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他努力咳嗽两声掩饰掉心里的躁热,喊道:“阿言,吃饭了。”
林清安本就看阿猛的眼神越来越充满嘲笑的意味正无从避开,刚好陈耕年来救场。
他揽着林言风进屋,“走吃饭。”
陈耕年劝林清安再吃点,但刚才实在吃太饱就没再吃,陈耕年也一样,所以就只有林言风一个人吃饭。
“这是什么?”林言风指着香椿炒鸡蛋问。
“香椿。”林清安说完又叮嘱道:“你吃过没,没吃过先尝一点看看会不会过敏。”
“吃过。”林言风想也没想答。
这倒挺出乎林清安的意外,他在记忆里搜寻过也没看到以前这一家人什么时候吃过香椿啊。
林言风见他一脸疑惑便委婉道:“学堂里吃的,每一年都有。”
“啊?”林清安和陈耕年同时震惊了。
“那你们都是怎么吃的啊?凉拌?还是炒菜?”
林言风摇摇头,“水煮,白水煮。”
见自家哥哥和哥夫的面色开始不断变化,林言风急忙找补道:“这只是其中一道菜啦,也只是偶尔吃吃,书院的伙食还是挺好的。”
虽然林言风这么说了,但林清安和陈耕年还是持怀疑态度,但也没有再多问。
明天刚好是赶集日,又正是大伙儿卖野菜的时节,所以得提前报备坐牛车的人数。
由于村里就两家人有牛车,一是村长家,二是林家村的异姓王蜀家。
所以陈耕年跟林清安说了一声就径直去了村长家报备,而林清安则陪着林言风吃饭。
留下的兔肉很有很多,香椿林言风没吃两口林清安就给他移走了,林言风吃饭吃得斯文,林清安怕他吃不饱就拿筷子给他挑肉,把所有的肉都挑到他碗里,却不经意间看到了他手腕的一道淤青。
林清安正想开口问,就见林言风拉了拉袖子有意遮掩。
林清安默不作声盯着林言风看了几秒,眸色也逐渐变得深沉起来。
心里有事,等陈耕年回来后就烧水洗漱早早休息。
只不过林清安悄悄在水里加了些灵泉水,量控得很好,不会让它痛也不会让它消失。
林清安原本计划好等弟弟回来就跟他说搬去陈耕年家的事,直到睡觉也没有再想起。
因为他的脑海里全是关于林言风各种被欺负的想象。
在林清安翻来覆去几遍后,陈耕年终是忍不住开口问。
“阿清,你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
林清安张了张嘴而后又把喉口的话吞了回去。
他也不知道要怎么说,想等明天去了解情况后再说。
所以换了个话题道:“年哥,我明天不和你去赶集了。”
陈耕年疑惑道:“嗯?怎么突然不想去了?”
林清安想了想,找不到任何理由搪塞,最后只好推翻前面的想法直截了当说。
“明天我想去阿言的书院看看。”
“怎么,你也怕阿言吃不饱吗?”
“这只是其中之一。”林清安说,“我今天无意间看到他手臂上有淤青。”
话已至此,再傻的人都听出了其中之意。
陈耕年想也没想道:“我陪你去。”
林清安急忙摆手:“不用,你去卖笋,如果明天卖不掉下次肯定不好卖,更何况还有静姐的那一份。”
“没事,卖不掉就做成笋干,一样的。”
陈耕年坚持道:“我陪你去,你是他哥哥,我是他哥夫,断不能让他受旁人欺负了去。”
陈耕年的声音比任何时候都要严肃低沉,这让林清安心里升起阵阵暖意。
既然是一家人,那就一起面对。
“好!”林清安答应得很爽快,接着就凑近陈耕年悄声说:“我们明天悄悄跟着他,看看到底什么情况。”
他故意压低了声音,热气全数扑在陈耕年的耳廓,他努力往外移了移身子,这才出声提醒。
“这间屋子就我们两人,其实你不用靠那么近我也能听到。”
林清安:原地社死。
上辈子跟着师傅太久,习惯了说重要事时要低声行事。
虽已入春,但仍然是夜长昼短。
林清安翻来覆去到下半夜才慢慢闭眼睡去,而陈耕年也在他睡着之后才放心睡。
天刚蒙蒙亮就听到屋外传来动静。
林清安猛地坐起时陈耕年已经开始穿衣服,打着哈欠习惯性问:“几点了?”
“寅时刚过。”
陈耕年说着就状急忙过去把窗户撑开些照亮,二而后又疾步走到床边的架子上给林清安拿衣服。
林清安还有些昏昏欲睡,坐在床上好一会儿不想动。
心里是着急的,但身体却十分诚实。
直到感觉到有人在给他穿衣服时这才渐渐缓过神来。
两个人挨得极近,陈耕年此时是以一个半包围的形式将他围住,气息擦过耳际让林清安莫名有些发痒。
他伸手轻轻推了推健硕的手臂,赶紧接过衣服推辞,“我自己来…自己来。”
陈耕年这才放下衣服退了两步,他叮嘱了林清安“慢点”之后就率先出门去。
林言风正在灶房里烧水,阿猛蹲坐在他旁边打盹。
见陈耕年过来,轻声问他:“哥夫,你怎的起这么早?”
陈耕年指了指屋檐下的笋,“去镇上卖笋。”
林言风这才想起来,了然的点头后又问:“那我哥去吗?”
陈耕年点点头说去,而后又听林言风问,“哥夫,你觉不觉得我哥有些奇怪啊?”
第17章 道歉!退钱!
“?何以见得?”
林言风挠挠头,神色有些纠结道:“就是,我总感觉他有点不一样了,但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不一样。”
其实陈耕年也有这种感受,虽然他以前跟林清安接触的少之又少,但经过这几日的相处他觉得林清安不管是说话做事都确实有些奇怪,但要说出个所以然来也确实说不出。
正当两人陷入沉思时林清安走了进来,“干嘛啊你俩,难不成也有起床气吗?”
他忽然的出现让陈耕年和林言风两人都瞬间回过神来,在听到他说的话时又悄摸交换了眼神。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林清安自然还没察觉到这点,瞧着阿猛正在林言风脚边睡得正香,笑着打趣道:“还挺自来熟。”
照例,林清安想办法支开两人又在锅里放了些灵泉水,他放得少,自然也不会引起怀疑。
他不知道林言风手上的淤青恢复得怎么样了,但他看到陈耕年跛了多年的脚好像好了许多。
草草吃过早饭后林言风就又出了门。
他前脚刚走林清安和陈耕年后脚就跟了出去。
出门时林清安也和隔壁邻居打过招呼,让他们转告村长今日不去镇上的事。
所以一心跟在林言风后头。
他们村之前在柳家村上学的有两三个,后来学堂加了学费,瞧着自家孩子也不是念书的料,于是就没让孩子再去上,到现在也就只剩下林言风一个人。
林言风读书很厉害,夫子曾夸赞过好几回,所以他爹娘从不放弃,再苦再累都要供他读,只希望他将来能考上个功名光耀门楣就可以了。
林言风都走得很快,路过张家村时才又有两人和他同伴。
经过林清安和陈耕年的观察,那两个孩子虽和林言风不说话但一路上也没做出什么欺负他的事。
直到快到柳家村书院时才看到有两个人在书院门口河边的柳树下拦住了林言风。
两人身高比林言风要高,也更壮,看起来也是这个书院的学生。
陈耕年和林清安想再观察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就看着那两人开始推搡林言风。
“干什么你们!”林清安气得撒腿就飞奔过去。
他的声音很大,推搡的人和林言风都回头看了过来。
只是他们的视线并不在林清安和陈耕年的身上,而是在那个极速飞来的庞然黑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