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沉沦资讯(186)

2025-12-02 评论

  这事不讲清楚,以后终成祸患,挽明月想,或许最初他就不该退让一步。

  挽明月道:“我和白映寒,你选一个吧。”

  又起了风,摇动起落满雪屑的秋千架,吱呀吱呀的,于两相沉默的院中格外刺耳。

  挽明月的顾虑韩临并非不知道,到底他还是顾忌上官阙与白家交好,怕上官阙借着白家,一点点令自己忘却前嫌。

  韩临凝思良久,长叹一声:“我不认白映寒了,只是隔几个月我们从无蝉门出来,到荆州来,你让我见她一面,看看孩子长大多少。你看行吗?”

  挽明月只说:“不行。”

  这在挽明月看来是一样的,不过是有名分与没名分的区别。

  静了半晌,韩临说:“你都肯陪我去红袖小孩的百天宴,如今我不过是想几个月,半年,来看看妹妹,你何必闹到这个地步?”

  挽明月冷声道:“我次次让步,你一次又一次地得寸进尺。你当我的忍耐是没有限度的吗?上官阙教唆你杀过我,今后我们日日共枕,你却还和他牵扯不断。你要我的自尊被你踩在脚底下,还得笑着看你同上官阙一家子和睦美满吗?韩临,你当我是什么?”

  韩临说:“你冷静一下。”

  “我很冷静。你偏信上官阙,听不进我的话,我们又有什么在一起的必要。”挽明月接受不了:“到头来,我还是个外人。”

  韩临望着远处轻轻摆动的秋千架,忽然问:“当年你早知道我在茶城,如果不是伤到腿毁了前程,你会来找我吗?”

  直到前年重回雪山前,挽明月还以为韩临不在意他的前尘往事,毕竟还拿床伴同他笑闹。可事实是自雪山回家的归途上,韩临对他那些露水情缘表达了不满。

  至于他在前途和感情上的考量,似乎韩临一概清楚,只是嫌麻烦,所以装糊涂。

  挽明月似被冰水兜头浇了一身,这个问题他回答不了。

  “你在乎这个?”

  逼挽明月赴杀局是韩临的错,韩临认了,至于别的——

  见他神色黯淡,韩临只说:“我可以不在乎你把我当退路,你也别死守着我不许我与上官阙有半点交集。我们都别计较了,成吗?”

  半天挽明月都没讲话,韩临走下石阶,拂去他肩上细雪:“你再仔细想想。”

 

 

第83章 始终

  教书先生过年回了江南老家,临走前留下不轻的课业,小孩子没什么自制力,家里佣人不敢忤逆少爷,白映寒夫妻又太忙,便把白家大少爷放在上官阙那里。韩临去找孩子,难免碰上他。

  正值隆冬,偏偏窗户大敞,里外光景互通,一望皆知。韩临不来还好,韩临一来,勾得白弘轩静不下心,老往外瞄。

  韩临见他分心写的字第三次被上官阙打回去重写,说:“你关窗吧,见到我他总想出来玩,天也冷。”

  上官阙目光稍移,见青年立在南方庭院的梅林中,一派如画景致,看了半天,借着喝茶收回视线,只道:“这点风霜与诱惑都定不住心,以后怎么成器。”

  后来白弘轩简直是一面哭一面写大字,写够数交给上官阙,见他点头,泪都没干便跑出门去。韩临早候着了,变着法儿,一天把他驼到脖子上,带他去看瓦下的燕巢,另一天带他看枝干上的虫子爬,前天是摸出坚果喂树上出没的松鼠,昨天又是带他去看枝头咬苞的梅花,看累了抱在膝上给他讲当年学说书却没用到的故事。

  上官阙蘸了朱砂去圈尚可的字,从窗户看出去,见今天韩临在梅树平整的地上挖了小小的坑,找来玻璃珠子,带孩子玩弹子儿。

  有天近午白映寒恰好有空,亲自来领走孩子吃饭,进院正见韩临带着小孩在地上爬,震了一震。韩临见她,忙从地上把孩子拽起来,同她打招呼。进到屋中,上官阙将一上午的成果交给她,又透过窗去看二人动作,颇有些好奇的样子。

  白映寒也看过去,这会儿韩临正带孩子小心翼翼围着一堆枯树枝,她笑着道:“这是在玩挑树枝呢。想不到韩公子怪会玩的。”

  上官阙去收拾着桌上纸笔,说:“从前没见过。”

  白映寒当他是不知道这游戏:“唉,现在是少有人玩了。”

  实际上官阙是没见过韩临贪玩的样子,在临溪韩临是最勤奋的那个,又被师叔抓得紧,唯一的休闲就是借着追打挽明月的名义,跑到临山去看有好感的姑娘,但也只是瞧一会儿就回来了。成年后韩临跑去钓鱼,也只是为了躲他。

  同席吃过饭,佣人撤着碗碟,白映寒说起韩临昨日煎药,问是患了什么样的病,要紧吗。韩临讲是小病,她养母在旁揶揄她讲:“上官楼主的朋友,患了病用你操心?”

  席间人均笑起来,韩临不自在,起身要离席,就听白映寒道我这不是看他太瘦了些吗,又问韩临有没有什么爱吃的饭菜,让家里厨子给你做。

  知道她忙,韩临不想麻烦她,摇头刚要说他不挑,就听上官阙说有。

  韩临不大乐意见他这样的姿态,默认自己的事就是他的事,当下便对白映寒道:“我没有特别爱吃的。”

  上官阙用耐心的语气道:“你瘦得太多,你要告诉别人你喜欢什么。”转头又问:“有纸笔吗?”

  送来纸笔后,上官阙倒不写,将纸铺开在白弘轩面前:“学了这么多天字,今天我来考一考你。”

  白弘轩战战兢兢捏住笔,依言在纸上写上官阙要的字,众人都围去他身后,喜悦地望着满头大汗的五岁半小孩绞尽脑汁,一字一字凑出菜名。

  韩临瞟了一眼,见有的菜名他听都没听过,不知道怎么就成了他爱吃的菜,当上官阙是瞎写,只为在众人面前显出二人关系密切。没再看,从奶妈手里牵住老二,带他出去逛花园。

  隔了几日,还是在桌上吃饭,白夫人忽然道哎呀韩公子这是第三碗了,近来的饭合口味啦?

  韩临一愣,低头咀嚼,嗯了一声,就听白映寒笑说:“上官楼主果然了解韩公子。”

  上官阙垂头挑鱼刺,口吻淡淡的:“他从小不长肉,我不过多留了一份心。”

  韩临不知道上官阙是怎样向白家介绍的他,住了这么久,白家从未有人过问他的身份,更不知怎么介绍自己跟他的关系,亲昵到这个份上,他们也丝毫不起疑。

  如此一起吃饭,带着孩子玩,日子过得快,不知不觉便到十五,听说有庙会,韩临本来心动,但跟挽明月在冷战,一个人去没什么趣味,只得打消掉念头。

  可是勾他似的,一路上丫环伙计都在提庙会和夜里的灯节,他想这次来荆州还没出去过,又掐着指头算离那天雪夜他跟挽明月吵架过了已有七八天,心中琢磨挽明月大概想得差不多,打算晚上过去再同他聊聊。聊完了,还能一同出去看灯。

  这天中午韩临照旧交代人送饭到挽明月住处,午饭时白锋夫妇讲起庙会,说下午带着小孙子去上香,问韩临要不要一同去,韩临当然满口答应。

  因为带着孩子,烧过香,稍微逛了逛庙会,一行人便打道回府。路上白夫人劝韩临好好吃药,握起丈夫的手说他从前都咳血,后来上官阙花了大力气请人来对症下药,身体才渐渐好转。知恩图报的人不会差,韩临瞧出白家夫妇都是能托付的人,感情也好,放心不少。

  到白府时天还亮堂,一路上韩临惦记着晚上要去找挽明月问他考虑得怎么样,他想当时双方都情绪激动,各退一步好了。先顺着挽明月,回头跟他慢慢说,把他耳根子磨软,总不会真一面都不给韩临见白映寒。

  又想这次挽明月不痛快,回无蝉门路上可以再养一只小狗哄他开心,这回让挽明月自己挑。想定主意便同白锋夫妇说他今天不在府里吃饭,稍后要出去。

  谁料一进门便传来噩耗,几人将孩子交给管家,忙随白锋夫妇赶去白映寒房间。

  赶到时她丈夫在旁候着,大夫正在诊脉,白映寒见了进门的几人,起初还好,笑着说我没事。

  丈夫出门去送大夫,她养母因高月份滑胎,此生无法再生育,见她失去这个千万小心的孩子,难忍悲痛,到床前搂她哭泣。白映寒再无法故作镇定,倚在养母肩头轻轻抽泣。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徐飞白 惊悚 直男受 架空 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