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临搀他起来:“你也不少喝点。”
挽明月却摇头,只摊开手掌,将东西递向韩临。
韩临看着他掌心中的两枚银圈:“你在哪里搞的?”
“临行前老板娘给我的,说当年担心你被人识出,就从你耳上摘下。如今物归原主。”
韩临觉得挽明月多少带着点酒疯,接过戴在自己耳朵上,对挽明月说:“好了吧。”
韩临生得俊气锐利,这几年和气下去不少,如今搭上这银圈,桀骜非常。
挽明月用醉眼看他,笑道:“你生得真好。”
被搀扶下楼时,在晦暗间,挽明月望着他耳上银亮光影,又想起当年在密林中的决斗,树影盖天的瓢泼大雨中,血都显得灰败沉黯,只韩临耳畔这银饰,雪亮冰凉。
第75章 回家不摸狗挑战
乔迁新居当日,有燕子在屋瓦下作窝,韩临问挽明月它们是不是从北边飞来的。
挽明月指挥人往屋里挪东西,抬头看了一眼殷勤操持的两只飞燕,说恐怕不是,琼州岛都在这么南头了。
搬家的佣人说家里有燕筑巢是喜事,韩临很高兴,站在阶前看燕子一遍遍来回。
都安置好了,韩临弄来一挂鞭,在大门前挂着点了,噼噼啪啪一阵乱响过后,留下一地碎红纸屑,看着倒也喜庆。
住下当天韩临便着手准备给茶馆老板娘报平安的信,明年夏天他跟挽明月会再去茶城看她。毫笔写字讲究悬腕,韩临右手筋脉具断,肌肉萎缩,写字抖颤得看不出样子,左手是能吃饭夹菜,书写可就难为他了,因此书信都由挽明月代笔,这封自然也不例外。
入夜,油灯下挽明月搁笔,将写好的信递给靠在桌边的韩临,问他还有没有添补。
韩临接过手看,看不太清,便将油灯拿在手中照着,刚看没两行,腰被人从后抱住。
灯影一颤,持灯的手腕被人握住:“不拿稳你怎么看信。”
轻佻的手扯松衣裳,隔着一层里衣,一点点摸过腰线。等读完信,手上折信的时候,那手指都已经捻到韩临胸前。
衣料总归粗糙,手抖得灯焰跳动,把挽明月投在墙上的影子晃出了好几个。
在挽明月的身影遍布整面墙前,韩临搁下灯与信,双肘撑在案上,垂着头,一味地忍他动作。
挽明月从上而下观察到他这幅情状,笑着咬他耳朵:“你这模样简直像在挨板子。”
等挽明月叫他做什么,韩临也是缓了一会儿才照做。尽管做过好几回,那东西贴过来,还是叫韩临轻微地痉挛了一下。
大腿处的肉极绵软,主人稍一牵动,便生出百般滋味,挽明月轻轻地动,感觉到身下人强抑着紧张,极力舒展身体来配合,心下愈来愈觉得这像一道开胃菜。
冲撞中渐渐来了感觉,挽明月自后单臂揽抱韩临的腰,贴紧他,仗着个头将他覆在桌前,另一只手则向下握住他。挽明月从前凭这双手吃饭,精于拿捏事物。
等身下青年喘动,挽明月却抽出打湿的手,拉高他的上衣,握住窄瘦的后腰,拇指摁在一节突起的脊柱上,一并用起他的腿缝。韩临伸出左手要去帮自己,还没碰到目的就被挽明月反抄到背后去。剩下的右臂哪能违逆得过挽明月,连撑他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上半身整个伏倒到桌上。
无论是在锦城,还是在来琼州岛的路上,挽明月碰他很有分寸,几乎快叫韩临忘了他是个爱在床上叫人着恼的家伙。
擦动得快,韩临腿根破了皮般的痛。腿内侧一片腻滑,黏得拉白丝。
这时,那双手才又抚向前段。给服侍得正自畅然,忽觉箍在腰上的手沿脊柱下滑到尾骨,韩临这才知道他今天叫自己舒服是为了什么。
他极力舒展着身体,可是没法继续下去。
尝试失败,挽明月没说话,加快动作,同韩临一前一后出来。
挽明月收了力去擦手,韩临腿上没劲,左手长时间被抄在身后血气不通发麻无力,右手更不用提,头脑一团浆糊,几乎要顺桌跪倒在地上。挽明月余光瞥见,从后忙捞住他腰,拉他起来,为他收拾。
挽明月在热水里绞了一把帕子给韩临擦腿,韩临又翻出那信看。挽明月问他不是看过了吗,韩临说你摸来摸去我哪里能看得下去。
收拾完,韩临换着亵衣,忽然说:“给我师叔寄去一封吧,也报个平安。”
挽明月背身向他,在水盆中绞洗帕子,并不答应:“之前你告诉我,你不想让他知道你武功尽废。”
韩临道:“这几年我内力聚不住,一到寒时,散在周身四处,冲撞穴脉,苦不堪言,你也知道。我自知活不长,没必要让他再白发人送黑发人一回,死里逃生也不想再打搅他。可如今我筋脉打通,内力尽收丹田,往后时日也长了,还是同他报个平安的好。”
挽明月抛下帕子:“只是报平安?”
被说中,韩临也不瞒他:“要是师叔在临溪忙不开,我想去帮忙。”
挽明月擦着双手水珠:“刀圣,临行前大夫交代你的忘了吗?叫你清闲养病。你右手已经废了。”
“是废了一只手,可还剩一只。我自小在杂耍团里练过双手刀,误打误撞,这时正可施展。虽然没法同高手拼命,但临溪的招式我都记在心里,想来于他授教有用。”
“你师叔盛名在外,刀剑都是好手,这几年料理得临溪井井有条,你去添什么乱。”挽明月转过身来与韩临对视:“从前种种都付流水,下半生跟我一起快快活活不好吗?”
韩临转开视线:“久居荫蔽之下,清闲散漫,不做正事,我不自在。”
“这是什么歪话。”挽明月走近过来:“不信我啊?那次在雪山里我不是也好好养了你半个冬天吗。”挽明月捏他脸颊:“你那时候多乖啊,围在被子里给我缝兔皮耳暖。”
韩临看他一眼,嘴上答应:“那只写一封保平安的给我师叔,告知我死里逃生,你看好吗?”
他心想,若师叔有需要了,我再过去也不迟。
见他不再提回临溪的事,挽明月揽住他,拿早就搁在一旁的药碗蹭他嘴唇:“你喝了药,我才能答应你。”
韩临苦着一张脸捏鼻子去喝药,喝完了,张开嘴给挽明月看,见挽明月点头,才捂着抽搐反酸的胃,趴在刚才绞帕的铜盆前呕吐。
挽明月伸手抚他后背,却被反攥住手腕。
挽明月拇指蹭掉他嘴角的药汁,点头说我答应你了,韩临这才放心,转回脸继续吐。挽明月在旁围观这个重复了两个多月的事,看药汁吐进水里,将整盆水都染成褐色。
照理说韩临跟娇气沾不上关系,可偏偏在吃药这上头,能躲就躲,像个小孩子一样。硬灌下去,事后能吐出来一大半,不知几时才能养好伤。可韩临小时候并不是这样,挽明月不清楚是上官阙动了手脚,还是韩临心中抵触自己,才碰撞出此种激烈反应。
由于此前并没有准备,挽明月可怜兮兮地对韩临说我也不知道你会不会跟我走,要是你不跟我,我也没必要来这里。琼州岛也就冬天舒服,夏天炎热,买下屋宅只能来住半年,天涯海角之地人迹罕至,于投资上来说并不划算。
挽明月的意思是带他过来养几年病,等养好了重回中原,他的产业都在那里,还得照顾打理。是故转了一圈选下的这间宅院并不大,住下他们和雇来洒扫作饭的几个佣人便填得差不多。好处是住处与海只隔了一片树林,方便看海,又不用遭海风之苦。跟韩临这几年老旧的居住环境相比,已经到了农奴翻身做地主的程度。
已到十二月,中原大地正受苦寒煎熬,此处却暖和,只多加件衣裳就可在一片常绿植株间穿行。挽明月弄来艘小船,给韩临垂钓用。韩临自然高兴,拉着挽明月上去,韩临钓鱼,挽明月躺在床板上晒太阳读些闲书,时不时给他抄网。
此处少有人迹,捕鱼人更少,水中鱼大。照理说这该令垂钓者欣喜若狂,可惜韩临废了右手,几次大鱼上钩,韩临跟鱼角逐拉扯,消耗鱼体力,反被鱼拽得东倒西歪,更有几次,连鱼杆都被拽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