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数吃下,韩临便叫了一声,上官阙发觉湿淋淋的,此时韩临已很稀薄。却也不及上官阙去将那些白色擦去,韩临便迫不及待动了起来。
在凳上一轮,又到床上两轮,韩临嗓子彻底哭叫得哑了,唯一会的只是拱着往师兄身上凑,口中念着上官阙的字:“子越——”
……
次日被穿衣的窸窣声叫醒,韩临睁眼看着床边俊美的男人,扯扯他的袖口,牵住他的手。
上官阙回过头来,见韩临满眼惺忪,拿来药碗喂他喝药。这次喝药韩临并未抗拒,尽管事后仍是喝了又吐,上官阙当他没醒透,挨近过来亲了亲他沾着药味的嘴唇。
“从前……”韩临说了两个字,发觉喉咙痛得简直像用砂纸磨过一遍,不免止住。
他嗓子太哑,上官阙没听清,将耳朵俯在他的唇边。
“从前中了药,想碰你,”韩临将上官阙的手放在自己脸前,沙哑道:“都要挨耳光,教训我说我不知廉耻。”
“这次为了逼我碰你,倒是用下药这等下作手段。”上官阙脸色微变,抽手欲走,却被死死抱住,但听韩临笑着道:“你不是最要脸吗?”
说完怪笑几声,翻身继续睡了。
喝药又睡了一觉,晚上嗓子好了些,同红袖说话不至于露馅,这晚上官阙没来碰他。
次日晚上二人间的沉默仍在继续,他俩每隔几个月都要闹一次,起初红袖还会担心,后来见惯了,看出韩临翻不出什么浪,如今这闹脾气的样子她都看倦了,只如常的该干嘛干嘛。
上官阙一言不发地吃覆满糖霜的点心,时不时还要到手旁的蜂蜜罐里蘸一蘸。
屋内众人看了均一阵牙疼。
用完饭,红袖上楼去换衣裳:“待会儿傅池过来接我,我们到外头逛逛。”
她上楼去,原本其乐融融的室内顿时冷下来,佣人收桌子都不敢大喘气。
韩临悠闲地喝着茶,也不着急回去。前晚服输的人又不是他,他怕什么?
半天,上官阙冷不丁开口:“你家姑爷来了。”
少年匆忙奔进门内,跑了半路,见门内二人均望着他,顿时刹住脚,一张脸憋得通红。
韩临不悦地挑起眉毛:“迟到了?”
红袖快步走下楼来,白衣飘动,解释说:“早了半个时辰……”
韩临朝红袖犯嘀咕:“笨死了,究竟看上他什么?”
红袖眼风略过上官阙,心想你倒是招精明的,所以才落到今天这境地。
还不及红袖答话,韩临转过头去朝傅池道:“你着急什么?”
这个岳丈顶难伺候,迟了不行,早了还不行,怎么看姑爷怎么不顺眼。不过屋内三人,均是画般的人物,瞧不上自己实合情理,傅池习以为常,只是难免被他说得无措。
眼见少年脸更红了,红袖摇摇韩临手臂制止说:“别欺负他了。”
这一年来食物不再拘谨,她长到十三岁,滋补跟上来,胸部渐渐长开。她贴上来,韩临僵了一下,不着痕迹的抽手,微咳一声,耸耸肩给他们两个让开相见的路来。
终究是她喜欢的,韩临也就嘴上讲讲,不至于棒打鸳鸯。
为缓解尴尬,傅池提议道:“要不一起出去?”
韩临抱臂看向红袖,笑着说:“恐怕不合适吧。”
红袖抿着嘴角,扯了扯少年的衣袖,轻声:“走啦。”
韩临目送他们出门,如今有了傅池,红袖黏他也少了,此后要是自己再离开,只希望她不要像上一次那样难过。
就是这小子笨头笨脑的,托付给他叫人没法放心。
门楣下未张灯,如此满头挤满思绪,韩临转身迎面就撞进别人的怀中。回过神,韩临不用猜便知道是谁,退后几步欲错肩走开,却被腰间的手拦住。
门大开着,吻视若无睹地落了下来,韩临大惊之下也顾不住嘴唇被舔吻,惊弓之鸟一般匆忙望向门外,见街角静谧月色如银,惊心方定,当即推开上官阙。
正要喝骂,却听——
“甜吗?”
于暗处看,上官阙的面容宛如神迹。
韩临下意识抿紧嘴唇,随后尝到蜂蜜的甘甜。
这是常态了,上官阙吃完蜜糖亲他,嘴唇常会甜得像棉花糖,此时突然这么问,却叫韩临猜想他此举是何用意,忍不住戒备起来。
见韩临的目光中只有纯粹的提防,上官阙低笑一声,背手走开。
上官阙与挽明月不同,在韩临面前,挽明月故意假得给韩临瞧出来,以逗闲趣。潦草的假衣裹着真,总归能瞥见他究竟如何想。上官阙却是自小端着一个模样,谨慎温柔,尽管途生几遭变故,雨蚀风侵,却都珍贵地保留从前的姿容神态。
韩临从前还能信七成,如今却连一成都不肯去信。此刻望着从容远去的背影,心中先是不虞,随即反应过来,自言自语道:“我还有什么可失去的?”
如今身边只剩一个红袖,不过红袖名义上是上官阙的养女,顾忌人伦,倒不用韩临担心。思及此处,胆气陡壮,从前那些想过,却不能做的,如今好像有了可能。
韩临转身出门。
将近过了半个时辰,上官阙正阅览近日的书信,老门吱呀一声给人大力推开,又嘭地一声合上,发出摇摇欲坠的刺耳声。上官阙不抬眼就知道是谁。
私人场合不打招呼直闯进来是韩临的作风,他自小亲近上官阙,住得又近,与上官阙没什么边界可言,上官阙十几岁的时候嫌他黏得太紧,说过他两句,他努力维持了几日的距离,终究没坚持下来。后来需要避及旁人的书信断了,上官阙索性由着他了。
不过近一阵韩临连挨近他都不肯,不知道今晚又吹得哪股邪风。
青年不发一言缓步走到上官阙身后,俯下身来,似要也看看书信。上官阙侧眼去看,见韩临唇线紧抿,面覆薄红,又觉腰身为单臂揽住,灼热的手掌爬覆上来摩挲他的肩。
摩挲的手法情色意味浓重,常年握刀的手掌覆茧,隔衣都能感觉出粗糙的觊觎。上官阙面色微变,正欲偏肩侧过,只觉五指骤然收紧,手掌铁骨似的握住肩膀向下一贯,将上官阙面朝下按倒在桌上。
青年跟着贴了上来,与之而来的重量与灼烫几乎叫人无法呼吸。
上官阙察觉异样,脸沉怒得青极,撑肘侧过身,反手便是一巴掌挥出去。
这一耳光却在距脸半指宽时被人攥住手腕。
韩临俯视着他的眼睛,忽然问:“这是你向我扇的第几个巴掌?”
上官阙不语。
“你多久没跟活人交过手?你打得过我?你打我,上我,骂我,喂我药,压我一头,”韩临将脸轻轻往右侧一偏,贴在怒极扇来的巴掌上,用眼底看他:“哪次不是我让着你?”
话音刚落,攥着的手腕瞬间抽了出去,上官阙嘴唇失了血色,径自转回脸。
“我不过是见你废了,不想朝你动手。”韩临轻笑着去拆他衣带:“都说有来有回,你给我上一次能怎么样?”
他真想看看傲气如上官阙,是如何雌伏,是如何事后收拾残碎的傲骨。
赫然一道寒光闪过,韩临定目一看,见是上官阙从抽屉中摸出一把短匕。
韩临眼都不眨一下,傲然冷笑:“你能刺得中我?”
却见上官阙反手将刀尖对准自己。
韩临面部颤动了一下:“我不信你会自杀。”
刀尖缓缓内移,鲜血溢出滑下,雪白的脖颈瞬间为血浸红半幅。
韩临粗重呼吸几声,闭上双眼,猛将上官阙推开。上官阙紧攥匕首,一双眼望着韩临在屋内翻找,寻来药盒扯出绷带,走上前来敷药缠住上官阙颈上刀伤。
韩临斜过脸咬裂绷带时,耳畔有人厮磨道:“想咬死我吗。”
韩临还嘴:“想*死你。”
上官阙谑笑几声,似乎在讽刺他无法遂愿。
笑后,却发觉颈边的手颤得几次才系上绷带,耳旁呼吸急促,扫眼看去,只见韩临面上的红蔓延开来,流的汗已濡湿了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