我不会不应,能让我欠下事的可不多。”

  说到这里,荀还是自己内心不禁感叹。他虽说声名狼藉,但就承诺这块是实打实的没有轻易许诺过,这辈子一共应下三个承诺,两次都在这一个年头里。

  “这买卖王爷不亏。”荀还是收起思绪,看着谢玉绥似在思量,而后那只放在桌子上的手又开始不安分,翘起一根手指,纤细的指尖轻缓地点在谢玉绥的手背上,带着点挑逗的意味,道,“要不,我以身相许?”

  或许是调戏的次数太多了,这次谢玉绥竟然没有立刻抽手离开,而是看着荀还是那根苍白瘦弱的手指,下一瞬手掌一翻,竟是将那白玉般的手指攥在了掌心里。

  荀还是浑身一僵,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被压在下面,手背一片温热。

  那股子温热顺着皮肤逐渐爬上耳朵尖,乌发掩盖下,耳朵比屋外的桃花还要艳丽。

  落花声此时变得无比清晰,荀还是就好像被点了穴道,浑身变得僵硬。

  他这是……调戏不成反被吃豆腐?

  而后他就听见那个一贯木头似的人突然出声道:“如此说来就甚好了,即是承诺不能当真,便以身抵债罢。”

  “???”

  作者有话说:

  荀还是:荀某从未想过,有一日会因名字引来如此多的关注,而不是在下的容貌,真是世事难料。

  谢玉绥:好在本王的名字看起来甚为正常。

  另做个解释:“荀还(huan)是”这个名字我真的超喜欢,不是随便打的,也不是脸滚键盘出来的,真不是QAQ,今天因名字刷屏了,被基友笑了好久,我真的超级喜欢这个名字,我觉得好好听啊。每个主角的名字我都思考了很久,都是特别契合我心里的人设才会用,真的很认真很认真地起名,如果造成阅读不便实在抱歉,鞠躬。

 

 

第30章 

  直到二人出门,荀还是都没闹明白自己怎么就从一个承诺变成以身相许了,而且他满打满算也就三年的寿命,有什么可以身相许的,许他三年?这种买卖怎么看都不划算,让他做一件事情不好吗?

  荀还是一言不发地跟在谢玉绥身后出了门。

  要出门的是荀还是,带路的却是谢玉绥,荀还是没有提及目的地,谢玉绥却好像知道一切,轻车熟路地到了云弄巷。

  时则上午,云弄巷稍显冷清,一些夜不归宿的人穿着皱皱巴巴的衣服从各个楼里出来,眼神迷离,脚下虚浮,不知是纵欲过度还是没醒酒。

  水儿的死并没有对这条巷子有什么影响,就连永极楼都在正常营生。

  “风尘女子的一生就是这样,来了博人一笑,走了连个哭丧的都没有。”方才还低头跟在身后不声不响的人不知何时跟了上来,站在谢玉绥身侧,看着周围飘扬的彩绸,难得感慨一句。

  “至少她在一些人的记忆里留下了最美的样子。”

  那日众人瞩目下,年轻貌美的姑娘抱着琵琶,唱着动人婉转的曲调,哪想到才多久的功夫,伊人不在,徒留冷冰的尸身躺在衙门里。

  “原来王爷喜欢美的。”荀还是歪过头看过来,阳光沿着他面部轮廓镀上一层金色,“怪不得想让我以身相许。”

  他这个模样看起来就更小了。

  谢玉绥下意识问道:“你究竟多大。”

  “作甚,要生辰八字然后挑个良辰吉时说媒下聘吗?”荀还是眼睛弯成一条线,绕着谢玉绥走了一圈,而后停在他身侧,稍作沉吟道,“生辰记不太清了,自家破人亡后再未有人提及,那是年岁尚小,对日子没太多印象,估摸着应该在腊月飘雪的时候罢。”

  他说起家破人亡时没有丝毫负担,就像是说着昨天吃过的饭一样随意,仿佛破的不是他的家、

  相较于无家可归,他更加遗憾没机会与谢玉绥互换庚帖:“可惜生辰八字想给也给不了,至于年岁,今年二十有七,不小了,王爷可嫌弃?”

  谢玉绥其实知道荀还是的年纪,各个国家皇室的人,除了真的酒囊饭袋以外,没有人不了解荀还是的基本信息,全因这个人不知道何时就会摸到自己身边,亮起淬了毒的爪牙。

  “只是看着你的模样,尚以为年龄是谎报的,如今看来确实不小了。”谢玉绥瞧着荀还是,“既是不小了,皇帝就没想给你说个亲,彻底将你绑在身边?毕竟这样的杀器并非任何时候都能得到。”

  “那我投奔王爷吧,待我将恩情报完,王爷可愿意收留我?”荀还是直接忽视了前半句。

  “以邾国的野心,待你恩情报完,估摸着要么祁国被灭,要么你埋骨黄土,何须我收留?”

  荀还是轻笑,随后转过身向永极楼走去。

  背身的瞬间,原本翘起的眼尾逐渐拉直,面上虽带笑,眼底却暗潮汹涌。他一言不发地往永极楼处走,走了好一段距离,才听见身后有脚步声跟上。

  永极楼白天很安静,大厅里人迹寥寥,偶尔有姑娘出现也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似乎熬夜大半宿,只想吃点东西便去睡一觉。

  两人到了大堂都未见到老鸨,隔了还一会儿才有小厮出来,一边道歉一边招呼着两人在旁边稍坐片刻,而后不知道奔到了哪里,许是去找老鸨。

  等人的功夫,荀还是端着茶杯打量了周围一通,除了大堂中央临时搭出来的台子不见了以外,其余跟从前没什么两样,红绸漫天,到处都是胭脂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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