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对啊!老子探病来的!”赵虎挪到唐晓背后,恶狠狠地小声道,“什么玩意儿!好心当作驴肝肺!”
宋继言转头盯过去:“你站住。”
那站得住就有鬼了,赵虎拔腿就往大门走啊。
宋继言抿了抿嘴,眼睛往桌子上的食盒一瞟,眉头微微一皱,脸色更沉了几分。
唐晓在旁边一直看他神情呢,这会儿反应快得不得了,先他一步收了桌子端起食盒:“他东西没带走,我给他送出去。”
食盒里的东西他只挑出来吃了一两样,其他的都没动,除了汤他喝过一口还不回去,其他的就都还给了赵虎,让他怎么带来的,又怎么带回去。
“这……这都给你买的,你真不吃啊?那那个汤你可记得喝了,大补的啊。”赵虎咋了声舌,趁机骂了宋继言好几句,“啧,就他那脾气,怎么跟狗似的,说翻脸就翻脸?也就你忍得了。”
“你别这么说他。”唐晓听不得这个,连轰带赶的,“你快走吧,我……我其实没什么事,歇一天就好了,谢谢你有这份心。”
“欸你别推我。”赵虎人都退到院外去了,还回头直往里抻脖子呢,“下次老子还不来了,下回我请你出去吃饭,就那个醉仙楼——这可算说好了啊——”
唐晓嗯嗯啊啊的,紧着先把人劝走。
汤他还端在手里呢,他就琢磨,这么好的东西不能浪费了,便偷偷摸摸的端去了火房。
中午又开火热了一通,当肉汤端上桌,特意留给宋继言喝了。
宋继言闷头吃饭,也不说话。
唐晓从碗沿儿上偷偷看他,又给他夹了一筷子肉,悄摸摸地问:“还生气呐?”
“没有。”宋继言答得冷冰冰的,自己低头扒了两口饭,放下碗,顿了一顿,到底还是没绷住劲儿,筷子一撂,脸也跟着一撩,“你自己在家,身体不舒服,就不要给外人开门。”
“门不是我开的,他自己从外面打开的,就拿个树杈子从门缝上头勾开的。”唐晓连比带划的解释道,“再说,我……也没不舒服。”
其实后腰还有点儿酸。
不过这其实都不算什么的,唐晓原来一个人赶集,米面粮油都是自己抡,搬搬抬抬的哪儿有不累的时候,回家睡一晚上,第二天该出摊儿还出摊儿。
“早歇利落了。”唐晓起身收拾碗筷,“倒是你,头一回自己出摊儿,肯定没少忙活,碗我来刷吧,你去休息休息。”
宋继言撩着眼皮望了望唐晓,神色说痛快不痛快的,反正还是有点儿挂脸,不过活儿是真肯干,从唐晓手里接过碗筷,自己转身端去洗了。
洗完碗,他也没闲着,又从柴房挑挑拣拣的,弄了些薄木板子来,拉了板凳往大门前一坐,叮叮当当的就开始敲。
唐晓好奇,就蹲在旁边看了好一会儿。
那木板是用来封门缝的,下午太阳大,宋继言干活干得热,衣服袖子都卷到肩膀头子上了,那胳膊上的肌肉都鼓囊囊的,就随着他的动作一起一伏的。
唐晓见他额头上都冒了汗,便拿了汗巾过来给他擦了擦。
宋继言力气卖到一半,偏头看了看唐晓,唐晓冲他笑了笑,心里头痒了痒,就凑过去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宋继言也不说话,脸又偏回去,手上的榔头举了举又掂了掂,冲着钉子半天没砸下去,忍不住又回头过来看看唐晓。
唐晓抠抠手心儿,又笑了笑,这回凑上去再亲一口,亲的嘴唇。
宋继言脸颊明显泛了红,像是想说什么又不肯说出口,自己咬了咬唇,闷头又回去砸钉子了。
唐晓看出他有点儿闹别扭了,可一时间又不知他为什么别扭,在旁边旁敲侧击地问了问,末了也没问出来。
等到了晚上,俩人各自冲过凉,躺在床上准备睡觉。
唐晓都闭了眼了,忽然发觉宋继言在隔壁辗转反侧的,翻身翻个不停。
“怎么了?”唐晓赶紧问了一句。
宋继言抓着枕头往另一头挪了又挪,又将被子往下扯了扯,声音低低地道:“闷。”
“闷吗?”唐晓抬头看了看窗,窗户支着呢,没关,虽说没什么风能吹进来吧,可屋里也算凉快。
“那我……把窗户开大点儿。”唐晓起身去敞开窗扇,又躺了回来。
宋继言朝他这边转了一下,俩人的脑袋顿时快挨到了一起。
唐晓是平躺着的,宋继言偏着头,似是在他颈边轻轻地嗅了一下,然后动作一滞,又叮呤咣啷地翻了回去,背冲着唐晓,还有点儿发脾气的样子:“你躺过去一些,别挨我这么近。”
“哦……哦。”唐晓有点儿莫名,可还是照办了。
他都快躺到床边儿了,可宋继言还在那儿一面一面翻烙饼呢。
“你怎么了呀?”唐晓总算是察觉到不对了,“你是不是热啊?”
如今这时节,确实也快到了晚上热得睡不着觉的时候了,唐晓想着宋继言年轻气盛的,又习武修行,火气肯定壮,这两天得赶紧换薄被了。
“要不……你把衣裳脱了吧。”唐晓想着他俩现在也没啥可避嫌的了,干脆就伸手过去,想摸黑帮忙脱一下衣服。
结果手刚伸过去,啥也没碰着呢,就被宋继言一把擒住了腕子。
“你干什么?”宋继言的声音听上去似乎有点生气了,抓住唐晓的那只手,手心儿直发烫。
“我……我就是想帮帮你。”唐晓愣了愣,想把手抽回来,也没抽动,宋继言的手就跟铁钳子似的,握得牢牢的。
“你这人……你以前便是这般——”宋继言话说得断断续续的,像是还有点儿咬牙切齿的意思了,“你怎么有这么多花招!”
作者有话说:
下一段切小宋视角,不太好写,主要是要把握的那个度!写完就来更,不一定是下周一,嗷!
第53章
宋继言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压根儿也不是天气热不热的问题,他就是……他就是身上躁得慌,底下起了反映。
旁边就躺着唐晓,那一股子清清爽爽的皂香味儿就一阵阵儿地往他鼻子里钻。
俩人都刚冲过凉,用的还是同一块儿胰皂,宋继言也不知怎么回事,就是觉得唐晓的身上闻着好像更香一些。
想凑过去细细地闻,可心里还拱着火儿,不论如何都拉不下这个脸。
拉不下脸,但那地方又 石更 得生疼。宋继言正忍得难受,唐晓的手却悄悄伸了过来,还口口声声说要帮他。
要怎么帮?!唐晓怎么连这种事都应对自如的?!
宋继言心里头就跟打翻了醋瓶子似的,又酸又涩,又气又恼的,几乎是立刻黑了脸。
“你怎么有这么多花招!”宋继言擒住唐晓的手腕,一把将人按在床上,手劲儿也大,语气也凶。
“阿言,你……你怎么了?”唐晓像是有点懵了,说话犹犹豫豫的,但是姿态又很顺从,被按住了也不挣扎,只是语气有一点点惊讶。
宋继言心脏扑腾扑腾的,看他这副模样,火气简直更盛。
一半往上涌,一半往下冲。
他又记起唐晓给他过生辰的那一整个晚上了。
昨天其实并不是他的生辰日,而是他大师兄的,他今年的生辰还没到呢,是唐晓误会了。
当时他在许愿签上写下大师兄的生辰八字,不过是听唐晓说的,写上可以保平安,他只是想给常年跑江湖的师兄图个吉祥彩头罢了。他也没想到会被唐晓看到,当成了他的,还费心给他过了生辰日。
唐晓酒量差,还非要喝,没喝两杯就醉得傻乐,还非要往他身上扑。
俩人跌跌撞撞回了房,是唐晓给他解的腰带,还掏出装油膏的小瓶子来教他怎么用。
亲……亲自教的。
宋继言一想到那个场面,脑子里钝钝的,身上的血简直四处流。
“就是、就是这样。”唐晓坐在床上,还牵过他的手往身吓引,“你……试试看,动作、动作轻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