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男人做过吗?”韩临突然问。
“没有。”
在房事上,同男人,远比不过与女人,挽明月快感至上,自然选异性。
实际上挽明月研究过,也试过,只是不想让韩临觉得他奇怪。今晚过后他们还要做朋友,他还要理直气壮地撩拨韩临。朋友这样好的保护色他可不舍得丢了。
“有什么油脂油膏吗?”
“发油行么?”
韩临半阖着眼想了想:“可以。”
短暂地离开,挽明月再回来,挤进韩临的两腿间,旋开盖,要往手上倒。
“等等。”韩临叫住他,费力起身,伸手:“给我。”
挽明月递给他,见他接过倒往掌心,檀香四溢,随即蹭粘满两指,之后变姿势为跪,自己做准备。
发油起初是檀香,后调则掺进悠淡的茉莉味,挽明月更喜调和过的后调,那远比纯粹一枝独秀的香有意思。可惜往常在他的头发上,茉莉香要很久才能崭露头角,这也是他常在晚上洗浴后凃的原因,一宿后,便是调匀的香。
兴是那处体温高,催的那股檀香茉莉浓浓从韩临体内逸散出来,帷帐内的整张床上绕满那股挽明月喜欢的香。
韩临并没有发声,只垂着眼去弄开自己,他做得细致认真,纯熟麻木,一副在这上头吃过教训的样子。
挽明月旁观,忽然想起昨天酒醉后的那声师兄,满背被红鸾散引出的热汗,霎时间全凉了。
接下来要做的事究竟算什么?
当下的烦事,红鸾散也只能排第二了,挽明月很想静静,去想自己是不是哪里算错了。
心阴沉沉之际,一双手向挽明月摸来,挽明月下意识伸手拦住。
韩临舔了舔嘴唇,解释:“我看看……能不能放得下。”
从他体内熏蒸出的香味越来越浓重,韩临很不好意思,抱着一点侥幸的心思,猜想应该可以了吧。
挽明月松开他的手腕,任韩临伸进去握住圈量。
韩临握住那一刻先是一愣,继而意识到这东西马上要挤进他体内,手都忘了松开,很怯地抬眼看挽明月。
见韩临脸上浮现恐惧之色,他顿时有种令人起疑的兴奋。
挽明月今晚不准备放过他了,俯视着他说:“你说的,你能抗住。”
韩临苦着脸又弄了一会儿,越来越没有勇气,酒劲上头,手又软,也没多的力气。后来也算想明白了,又没有用,他废这劲干嘛。
抽出手指,韩临脸朝下,趴跪在床上,拽着枕头:“来吧。”
腰被热烫的掌握住,韩临突然想起了什么,忙叫停,扭过头来,像是犹豫了一下,可还是问出了口:“你……干净吗?”
挽明月看了他一眼,本想说些什么,但箭在弦上,只微微点了点头。
韩临于是又变回了原来的姿势,甚至可能因为愧疚,向挽明月退了一点,屁股拱住了挽明月,像担心他生气的讨好一样。
挽明月心觉好笑,他这么说,韩临也就真信了。好在他平时作风不错,要是真的换了其他人,真是不敢想会被骗成什么样。
于是又埋下一个疑点,除了上官阙,究竟有没有其他人碰过他?
他顺势捏握住韩临的屁股,这样一捏真是可以确认,韩临的屁股确实是大了,并非是他的幻觉,甚至软腾腾的。
在床上,挽明月从没被夸过温柔,他也不觉得床上温柔是什么好词。他喜欢野性的人,最好能跟他在床上打架。
如此想着,不知不觉间,受阻无法进入,才唤回挽明月的意识。
挽明月俯视摆出的这副架子,冷眼看着他的努力,并在接下来毫不温柔的进去。红色很快顺着相接处溢了出来,挽明月抓过衣服垫到韩临身下,以免床褥蹭上血。
这期间韩临一声都没有吭,只是很乖的伏在床上,任由挽明月摆弄。
进去后挽明月缓了一会儿,趴在韩临身上休息,就在他耳畔呼吸。
呼吸扫在耳边很痒,韩临偏了偏头,不禁多说一句:“你长这么高干嘛?”
在此之前,挽明月一直以为韩临是喝多了酒,醉的,所以安静,所以乖顺。韩临对他很少会安静,在床上想必也不会。
如今幻想破灭了。
韩临听到耳畔的挽明月笑了一声,话里却没有笑意:“可我看你好像很习惯。”
韩临立即不说话了。
他很快就知道这只是开始。
因为疼,韩临原来是抿着嘴唇,后来变成紧咬着牙,最后为了不叫起来,不得不去咬住枕头。
咬了半天,涎水濡湿了一大片棉布,他侧脸都粘得湿漉漉的,却似乎要与他作对一般,枕头突地被抽走。
韩临伸手去抢,却被按紧腰,立即又陷进床里。他疼得有些喘不上来气,只能抓着床单,在间隙里贪婪地吸着气,偏着脸,透过脸边的发丝,去看被挽明月随手扔到床下的枕头。
挽明月冷眼看着韩临这副模样。
他没有想到,韩临的确就这么乖,顺从得像一只兔子,流了血,疼得嘴唇发白,也不吱半声。还逆来顺受的同他说笑。
很为他人着想。
挽明月最烦在床上遇见这样的人,顶没趣味。
这还是韩临吗?
很多人是绵软的,韩临不是,韩临硬,浑身骨头都硬,又因为强,没人敢惹,从小到大都圆和不起来。
以前抱在怀里,给骨头咯,靠近了,被吵得耳朵疼,都很让人头疼。这种不舒服点到为止,并不会叫人反感,久了,反倒让他对这种不舒服上瘾,觉得结结实实的,欲罢不能。
对于挽明月而言,韩临不一样,韩临是特别的,韩临让他觉醒了很多。
小时候就是,每每惹韩临生气,招韩临满山抓着木刀来骂,来打,他就有种奇异的兴奋。
大概两年前,挽明月梦到过韩临,梦的内容很不堪,他被韩临踩着那里。
醒来后发觉痕迹,挽明月确定了,自己脾气里带点犯贱。并非神经质的受虐那方向的,多数时候也只把这点表现在床上。
他喜欢野的,脾气差一些的人,这很助他的兴。
在山城锦城,挽明月连麻将都没兴趣打,平常戒酒不赌,常被眠晓晓问你活着图个什么劲。
确实没什么劲,他原来想出人头地,赚很多钱,衣食无忧,如今想想,这梦想其实不怎么远,去年就实现了,他今年才二十三,还有大半辈子呢。
怪不得那些富商大贾都心存高远,志向在更宏伟远大的那头。挽明月从前还以为是他们在贴金,如今想想,倒不是没有真实的可能。
人需要一个活着的理由,有的人为了父母,有的人为了生活,有的人为了理想。对于挽明月来说,父母早死了,生活已经满足了,理想太酸了他没什么想法。
后来就找到了,在床上。不麻烦,交易,方便,免牵扯,再久的人也不会用太长时间。
挽明月也知道,自己喜欢的差不多都是韩临的投影。因为有韩临的存在,挽明月冰冷算计的性格底下,也找到点热衷的,去借着这点爱好忙里偷欢。尽管搬不上台面,可他也高兴过。
这东西对挽明月很重要,可今天他认为他被韩临背叛了。
普通人在床上往往会又呆又楞,妓院的姑娘却是臂枕千人,早就习惯了麻木了,低微的顺从着。挽明月很清楚,韩临更像后者,他这是被人提前教好了,像一只温驯的动物。
心心念念很久的人,不该这样才对。
挽明月认为这世界上没有天生就乖的人,所有的乖都是后天经人之手捏造出来的。只是各方面的人都不一样,有的是父母,有的是老师,有的是情人。限制住本性,后来本性和后天就掺在一起,无聊的不分彼此了。
世间千篇一律的被搓圆的人,为什么,为什么偏偏让韩临变成这样。
挽明月像吞了苍蝇一样恶心。得要多自卑的人,才能在床上也喜欢柔顺的对象?
亵衣不知何时滑到胸口去,露出了韩临的大半截腰,自臀到腰的线流畅的收窄,背肌柔韧有力,背正当中生着一根椎骨,椎节排列齐整,像林原上的山脊,清峭奇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