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世子妃,您真的有了,孩子已经有两个多月,这段时间您的嗜睡和食欲不振也正是妊娠反应。”
林清安这才恍然大悟低声呢喃,“原来如此。”
又想到之前同年哥亲热时总觉得小腹有些痛,呆滞的眸子忽然紧张起来,他赶紧问女大夫:“那我一个月前还在与年哥同房,而且觉得小腹有些痛,这会不会影响孩子啊?”
林清安说完赶紧又把手搭在桌面上叫女大夫再为他把脉。
林静和仰若也没想到他居然就这么把房中事说了出来,两人都是黄花大闺女,听后都渐渐脸红起来。
女大夫见多识广,自然没觉得有什么,她看向林清安的手笑着摇头道:“世子妃无需担忧,孩子很健康,就是有些营养不良,以后多吃些补品孩子长大些就好了。”
说完又从背上的箱子里拿出一瓶药丸出来递给林清安,叮嘱道:“这是开胃止吐的药丸,你一日吃一颗,两日便会有食欲,也会消除身上的不适感,不过嗜睡这事就没法了。”
“不过前五个月不要紧,多卧床也好,但后面就需要多走动,这样利于日后生产。”
林清安仔仔细细记下女大夫的话,当场就打开瓷瓶拿出一颗药丸吞下,林静还没来得及给他倒水林清安就已经吞了下去。
药丸吞下去后林清安才后知后觉扬起唇笑了起来,抬手轻轻捂上小腹然后笑容越放越大,甚至还嘿嘿笑出了声。
在场的几人见他这样嘴角也不自觉跟着上扬。
林静更是大大舒了一口气。
虽然林清安从没仔细解释过他那些奇怪的事和举动,她其实也隐约觉得此林清安和以前的林清安不像同一个人,所以刚才才会特别注意他的情绪。
不过现在看来她的担忧是多余的,这样也好,皆大欢喜。
林清安有喜的事就这样被所有人都知道,大伙将他当作宝护着爱着,他也果然如女大夫说的那样,吃下药丸的第三天就食欲大增,陈月桃和大伙变着法给他做好吃的,不出半月,林清安那瘦了一圈的身体就已经补了回来。
山里除了林清安这件事以外也没再出什么其他事,对于外面的世界他们一概不知,陈耕年走时叮嘱过自己没回来让他们都不要轻易出山,而且山里有吃有喝的太平盛世谁也不想轻易放弃。
而陈耕年这边,从出了山后姜渠才与他们说了实话。
原来姜渠这般着急并非是急着带陈耕年和阿宝上京城,而是为了得民心安天下他们必须要去前线同林墨将军并肩作战击退外敌,只有跟着林墨将军凯旋而归才能服众,才能堵住悠悠众口和朝臣的怀疑。
陈耕年进退两难,但也只是犹豫了两秒后就答应下来。
不管他承不承认,他的身份摆在那里,有些事他必须要去做,只有去做了才能让阿宝坐上那个位置时少些争议。
陈耕年建议阿宝不用前去,但姜渠却摇头。
令陈耕年没想到的是阿宝竟然自己站出来说要去。
他说:“既然摆脱不掉这个身份就只有拼一把,赢了就等于赢了民心,死了就当为国为民,人生来横竖都会死,死得其所又何尝不是一种圆满。”
他的一番话说得所有人都士气大涨,也纷纷被他和陈耕年的大义和胸襟所折服。
皇位交给这样的人一定不会错。
姜渠召集所有人马和临王派来的人马汇合,将近三千的队伍加急赶路半月才终于到达了林墨所在的阵营。
到达时林墨正与外敌争抢最重要的城池,陈耕年和姜渠这边带着人马从另一面打过去与林墨对敌人两面夹击,在战了半日后,敌方彻底落荒而逃。
而陈耕年,在见到林墨的第一眼便认出了此人。
原来那日他在山里救下的老人竟是这位赫赫有名的大将军。
仔细想想那日的情景,对方并未受多少伤,但却虚弱得不行。
林墨回以他一个笑,陈耕年彻底明白了。
他那时只是在考验他而已。
林墨高喊着将功劳半数归于陈耕年和阿宝,带头跪下拥护两人。
至此,阿宝和陈耕年名声大造。
陈耕年和阿宝虽然知道这一切他们并没有帮上任何忙,但也清楚这是别人早就布下的局,他们只有受着别无他法。
凯旋那日临王率文武百官及全城百姓于城门迎接林墨及陈耕年和阿宝。
在见到临王的一瞬间陈耕年就认出了他是之前在茅屋里的男人,即使对方不似那日年轻。
陈耕年又恍然大悟,果然如姜渠所说,这些年只有他们自己不知道自己身份,而如今的这场局,他们不很多年。
在百姓的欢呼拥戴中陈耕年和阿宝被临王领着进宫,第一时间就被领进皇帝的寝宫。
进门的第一眼就看到了躺在龙床上的人,那人穿着一身晃眼的明黄色龙袍,躺得僵硬笔直,双目紧闭,嘴里含着颗棕色珠子一动不动。
“皇上早就驾崩了。”临王看向陈耕年和阿宝,沉重道:“想必姜渠已将事情与你们说清楚,今日便不再多说,一会儿无论发生何事你们二人都不要说话。”
临王顿了片刻又将视线移向阿宝道:“如果你能哭就哭,哭不出来就装一些悲伤即可。”
阿宝仔细看着龙床上毫无生气的男人,男人面颊凹陷骨瘦如柴,任他怎么看都无法从男人脸上看出半点与自己相像之处,有那么一瞬间,他想,他们是不是把他认错了。
见阿宝半天没回应临王的话陈耕年向他看过去,见阿宝紧紧盯着已驾崩的皇帝陈耕年以为他在难过,正想出声安慰两句就听阿宝转回视线说:“我哭不出来,但会尽力装作悲伤一些。”
听他这么说后陈耕年又出声问了句真的没事吗?
阿宝再次点头,“哥夫,我没事。”
不是他铁石心肠,他是真的没有半分悲痛之情,他已经尽量找情绪,但确实没有半点难过。
陈耕年仔细观察片刻,见他确实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变化,也不再多问。
“临王殿下,时候到了。”
忽然冒出个苍老的声音陈耕年和阿宝这才发现这个房间里并不是只有他们几人,寻声望去,屏风后走出几个苍老的老者,陈耕年虽不懂,但看他们人人都身着官服并对未对临王行礼就知道这些人并不简单。
他们走过来视线却没有从陈耕年和阿宝身上移开。
直到走至眼前,临王才出声道:“各位大人,如今见到世子和太子可还有什么可说?”
那几人纷纷收回视线,其中一个老者感慨:“像!太子与先皇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般,太像了!”
那人说着又看向陈耕年,眼里忽然涌起泪花,哽咽着嗓音说:“世子也与当年的王爷一模一样,若不是太过年轻,老臣还当王爷回来了…”
他这话一说其他几人也纷纷点头承认,在没见到两人之前的怀疑和对临王的敌意在此刻烟消云散。
此时此刻他们才相信临王确实没有野心,也相信临王一直以来说的均无一句假话。
一切得到证实,几位重臣有意拥护陈耕年为新皇,但话还没出口就被临王开口抹了去。
“别想些有的没的,人还没来之前我就答应过世子,所以这新皇之位只能是小太子来坐。”
阿宝在一旁听着,忍不住出声反驳:“倘若我不当呢?”
他年纪虽不大,但神色却透露着帝王该有的威慑力,临王及几位重臣瞬间面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