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蛇(41)

2025-10-31 评论

  贺君旭这混账,竟敢大言不惭说他们二人两清了?

  对他楚颐而言,贺君旭欠他的仇债,可远远没有清!

  自那夜起,贺君旭果然不再招惹楚颐,甚至偶尔听从贺太夫人的训诫,假惺惺地来请安。他装孝子,楚颐只能装慈母,每日每夜欲壑难填地受蛊虫煎熬,人也一天一天萧索下去。

  要他向仇人求欢,不说会不会成功,楚颐宁死也拉不下这脸面。

  象蛇(41)师兄的日子过得苦不堪言,象蛇(41)师弟的日子过得也是苦大仇深。

  为着有一天能解除蛊毒,雪里蕻听从楚颐的嘱咐,饶了楚颢一命。

  他虽然武功尽失,但遇害前毕竟是名正言顺的三品武官,要他嫁给楚颢作妾,伤的是天家的脸面。于是蔡大人最终判决由罪人楚颢出资,为雪里蕻起一座道观,雪里蕻在里面带发修行,楚颢则每月前去为他纾解一次“蛊毒”。

  说得好听,实际上那道观位置偏僻,里面的人又全是楚颢的人,雪里蕻到了那里,便和被软禁一般,简直不见天日。所谓的解毒,自然也是不存在的。

  雪里蕻憋屈得要命,偏偏还不能闹——楚颐吩咐过他,他必须装成软柿子,装成被控制于股掌之中的笼中鸟,这样幕后真凶才敢肆意妄为,才会浮出水面。为了让雪里蕻显得孤立无援,连楚颐也和他避了嫌,装成不相熟的样子,从未来探望过他。

  雪里蕻怎样也没有想到,这道观唯一的访客,却是太子殿下。

  他入住这座道观时,太子便托人送了不菲的礼。此后更是三五天便带着木翰林来造访一次,有时候带些书卷供他解闷,有时来陪他下棋,有时带些宫中的精致点心。

  虽然雪里蕻是个不爱看书也不会下棋的粗人,也不喜欢吃甜食,但每每看见太子,他还是能傻乐一整天。太子和木翰林下棋,他就在旁边一边围观一边喝酒,有人陪着,哪怕甜腻腻的点心也变得可以下咽了。

  太子比他还小几岁,长得清秀斯文,人也没有架子,总是腼腆含笑的模样,见雪里蕻把酒当水一般灌,举着棋子的手便停下,劝道:“雪将军,小酌怡情,豪饮伤身。”

  雪里蕻彼时已经醉了,歪歪斜斜地靠在假山石上,呵呵地笑道:“殿下,见了你,我高兴啊。”

  太子愣了下,片刻才重新露出慈悲的微笑,说道:“雪将军高兴,我常来就是。”

  太子真好啊,这偌大的京城,这只认衣冠不认人的京城,只有太子一人来看我。雪里蕻心想。

  他每次看见太子,便对他越发感激和欢喜,这些正面的情绪底下,又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一丝懊悔。当初庄贵妃娘娘要他作太子妃,他当时心比天高,不愿留在宫闱之中,拒绝了。如果再让他选一次,他仍会拒绝……但如果说的不是太子娶他,而是他娶太子,可能,可能他就答应了。

  被夸赞会脸红的太子殿下,谦逊善良的太子殿下,白海棠一般的太子殿下。

  总是来看他的太子殿下,是不是对他还有意思呢?

  要是没发生这些破事,要是他能娶太子殿下,该多好啊。

  雪里蕻确实是喝多了,不然也不敢做这样胆大包天的梦。等他迷迷瞪瞪地在石头上醒来,太子和木翰林不知何时已经走了,他扫开身上的落叶,喊仆人扶自己回房休息。

  无奈楚颢派来的那群狗眼看人低的东西,他才装了几天鹌鹑,这群人对他便轻慢得很了,自顾自吃茶赌钱,任凭雪里蕻叫哑了嗓子,也没人过来搭把手。

  雪里蕻打了个喷嚏,他醉得浑身没有力气,只得将地上的落叶又拨回身上,盖着落叶做成的被,坠入酩酊的昏睡中。

  一觉睡到翌日清晨,雪里蕻又冷又饿,好在宿醉虽然叫人头疼,身体的力劲却回来了。他哆哆嗦嗦起来去找吃的,在回廊上被一个小道士拦住。

  那小道士见他满身泥叶、衣冠散乱、邋里邋遢,便喝道:“你是哪儿偷溜进来的地痞流氓?今日光王殿下在此打醮,要是脏了他的眼,仔细你的皮!”

  雪里蕻虽然对官场的弯弯绕绕一窍不通,但对如今朝野上的储君之争也有所耳闻,新上位的太子羽翼未丰,根基厚的光王野心勃勃,光王便是太子登基前最大的挡山石。

  雪里蕻心里偏向了太子,未免就对那仅有一面之缘的光王心生嫌弃,不屑地推攘开那小道士:“你又是哪儿来的?打听打听这道观是谁的!太子都隔三差五来看我,光王看我两眼是能吓死怎么的?”

  那小道士眼睛瞪得像见了鬼似的,雪里蕻以为自己把他唬住了,正得意间,便听见一道阴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谁在此喧哗?”

  雪里蕻怒目回眸,但见一男子正站在自己面前不远处,身后跟了浩浩荡荡一大群人,佩宝刀的侍卫,穿长袍的食客,个个派头十足。

  雪里蕻凭中秋宫宴那仅剩的记忆,认出为首那男子便是光王赵煜,瞬时愣在原地——说他人坏话被他人撞见,就算雪里蕻向来无知无畏,此刻都忍不住心虚。

  赵煜是太子的异母兄,眉目长得相似,但气质却迥乎不同。太子是病芙蕖,光王便是紫牡丹,同样是美丽娇艳,但前者我见犹怜,后者却骄奢凌人。雪里蕻看着这赵煜领着随从一步一步走近,脚底竟如灌了铅一般动不了,甚至腿肚打起颤来。

  在即将越过雪里蕻之前,赵煜玩味地打量了一下身侧脏兮兮傻愣愣的象蛇(41),邪里邪气地说道:“哟,这就是太子看上的太子妃?”

  深秋的风携着光王身上阴冷的气息扑面吹来,雪里蕻浑身一震,定在当场,一双眼死死瞪着眼前的男子。

  是他!

  “来人,先送‘太子妃’回房。”赵煜露出一道肆意的笑容,径自领着随从越过他。

  两个侍卫领命便来将雪里蕻抬起,去往的方向却不是他原本的房间。雪里蕻竭力挣扎,身体却因阵阵不正常的热潮而酸软无力。

  他想破口大骂,张开嘴却只能泄出急促的喘息。

  .

 

 

第三十九章 困兽禁脔

  雪里蕻曾以为,中秋那夜自己喝醉后被侮辱,是他一生最难堪的时刻,如今他才知道,那只是他噩梦的开始。

  他被赵煜的手下扔到道观后院的荷花池里,像洗抹布似的甩了十几下才捞出,然后被扒光了衣裤丢在了一间厢房里。

  寒露之后,池子里的水落满了荷叶夜间盛的霜,冷意直钻进他心里去。雪里蕻双腿仍软得很,连滚带爬地上了床,抱住被褥直哆嗦。

  他到底血气方刚,才躺了一会儿,那冷气还未在身体里绕场一周,便被体内持续的邪热驱散了。雪里蕻将被褥团成一团推得远远的,开始为自己纾解。

  他闭着眼,幻想着:“太子殿下……啊……太子弟弟……”

  光王赵煜推门而入时,看到的便是这一情景。

  他觉得好玩,于是走到床边,满是恶意地打断雪里蕻的绮思:“赵熠那软蛋子,能满足你吗?”

  “啊!”雪里蕻没留神身边的响动,一下子被这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浑身一弹,他睁开眼,立即怒目圆瞪:“你……你给我滚远点!”

  赵煜居高临下地俯瞰床上的象蛇(41),雪里蕻长年在北疆兵营操练,通体肌肤晒得黝黑发亮,腰腹劲瘦得一丝赘肉也没有,胸部的肌肉却饱满隆凸如哺乳女子。

  赵煜正值盛年,又权倾朝野,想攀亲的高门贵户早已踏破了门槛。

  殊不知万千权贵梦想中的乘龙贵婿,暗里却有着不为人知的龙阳之癖。

  赵煜见了雪里蕻这样精壮的身体,就像看见了一只雄伟骁勇的猎物,一想到他要将那困兽的尖牙敲断,利爪拔除,令它沦为一只暖脚的宠物,赵煜便升起欲望。

  那欲望包裹着征服、侮辱、玩乐和毁灭,是纯粹的恶念。

  赵煜踏上床,还未脱履的脚踩上了雪里蕻硬挺的下身。

  “你的太子殿下若知道你沦为我的狗,会哭得比你凄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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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深渐入,京城的清晨总是一片朦胧的灰白,浮云蔽日,树影寒苍。

  楚颐拢了拢身上的披风,踏过道观一地的黄叶,来到了据闻是雪里蕻居所的道观东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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