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沉沦资讯(137)

2025-12-02 评论

  易梧桐举起眼睛只扫了一眼,伸手指向姜舒。

  吞服毒药时她依旧从容,甚至解释了选择的理由:“这样能多活一会儿。”

  挽明月挑眉:“既然活着的时间这么宝贵,下棋做什么。”

  “从前忙,没玩够。”易梧桐又把目光搁到楚河汉界上:“陪我下一局?”

  媚好往前走了一步,想说这是个陷阱。

  挽明月横箫拦住她,脱下大氅递给姜舒,笑说:“我陪易楼主下下棋,说说话,你们在外头等着吧。”

  等人都退下去,挽明月重摆着象棋阵:“我有时候都奇怪,是不是你们暗雨楼的人都会下象棋?”

  “一是江楼主喜欢,二是象棋不像围棋,一局下得快,也没那么多关窍,就在楼里风靡。我那时候为了有个陪他下棋的机会,给他留个印象,抓邵兰亭练了很久。”她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说:“后来才知道他不跟女人下棋的。不过自己倒有瘾了。后来上官阙只下围棋,好在他做楼主之后,机会能者得之,不需要陪他下围棋。”

  “所以后来上官阙猎杀从暗雨楼出去的人,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挽明月笑着说:“你明明知道上官阙不正常,想必那时候江水烟也知道上官阙不正常。”

  易梧桐吃掉他一个兵,哼了一声:“他那时候倒还没有现在这么不正常。”

  她接着又说:“再说了,闲着没事懂他心思干嘛。”

  “将就着过日子这回事,”挽明月感叹:“你们暗雨楼可真是一丘之貉。”

  易梧桐不咸不淡道:“过誉了。”

  “你当年帮着上官阙杀江水烟,只是为了机会?”

  “他是侠士,名副其实,值得人尊重。可是真不巧,他瞧不起女人,更不巧,我是个女人。”

  挽明月接口:“更加不巧的是,你是个有追求的女人。”

  “谬赞,我不过是个手段阴狠不计后果想要出头的女人。”易梧桐低头看发黑泛紫的十指:“我不漂亮,不漂亮的人必须要聪明一些。明月门主心里该最清楚。”

  屋里很热,挽明月摇开折扇,略垂嘴角:“别提伤心事。”

  他叹了一声又说:“你是个唯利是图的聪明人,可又为什么要嫁给邵兰亭?夫妻就像绳索,总要束住女人。”正说着,挽明月又笑眯了眼:“何况一个想出头的女人,嗯?”

  易梧桐反击得很迅速:“你明知上官阙喜欢韩临,明知他疑心重,为什么还要搅和进去?全乱了套了。”

  “在说你的事,不要扯我。”

  易梧桐执着道:“我早就想对你说,要是不想陷进去,就离韩临远点。”

  挽明月装作遗憾的:“为什么没有说?”

  “做水鬼拉人下水多有意思,更何况是你。永远振振有词。自大的人栽跟头最有意思。”易梧桐阴森森地说,“不过就算说了也没用,你经不住那种诱惑的。就像我一样。”易梧桐道:“我还沦陷了两次。”

  挽明月笑道:“别把出轨说得那么好听。”

  “反正你总是懂的。”易梧桐说:“你和我是一种人。”

  “不太一样吧。”挽明月撇清道:“我可没有成亲后勾搭别人。”

  “我最讨厌你这样!我死前跟你推心置腹说些话,你还这样虚伪。简直像面具长进了肉里。”易梧桐抬眼望向他:“你撬人家墙角,跟我有什么分别?”

  挽明月闲看扇面:“我没成亲。”

  “近一年你搅和出来的那些事,没婚配可不是个挡箭牌。”易梧桐见他不搭话了,这才正面回答他的问题:“我确实后悔过成亲,在邵兰亭喝多了求和的时候。我知道是我的错,我简直毁掉了他。可当年对于他的喜欢,我不后悔。”

  挽明月合扇:“对于不忠,对男人和女人的指摘,全不是一回事。我可以是风流,你却会是不守妇道。孑然一身不沾腥最好,指责声也小,我不信你不明白这个道理。”

  “是,你分明和我差不多,却这样自在,不过是因为你是男人。叫我心有怨恨。”易梧桐恨恨地讲完,毒蔓延开来,完整说完长段对话叫她有些发昏,她低头缓了两口气,继续说下去:“人总是会变的,可有时候人难免会对自己有跳出常态不切实际的认知,真以为能定心了。”

  “结果?”

  易梧桐无奈地扯了下嘴角:“心总是活蹦乱跳的嘛,定不下来。”

  说完,她又看了挽明月一眼:“你对韩临一定也动过那种心思。”

  挽明月挑眉,不置可否。

  “你我很像,所以我知道你肯定对韩临忍不住。不怪你熬不住,他十来岁的时候,好得……”她停顿了一下,找了半天合适的词汇。

  “很恶心。”她说。

  挽明月用玉箫叩了两下桌面。

  易梧桐笑了起来:“怎么,嫌我说他不好听?”

  挽明月挽额发到耳后:“嫌你当我余情未了。”

  毒让易梧桐脸色煞白,她咳了两声:“你再忍忍,反正我也快死了。”她停住缓了两口气,又抬起一个笑容:“反正他也已经死了。”

  挽明月这时忽然笑了一笑:“他没死。”

  易梧桐一怔,引出最想知道的消息叫她心脏怦怦地跳,桌下的手指攥紧,努力强压住这种兴奋,只在面上失笑道:“这事都能告诉我,看来你是真要我死。”

  “我说了,我不会手软。”挽明月又说:“而且他手废了。”

  易梧桐笑意更深:“那他还不如死了。”

  她的笑很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只不过究竟是在笑谁,一时间叫人分不清。

  挽明月有些自知,摇头笑说:“我记得你以前不爱笑。”

  “我喜欢笑的,只是我笑起来不好看,让人看了不舒服,就不笑了。现如今要杀我的人就坐在对面,我当然要叫他不舒服。”易梧桐望向挽明月,抚着嘴角道:“你是去年夏天才知道韩临还活着的,对不对?”

  挽明月只抬着眼睛,饶有兴致地注视着她。

  “这不难猜,你做事太规矩了。”易梧桐定定望住他:“最近一年却处处胡搅,拆了多少对美满的姻缘。”

  挽明月悠悠开口:“人活在世上,诱惑简直夹在风里。飘风过眼都熬不过,谈什么美满?”

  易梧桐见他并不否认,一面挪动棋子,一面说:“你竟然没去看过他。”

  “我为什么要去看他?”

  “你说说,韩临刚死,你刚从鬼门关出来的时候不胡来,为什么反倒是得知他活着,找补似的乱来?”

  挽明月拨弄着玉箫底悬的紫流苏:“我在他身上浪费过太多心思,太多时间。听说他废了,觉得老天好开玩笑,我们这行不是什么安稳日子,指不定哪天我也会有三长两短,越发觉得四肢健全难得,光阴宝贵,岁月伤人……”

  “何必凡事都要寻一个合适的借口。”易梧桐不耐烦地打断他:“你就是平日里磊落装太久,心理变态。”

  “上次用真心,换来的是刀剑相向,以命相搏。你好歹体谅体谅我。”

  易梧桐轻嗤:“你的真心能真到哪里去。”

  “你看起来倒是很想让我去。”挽明月说:“自然,有金陵城里那位的吩咐,你盯着我,只怕就在等我这一去,好为你们引路。”

  “那也不一定,你没听说?他这几年除了到荆州白家说了一桩亲,一直待在金陵。去年还找来个又聋又哑的小姑娘,陪在身边,谁知道是什么勾当。都说他回家倒像个正常人了。”易梧桐提议:“你可以趁先过去杀了韩临嘛。这样既报了仇,又免得他落进别人手里。”

  易梧桐又问:“你怎么不说话了?”

  “你少说两句或许会死得慢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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