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蛇(79)

2025-10-31 评论

  贺君旭默然,一时不知赵煜这副样子是被他宠溺出来的,还是说正是赵煜这副性子牢牢吃住了木峥嵘……他们高兴就好。

  “说起庾让和严燚,他们受命去漠北调查镇国公的铁甲案,不知怎么样了……”冯太傅若有所思,“若是镇国公真犯罪伏诛了,光王必定元气大伤,到时候我们也好有抗衡之力。”

  “可是,镇国公毕竟是三哥的外公……”赵熠纠结道,“总归,总归是家和万事兴的好……”

  “殿下你……唉……”

  除了木峥嵘外,众人又一次无奈了。

  送走了闹闹哄哄的一群人,天色已经昏暝起来。下了一天的新雪初霁,屋檐下的花灯次序亮起来,姹紫嫣红,明亮静好,恍如春日已渡。

  贺君旭脚下踏着白雪,头顶穿过花灯,在这恰能称上良辰的时分又来到了遗珠苑。

  一入院子,便见袁壶背着药箱要出院子。

  “君哥,新年好!”袁壶手里拿着楚颐刚刚派给自己的红包,脸色已比初来诊治时轻快了许多,“方才嫂……呃,楚夫人醒了,如今你两个弟弟都在他房里拜年来着。”

  “辛苦你过年还每日来一趟。”贺君旭想了想,也从怀中掏出红包递给袁壶。这段日子在袁壶衣不解带的医治之下,楚颐苏醒的时间越来越长,脸上也渐渐有了些生气。

  袁壶也没客气,嘿嘿一笑就又收下了红包,“这段日子下来,他已经过了最凶险的一关,先前他虚不受补,我便只开了治病的药,今天开始就可以服补药了。我家有一个家传的秘方,是专给产妇进补的,不过药材都挺名贵的,你记着再送些银子来。”

  贺君旭笑着拜别了袁壶,便大步踏入了楚颐的内屋。

  贺呈旭与怀儿果然都坐在楚颐床边的暖榻上,手中都拿着大红色的红包,乖顺地说着一些请安的拜年祝福。

  “大哥!”见了贺君旭,贺呈旭极尊敬地拖着怀儿站起来迎上前,“听闻母亲今日精神好,我便带怀儿弟弟来探望,大哥也是来拜年的吗?”

  贺君旭“嗯”了一声,余光偷觑楚颐一眼,床上的象蛇(79)背上垫了一个衾枕,上半身软软地支了起来,时不时捂着嘴咳嗽几声。

  昨夜他咳了一整晚,如今好似好了很多?贺君旭不着痕迹地收回目光,装出第一次来看望的模样与贺呈旭寒暄:“今年新年诸事繁多,你和兰姨娘操持家中事务做得很好。”

  他将准备好的红包递给贺呈旭,贺呈旭高兴地接过:“谢谢大哥,怀儿,快与大哥拜年领红包。”

  “我已经收过了,”怀儿双手抱着楚颐给的红包,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子,道:“除夕时爹爹病重不见客,我哭鼻子被长兄看到了,长兄就把红包当压岁钱给我了。”

  往年他都是同爹爹一起守岁,把爹爹给的压岁钱放在枕头下压着睡觉,今年除夕他一个人睡不着,还是长兄把他哄睡的。

  虽然他长兄凶神恶煞的,但怀儿渐渐也没那么怕他了。怀儿看着贺君旭两手空空,于是热心地说道:“不过长兄还没领爹爹的红包吧?你快跟爹爹说几句吉祥话,爹爹的红包可大啦!”

  “对对对,讨个彩头。”贺呈旭也兴高采烈道。

  在两个弟弟热情又殷切的目光下,贺君旭如坐针毡地看了楚颐一眼,只觉得暖阁的地龙烧得太旺,他有些汗流浃背了,机械道:“给……母亲拜年,祝母亲福寿安康,岁岁平安。”

  楚颐无言,被褥之下被遮住的手不自觉抚了抚腹部,最终还是在两个儿子期待的注视下从枕头边的承露袋中拿出红包,塞到贺君旭手上。

  贺呈旭与怀儿乐呵呵地笑着,谁都没发现楚颐狠狠地剜了他们大哥一眼。

  “好了,母亲还在病中,我们也不能叨扰太久。”贺呈旭见天色已晚,便懂事地抱起怀儿,向楚颐告辞。

  贺君旭捧着楚颐的红包,随大流地跟着贺呈旭一同离开,回到自己房里时,又脚步一转,打开他那病故的父亲先前挖出来的密道,又重新回到了楚颐房中。

  楚颐正在皱着鼻子喝药,头顶绾着松松的发髻,几绺乌黑的碎发垂在鬓边,看得人心头发痒。

  一见贺君旭从密道了出来,楚颐虚疲的一双眼立即瞪圆了,虽是含怒含怨,但总归又有了精神劲头:“你还敢来?”

  贺君旭眼观鼻鼻观心,默默地脱靴上床:“给你运功养气。”

  楚颐含糊地冷哼了一声,不再多说什么。贺君旭的内功炙热浑厚,经他为自己滋养体内寒气,确实使他好受了许多,是以尽管知道自己腹中有孕气得不行,他也只得暂时将恩怨放一放。

  一碗补药被楚颐分了三次吞服,停停歇歇好久也没喝完。贺君旭闲来无事,顺手打开了楚颐给的红包。精致的大红封包里头——只放了一文钱。

 

 

第七十一章 心旌摇摇

  喝过补药,楚颐背对着贺君旭脱下了方才见人时穿的褙子外衣,只留下一层薄薄的亵服,犹豫片刻,又伸手将亵服的腰带解开,衣领扯松,露出后背大片的莹白肌肤。

  运功渡气,正是要从人背间的几个关窍穴道处输送内功,这时候衣服穿得多反倒是累赘,是以楚颐虽则怄气,却也只得如此。

  贺君旭的内功于他身子确实有益,那双布满粗粝茧子的手掌甫一触上赤裸的肌肤,楚颐便感觉一阵阵炽盛的温度涌入体内,叫微凉的身子渐渐发起热来,充盈的感觉填密了四肢百骸,血脉舒张,畅快得叫人飘飘若醉。

  只是这舒服的感觉渐次叠加,渐渐却变了味,等楚颐发觉一阵又一阵燥热席卷了全身,才想起不对劲来。

  先前他气若游丝,病得半只脚都踏进了阎罗殿,体内的蛊虫自然也奄奄一息,翻不起风浪。如今他身体一日一日康复,加之又刚刚喝了袁壶新开的名贵补药,体内那只饥渴馋嘴的尾生蛊又蠢蠢欲动了,一闻到贺君旭的气息便催生出无限食欲,撩动着楚颐生出酥麻的痒意。

  原本用来压制蛊虫的雪心丸药性极寒,楚颐自旧疾复发后便将它封在箱底不敢再服用了,此刻只得径自忍受。

  偏偏贺君旭怕他着凉,还从背后近乎环抱一般包围着他。阵阵真气自贺君旭掌中输入楚颐体内,如水乳交融一般占据滋润着他的经脉,这对于体内久未进食的蛊虫而言,简直就像可口美味已在嘴中却无法吞咽入腹。楚颐咬牙忍了又忍,却只觉体内的渴望越来越疯狂。

  身后贺君旭浑然不觉楚颐的异样,犹在专心且慷慨地输送着大股大股滚烫得令人坐立不安的真气,直至听到一声又一声越发急促的喘息,才困惑地睁开了眼睛。

  楚颐已经后仰着倒在了他的怀里,两颊不正常地酡红一片,潋滟迷离的眼睛也连带沾上了几分红意,不住的娇喘令他的唇合不上,里头露出的舌也是红的。

  贺君旭仿佛被这满目的红艳烫到,连忙停止了运气,探下头问:“怎么了?”

  楚颐头埋在贺君旭衣襟里,眼神闪烁着不看他,支支吾吾硬是不愿意说一句话。

  贺君旭急了,只怕他是走火入魔,方才的几分悸动都全然被担忧取代:“你感觉怎么样,立即告诉我,我才能救你!”

  楚颐被他逼得承受不住,口中泄出话来:“我……”

  才刚说了一个字,就又被楚颐咬牙吞了回去。

  但也没用,他的声音打颤,发飘,沙哑,一说出来,贺君旭立刻便听懂了。

  从前在床笫之时,楚颐便会发出这种声线。他……他就这么想要?贺君旭呼吸一窒,只觉气血上涌,可动作却丝毫不敢用力,像抱着一件烫手山芋,又像捧着一瓶易碎琉璃。

  “不行,你……”贺君旭忍得满额都是热汗,他算是知道热锅上的蚂蚁是何种感受了,“你如今身子太弱,大夫千叮万嘱我……绝不可碰你的。”

  楚颐双手紧紧攥着贺君旭的衣袍,简直是被逼到了崩溃的模样:“我受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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