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活命只能扮演神明了(53)

2025-11-27 评论

  “听说陛下高热的消息刚传到瑶台居,楚太傅就忙去了养心殿,衣服都没顾得上穿好。”

  户部侍郎王朋义坐于下手,手中轻轻摇着一把折扇。

  他不到三十年纪,面容温和秀丽,端的是一位翩翩佳公子,也是世人眼中最典型的“王家人”。

  主位上,礼部尚书王致远手中把玩着一枚玉佩,缓声道:“姿态倒是摆的足。”

  “也或许是真的在意。”王朋义道,“成日里待在一处,又是太傅,说不得真与咱们陛下有了感情呢。”

  “我瞧着他可不是心慈手软的主。”王致远微微眯眼望向殿外,“萧玉那个老东西都没在他那占上什么便宜,遑论那三岁的娃娃?”

  萧怀冠算是萧家最奸诈的老狐狸,即便没从楚九辩那得到什么好处,也不会表现出来。

  可王致远几乎与他同一时间入仕,这一斗就是几十年,最清楚不过对方的性子。

  因而昨日一听说萧怀冠没有亲自送楚九辩去吏部,他就知道这是没谈拢,甚至萧怀冠是在楚九辩那里吃了瘪。

  而且探子回禀说萧怀冠还与楚九辩行了平辈之间的礼,对这个向来喜欢倚老卖老的老东西来说,能做到如此,只能是出于忌惮楚九辩,已经将其放在了与他自己同等的位置上。

  这样的“九公子”,这样的“太傅”,王致远不信对方会对一个刚认识几日的小娃娃生出感情来。

  王朋义若有所思道:“依您所言,这楚太傅还没有做出决定?”

  昨日早朝上,楚九辩与秦枭配合的几乎天衣无缝,就连小皇帝也在关键时刻打了一个好助攻。

  王朋义,以及很多下官其实都觉得,楚九辩大概率是要选择站队秦枭和小皇帝了。

  毕竟是正统,是如今明面上最有话语权的阵营,且秦枭还占尽先机,给了楚九辩那样大的实权,这笔交易总不会是楚九辩的制冰之术换来的,定还交易了别的。

  说不准,那交易的内容就是楚九辩今后在这京中的“站位”。

  王致远年近古稀,仍精神奕奕,他垂眼看着自己手里的玉佩。

  楚九辩的背景神秘莫测,还确有些真本事。

  如今他们谁都不清楚对方到底来自何处,目的是什么。

  此前他们都想着招揽,是出于忌惮和利益考量。

  可如今这忌惮越积越深,便开始成为他们的“心腹大患”。

  此人游走在各大势力之间,刚来了京城几日,便已经将原本的局势搅乱,再任由其发展下去,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这位楚太傅,实在难以捉摸啊。”王致远幽幽一叹,眸中狠厉和杀意一瞬而过。

  王朋义微敛神情:“那咱们可要......”

  他试探性地看向主位上的上官,亦是自己的亲祖父。

  这种情况下,好似直接杀了楚九辩是最好的选择。

  可,那也是条活生生的人命。

  王致远视线落在他脸上,直把他看的眼神闪躲。

  “别学你父亲那妇人之仁。”王致远冷斥,“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凡事都记着这句话。”

  王朋义忙起身作揖:“祖父教训的是。”

  “行了,去上值吧。”

  “是。”王朋义缓步退出了门,而后又慢慢出了主院。

  四大世家人多宅大,上下几代嫡系子弟都住在这条街上,分成了一个个独立的院子,府门都有十几二十个。

  王家自然也是如此,一排院落中,正中间是家主王涣之极其子侄等所在的主宅,也有唯一一个挂着“琅琊王氏”门匾的府门。

  王致远是王涣之的嫡亲叔父,所住的院落也紧挨着主宅。

  王朋义一路出了府门便来到门前长长延伸的街巷。

  这整条街都没有其他人家,直至顺着街道行至尽头,便能上了神武大街,再向北走分岔路口进入长安街,便是户部所在的地方。

  此时没再下雨,但天仍然阴着,想必一会还会再下一些。

  难得的凉爽,王朋义心里有些烦闷,便也没让人赶车,就拿了把伞缓缓朝前走去。

  昨夜下了一晚的雨,青石地面上却没积水,只有些湿润。

  祖父说的没错,他父亲确实是个只顾着学问的酸腐大儒,带有文人特有的清高和骄傲,也有某些儒士会有的柔软心肠。

  忧国忧民,可又厌恶官场,看不懂那些尔虞我诈,因而父亲从未被委以重任,只做一个讲经辩经的大儒名仕。

  王朋义与父亲不同,他能看得清局势。

  但他又与父亲一样,同样厌恶那些勾心斗角,厌恶权势倾轧。

  可没有办法,身为王家子弟,他接受了家族给他最好的一切,也该为家族付出一切。

  他知道祖父今日会出门,会去见那些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上官,他们会把剑尖指向皇宫,指向那位来历不明的九公子。

  谁都不知道对方的身份目的,但只是出于忌惮,为了防止未来有更多的所谓变数,他们就要剥夺一条鲜活的生命。

  而王朋义深知这一切,却只能眼睁睁看着。

  这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肩膀忽而被人轻拍了下,王朋义从思绪中抽神,侧头就见着与自己身高相仿的俊美男子。

  男子穿着松松垮垮不怎么合身的墨绿色长袍,微卷的长发披散着,伴着不时拂过的凉风,发丝不安分地飞舞,如它的主人一样离经叛道,自由潇洒。

  王朋义不自觉地露出了笑,道:“其琛,这一大早的是要去哪?”

  “自然是佳人有约,饮酒作乐。”

  王其琛手中折扇撑开,轻轻摇晃,一双狐狸眼中闪着澄亮的光,俨然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儿。

  王朋义就笑:“真羡慕你,成日里没心没肺地傻乐。”

  “堂哥这是取笑我呢。”

  “如何?你要取笑回来?”

  “那不会,我那么多堂哥,就你对我最好了。”

  王朋义斜了他一眼:“又缺钱花了?”

  “堂哥懂我。”王其琛笑眯眯道。

  王朋义哼笑一声,从怀里拿出荷包,没等打开就被身边人直接抢了去。

  “钱拿走,荷包是你嫂子绣的。”他道。

  “知道。”王其琛拿了几锭金子出来,把荷包还回去。

  王朋义将瘪了一大半的荷包放进胸口,道:“倒是轻巧了些。”

  王其琛便乐不可支。

  两人到了神武大街前分道扬镳,王朋义觉着自己烦闷的心情都好了不少。

  王其琛则慢悠悠一路走,总算是赶在下雨前到了锦绣坊。

  锦绣坊最好的酒楼便是属于皇帝的锦绣酒楼,位于整条街最中心,里面一应东西都是最全的,就连说书先生都是京城第一快嘴。

  王其琛刚踏入锦绣坊没走几步,便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他便将扇子遮在头顶,快步朝锦绣酒楼而去。

  这个时间的酒楼还没正式开门,只有小二们在忙碌着准备迎客。

  王其琛常来,在酒楼最上面还有间卧房,因而来的早了或者喝酒喝的晚了,他就直接宿在这。

  他熟门熟路来到酒楼,正往屋里进,就与一人擦肩而过。

  他踏入门内,放下扇子转身。

  只见着一穿着劲装戴着草帽的男人背影,只一眼那人便已经消失在街角,速度之快,绝对是个高手。

  “霁月公子来了。”掌柜子亲自迎上来,“外头冷,您快进来坐。”

  王其琛字霁月,因为总被人叫着调侃,王其琛自己又不在意,于是渐渐的都成了他的称号。

  “刚那人是谁?”王其琛问道。

  掌柜的笑道:“就是一位江湖侠客,昨夜里雨大,他便在这暂时落了脚。”

  江湖侠客。

  王其琛抬步朝楼上走,心道什么侠客会在这个时期入京?

  怕不是谁家的门客吧。

  皇宫高墙。

  一道身影悄无声息越过众多殿宇。

  安无疾正与几位下属在某道宫墙边吃肉包子,聊起前段时日的武林大会,以及那位蝉联三届九年榜首的武林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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