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捂住的嘴鼻间漫开窒息感,晏惟初的眼中近似噙了泪。
谢逍看着,无意识地松了手。
晏惟初张嘴喘气,抱怨一般:“疼……”
被谢逍扣住手腕,感知到他身体滚烫的温度,晏惟初知晓他在极力忍耐必不好受,鬼使神差地脱口而出:“我可以帮你……用手。”
谢逍的怒火渐熄,那把邪火却有越烧越旺的趋势。
短暂的数息对峙,静谧中唯余呼吸声与心跳的响动交织。
谢逍将自己的腰带也一把扯下,欺了上去,拉过晏惟初的手,用力将他带向自己。
晏惟初避不开,握到手中的形状让他心惊,他近乎笨拙地重复做那一个动作。
谢逍格外灼热的气息落在他颈侧,烫得他微微瑟缩,下意识偏过头。
谢逍不满他的闪躲,咬住了他耳垂,衔在嘴里狎玩。晏惟初受不住地身体发颤,死死咬住唇。
他这个反应终于取悦了谢逍,湿热唇瓣顺着他颈侧而下,蜿蜒至下巴,晏惟初难耐仰头,闷哼出声。
“谁派你来的?”
在这种时候谢逍也没忘了审问怀中人,仿佛被欲望主宰的那个不是他。
晏惟初的身体发软,手里也快握不住。
“我不……告诉你。”
谢逍的亲吻滑下去,这一次咬住了他小巧的喉结。
“别……啊……”晏惟初忍不住呻吟。
谢逍偏要逗弄他,不断舔吮那一处,伸手自他散开的衣襟滑进去,揽腰一捞,将他拉得更近,手掌粗暴地贴着他后背往上揉。
“不许动。”晏惟初本能的挣扎反而更刺激了谢逍,揉着他手上力道也更加重。
晏惟初只觉身上每一处都快变得不是自己的,陌生的感觉在身体里冲撞,他很清楚知道那是什么。
手里沾得满是黏腻浑浊时,晏惟初懵了一瞬。
谢逍重新钳住了他下颚,迫他抬头,试图看清楚他的样貌。
晏惟初回神,猛地将身前人推开,冲了出去。
屋门被撞得砰响,门板来回晃荡,在风中呜咽。
谢逍微怔,回身视线追逐过去,那道背影已消失在夜色里。
作者有话说:
皇帝是受
官职大致参考明制,不一样的地方就是我编的
第2章 表哥模样生得更好
晏惟初冲出院子,凌乱衣衫随意拢起,勉强系回去的腰带还歪着。
院门外候着的老太监正欲说话,见他这般模样,惊得赶紧低了头。
晏惟初脸上看不出情绪,只吩咐:“走。”
上车后赵安福才小声禀报起先前的事情,今夜邀谢逍来这里听曲的人是宁国公,给谢逍下药的人大抵也是他。
“镇国公世子回京已有些日子,宁国公似乎给他下了好几次邀帖,这宁国公毕竟是长辈,世子大约不好一再推辞,今日才过来了。”
晏惟初手里捏着条帕子,漫不经心地听,垂眼擦着自己污脏的手掌,先前赵安福想帮他擦,他没肯。
赵安福的声音继续:“那药就是些助兴的东西,京里这些贵人们常用的,宁国公似乎想送人给世子,但世子很不喜,意识到被算计后便起身走了。那药起效快,他出门后只能让人给自己另寻了间清净的院子,但没叫人进去伺候。”
结果晏惟初这个皇帝陛下亲自送上门了。
晏惟初是当今的大靖天子,那位镇国公世子谢逍的表弟。
当然,这表亲身份只是名义上的。
“宁国公这个为老不尊的,是越来越放肆了。”
晏惟初骂了声,他难得出门一趟,竟碰上这档子荒唐事。
赵安福抬眼,瞥见晏惟初脖子上那些暧昧痕迹,心惊肉跳地又低了头。
这会儿宫门已经落钥,车驾径直去了西苑瑶台。
晏惟初亲政前一直住在这边,熟门熟路。
进门他先去沐身,靠浴池里在水汽氤氲中阖上眼,脑子里便又浮起先前一幕幕。
许久,他重新觑眼,回身看向浴池边的一面镜子,看清自己颈上那些糜艳痕迹,手指抚上去摩挲了片刻。
啧。
今夜不是他第一次见谢逍,第一次是谢逍回京的那日。
他特地等在谢逍回府必经之路的酒楼内,让锦衣卫安排了一出突发意外,为了试一试他这表哥的本事。
那时他在酒楼二楼凭栏而坐,车队行至酒楼下方,突生变故。
窄巷间蹿出的恶犬狂吠着冲向车队,撞得人仰马翻。
千钧一发之际,谢逍自车内飞身掠出,纵身一跃稳稳落在了其中一匹惊马的背上,他两腿夹紧马腹,一手攥住缰绳,另一手凌空一抄,拽住了另一匹马的辔头。
那两匹受惊的烈马嘶鸣着扬蹄挣扎,就被他这样以惊人臂力勒住,硬生生地止住了冲势。
晏惟初忆起当时画面,依旧记得深刻。
尤其是,当谢逍将要重新上车出发时,忽然毫无预兆地抬眼朝他望过来。
而那时他手里正捏着一枝折于栏边的粉雪玉兰,风吹花落,就这么不偏不倚地落在谢逍肩头,再滑下砸至他心口。
可惜谢逍却是看也不看,任由那花落了地,率众而去。
那日的一本正经是谢逍。
今夜的纵情遂欲也是谢逍。
果真有意思得很。
*
寝殿外跪着个太监,已在此等候晏惟初多时。
晏惟初下朝回来,径直进门。
更衣时有人进来禀报,外面是寿安宫的人,太后想请他过去问话。
晏惟初不予理会,换了件便服,用了些点心,接着处理政事,一直到午后,方才问:“太后的人还在外头?”
得到肯定回答,他懒洋洋地起身:“行吧,那朕就去看看吧。”
赵安福看出他今日心情不错,难得愿意搭理太后,便立刻让人去安排步辇,再次伺候他更衣。
谢太后清早派人来请皇帝,晏惟初午后才过来。
进门后他看着太后身边一众宫人老老实实给自己行了全礼,也没说让人起来,冲谢太后稍一颔首:“母后安好。”
谢太后心里不舒服,却也说不得什么,示意他:“皇儿坐吧。”
晏惟初随意捡了张椅子坐下,没碰宫人上来的茶点,这才偏头示意那些还跪着的人:“别都杵在这里,下去吧。”
听着他自若在这寿安宫里发号施令,谢太后没有表露情绪:“你爱吃的糖蒸酥酪和牛乳糕,我特地让人做的,用一些吧。”
“不了,”晏惟初直接拒绝,“刚在我自个那里吃饱了。”
他散漫靠着座椅,看向谢太后:“母后叫我来,有事吗?”
谢太后压着不悦,索性直入了主题,问起他摄政王葬仪之事的操办情况。晏惟初敷衍回答了几句,他那位摄政王叔生前就跟太后不清不楚,如今人没了,他母后倒还惦记着。
“你王叔一心为了社稷熬坏了身子骨,自你父皇驾崩后这些年全靠有你王叔,我们孤儿寡母才能挺过来,如今他人去了,我们也该表示一二,他这葬礼的规格若是能再高些……”
“王叔本就是亲王之身,”晏惟初面无表情地打断她,“再高要高到哪里去?以帝王之礼下葬吗?”
谢太后皱眉说:“那自然不是,只是他不同于其他亲王,他毕竟是你的摄政王叔,有功于社稷。”
晏惟初盯着谢太后的眼睛,轻慢道:“母后,王叔是出外狩猎时意外坠马薨逝,非是您说的为国事操劳熬坏了身体。”
谢太后的手指慢慢收紧,她本以为晏惟初不会跟她提起这个禁忌话题,但晏惟初显然不当回事。
意外吗?呵。
分明是她看走了眼。
晏惟初不过是商贾之女所出的庶子,若非她亲子早殇,这大靖的天下哪里轮得到晏惟初。
可偏偏是这个她看不上眼的庶出子,不但坐上了皇位,如今翅膀硬了,也再不受她掌控。
晏惟初七岁登基,一直被谢太后和摄政王软禁在西苑,做了十年的傀儡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