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父在上(9)

2025-11-07 评论

  再这么下去,父爱都快被熏完了!

  明瑾顿时失望地垂下手。

  “爹,你骗我,”他恨恨道,“方才你自己说的,什么好的坏的香的臭的都见过了才叫爱,你看,连人家宁先生都不嫌弃我身上的味道,还知道关心我!你呢?你是我爹,居然还嫌我臭!爹你一点儿也不爱我!”

  突然被扣上一顶大帽子的明老爷瞠目结舌:

  “你……这、我……”

  “我去洗漱了。”明瑾宣布道。

  然后雄赳赳气昂昂地跨出了门。

  明敖望着他的背影,大为困惑。

  但儿子打起精神了,总归是好事……对吧?

  片刻后,一个乱糟糟的脑袋又突然从门口冒出来:“爹,您准备啥时候请人家来给我剪头发呀?”

  明敖:“呃,下个月?”

  明瑾瘪了瘪嘴,老大不乐意。

  “……那就下次旬假的时候?”

  明瑾瞬间笑得春暖花开,举起双手欢呼一声,像头小牛犊似的撞进明敖的怀中,还踮脚“吧唧”在老爹脸颊上使劲儿亲了一口。

  明敖闷哼一声,险些被这小子撞断了老腰。

  没等缓过来,明瑾又丢下一句话,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爹最好了!爱死爹爹了!!”

  明敖:“…………”

  他咳嗽两声,摸了摸脸颊,无奈地扯了下嘴角:

  “这臭小子,真是惯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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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期比格驯养忍人片段流出(明小比邪笑.jpg)

  我又把文名改回来了!决定头铁一回,假如上榜编辑不让写伪父子,那我……就再忍气吞声地删掉[可怜]

 

 

第6章 

  “下次放旬假我就不能跟你们出门了,因为……”

  “因为你的相好要来明府,是吧?”

  在明瑾第十七次提到这个话题时,张牧终于忍无可忍地打断了他。

  明瑾小脸一红:“别瞎说,还不是相好呢。”

  停顿片刻,他又捂着唇轻咳一声,欲盖弥彰地补充道:

  “暂时。”

  张牧发出一声崩溃的呻吟,倒在了桌案上。

  原本上这堂课的先生今日请了假,便改为了自修。

  魏金宝早在听完这个消息后,头一个带着书童大摇大摆地翘课了;至于明瑾三人,上次被丁弘毅收拾了一顿,这段时间收敛许多,都还乖乖待在学堂里。

  “快来个人把你收了吧!”张牧抓狂道,“我真是,到底是何方神圣让你这么——这么——”

  他说不上来,只觉得这几日明瑾像是换了个人。

  看了让人想抽。

  李司感叹:“可能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吧。”

  张牧一脸阴沉:“你,闭嘴,吵死了。”

  李司还傻乎乎点头:“好的。”

  明瑾:“张兄,你别老是欺负老实人——对了李兄,我记得你们家有茶庄的对吧?”

  李司老实点头。

  “能不能卖我一份茶叶?”那天明老爷的话被明瑾记在了心里,他盘算着,想给宁先生先送一份见面礼略表心意,“新茶就好。”

  “我送你吧。”李司笑呵呵道。

  “他都说了花钱买,你这人冤大头当惯了?傻不傻。”

  张牧嗤笑一声,又看向明瑾,“好茶叶可不便宜,上次我老爹搞了点进贡宫里的,一小罐比黄金还贵,明大少爷,你那点儿小金库够用吗?”

  明瑾揉了揉鼻子,没好意思开口说实话。

  明家虽然有的是钱,但他花钱向来大手大脚,这么多年手里攒下的,相比起爹娘给他的,还真没多少。

  用文轻尘的话来说,就是让他管钱,指不定他们一家明年就要睡大街了——怎么会呢!他愤愤不平地想,娘也太看扁他了!

  至少、至少也能睡个棚子吧。

  他厚着脸皮道:“大不了我先问我爹借点呗。”

  张牧摇了摇头:“我还是先帮你打探打探那位宁先生的底细吧,你爹生意做得再大,可也就你这么一个儿子,别被人设套坑了才是。”

  明瑾挑眉:“那就多谢了。”

  张牧这家伙,虽然平时嘴毒臭毛病也不少,但对待朋友倒是很讲义气。

  他的父亲张淼,更是他们三人家族之中,唯一在朝堂有官身的,目前任刑部郎中,正五品,尚且年富力强,未来升迁有望。

  明敖让他上云英书院,就是为了给明瑾砸钱铺路,结交人脉。

  然而明瑾比较叛逆,只和自己看顺眼的人结交。

  诸如魏金宝一类,家里势力再大他也不屑一顾。

  但明瑾并不觉得宁先生是那种贪图明家资产的人。

  他爹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可那天晚上送别时,明瑾看得清楚,爹娘在宁先生面前的态度可不像什么长辈。

  也就是说,宁先生的身份,一定不凡。

  怎么说呢……

  不愧是自己喜欢的人!

  这才过了几天,明瑾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再见到对方了。

  等下次见面的时候,他心想,自己一定要表现得好一些、乖一些,争取把之前糟糕的形象扭转过来。

  带着无处排解的满腹柔情和惆怅心事,明瑾叹了一口气,望向窗外绿叶掩映的海棠。

  清风白日,满树繁花风情万种地轻轻摇曳着。

  花瓣如细雪般飘落,坐在窗边的少年百无聊赖地努着嘴,顶着细长的笔杆,望向人间的又一载春光。

  “唉,春色恼人呐。听说今年的花朝节上可热闹了,可惜这几日公务繁忙,没机会亲身感受。”

  幽暗地牢内,同样传出一声悠长叹息。

  那名锦衣卫似乎只是随口感叹了两句,很快便收回视线,再度收紧了手中的铁链。

  被铁链穿过琵琶骨、吊悬在牢狱中央的囚犯陡然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染血的链条剧烈震颤起来:

  “狗官!老夫要见陛——啊啊啊啊!!!”

  “还不招吗?翻来覆去都是这么一套,我都有些腻味了。”

  负责审讯的锦衣卫同知无奈地耸了耸肩,冲着旁边的晏祁歉疚一笑,“这老头是个硬骨头,刑部那边审了三个月都没审出个结果,再这么下去,陛下那边着实不好交代。”

  说着,他弯了弯眉眼:

  “宁王殿下,请吧?”

  晏祁淡淡地应了一声。

  他抬手,正欲摘下麂皮手套,忽而抬眼。

  对方乖觉转身:“那下官就先出去,静候殿下佳音了。”

  约莫半个时辰后。

  晏祁自地牢深处拾级而上,只带回了薄薄一张黄纸。

  锦衣卫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人将早已准备好的铜盆递上。

  晏祁漠然不动,径自站在原地。

  直到那小厮躬身行至面前,战战兢兢地将铜盆举过头顶,男人这才屈尊斜乜了他一眼,将染血的修长十指缓缓浸入清水。

  淅沥水声响起,丝丝缕缕的鲜红于铜盆之中漾开。

  锦衣卫的目光顺势落在晏祁那双筋骨怒张、瘢淤横陈的大手上。

  常年刑讯,他一眼就看出,宁王的这双手,从前定是受过重伤。

  而且,大概率还是烧伤。

  因为只有烧伤后愈合的皮肤,才会出现这样形状诡异的红褐色火焰状疤痕。

  他的眼神意味不明地闪烁了一下,从下属手中接过同样血迹斑斑的证词。

  只一眼,他便笑了起来。

  “不愧是宁王殿下,手段高超,在下叹服。”

  “刑部上下忙活了几个月,都不如宁王殿下半个时辰管用——冒昧问一句,不知您方才用了何种刑具和手段?也好叫下官学习一番。”

  晏祁沉默地用帕子擦净手上最后一滴水珠,在他目光炯炯的视线下,将帕子丢到一旁,重新戴好手套。

  “证词已拿到,结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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