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了好半天,上官阙捏捏韩临的下巴,韩临便张开了嘴巴,任软韧的舌侵入口腔。那有些苦的软肉很狡猾,闯入后扫了一圈牙关作掩饰,很快攻向未设防的舌,勾缠在一道,涎水涟涟顺着唇角滴流。
那手便又自后脑沿脊线移到后腰,韩临两手合抱住上官阙的肩,闭眼呼吸错乱地同他口舌纠葛。
握在腰上的手指从衣角探入,沿着脊椎,往尾骨滑下去。
韩临最终还是任人鱼肉地被拉上床。
脱掉衣裤,膝盖上未消的淤青显露在灯光下。
尽管上官阙没问,韩临还是心虚地解释:“摔的。”
他又向师兄说谎了,韩临难过地想。
被挤满时,韩临满足的埋在枕中呻吟了一声,既满足于身体的充实,又满足于心脏的安定。芥蒂霎时间冰消雪融,韩临踏实了下来。
那张从前叫人畏惧的床,韩临躺在上头,第一次觉得它又大又软,陷在里头,好像小时候秋收,误入人家的棉花田,叫人奇怪的踏实。
过程并不痛,反倒很舒服,韩临如今能心安理得地享受这种舒服了。就像他睡花楼的姑娘,并不喜欢,但这不妨碍他会攀到顶点。
唯一的美中不足,兴许就是上官阙的动作。
韩临好想求师兄,让他不用这样温柔,粗暴一点,自己又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这种温柔叫他害怕,提醒他那种不敢想的可能。
……
下半夜韩临习惯性惊醒了一次,不像半月前在山城,又冷又空,这次醒过来,韩临发现自己窝在一个人怀里。暖和,能听到上官阙轻匀的呼吸声。那晚他也没有再做糟糕的梦,一觉到了天明。
转醒不知是什么时辰,韩临躺在床上睁开眼,身边已经没人了,但还是很累。没由来的一阵失落。
韩临睁眼看着床顶,试着动了一下腰和腿,酸软乏困,他将半张脸埋在被中,用被子把自己围住,竭力留住被褥中的残温,久违地想偷会儿懒。
此时房门却被推开了,上官阙走进来。
“醒了?”
“刚醒。”韩临见师兄进门,坐起来,晃了晃发昏的头。“待会回楼里?”
“方才有人来找。楼那边晚上再去也行。”上官阙余光扫见他起身,扯散自己的衣领,道:“昨晚太晚了,再睡会儿吧。我陪你一起。”
说完,没等韩临说话,他便掀了被子躺进来,顺手的把韩临拉在自己怀里。
太暖和了,韩临连逃离他怀抱的力气都没有,眼皮一沉,很快就睡了过去。
第38章 打拳
天近黄昏韩临才醒,上官阙已穿好衣裳,正往腰上挂玉佩,孔雀绿的穗子在浅色的衣衫上扫来扫去,给人感觉像是夏天的树影。
晚饭时屠盛盛准时出现了,挠着头发笑嘻嘻说正好路过。
他还住在楼里,不过是单间,楼里有饭堂,专门的厨子,条件较韩临上官阙当年在洛阳时好得多。在山上待了很多年,他和韩临一样吃惯粗食,和韩临不一样的是很知道好赖,就爱蹭一口上官府的好菜。
太久没见,昨晚又没空,屠盛盛终于有机会,一边往嘴里塞着菜,一边对韩临道:“副楼主,待会儿我们到外头比试比试吧?”
其实屠盛盛和韩临关系很好,也自来熟,最早的时候一直叫韩临一声“韩哥”,韩临也答应下来。只是后来屠盛盛与红袖拜了兄妹,红袖又一门心思想认韩临做爹,他一个红袖的干哥哥,要再管韩临叫韩哥,该乱了辈份,这才一直叫韩临副楼主。
红袖一面叫屠盛盛吃得慢些,一面说是呀,都这个时候了,有什么事大可以明天再做。韩临出去的这些日子,她新练了支舞,想跳给他看。
韩临说睡了一天了,就当过去提提神消消食。
这一道盘问主要还是为了查奸细,对象主要是远行过的身处高位的人,上一级备好材料,就各项记载询问下级,瞧有没有哪里和材料上的不同。
昨晚的讲述并不正式,没有同楼里的记述做比较,不够客观,韩临见晚了只粗略说了大概,他从前也不是没到船上睡觉隔了两天再来报到的,流程还得要走,再去仔细讲一遍。
韩临倒是不担心,尽管他中途跑去无蝉门呆了半个月,但总归他顶头上司是上官阙,昨晚睡都睡了,应该事不大。
如今静下心再想,昨天夜里他是太慌张了,才送上门做那种事。其实复命前去做些自己的事很正常,他此前是太听上官阙的话了,一次偏离就心慌。
可大家是独立的人,韩临不可能完全沿另一个人指的路,走得分毫不差,这种事上官阙应该很清楚。
他此前是帮忙,是给予,他现在完全可以收回来。迟早要结束这种关系的,要是师兄真的拿他上花楼说事,借这个机会,他摊开讲明其实也省了很多事。
二人是骑马去的暗雨楼。顾忌安全,长相又招人眼,没要紧事,时间又不赶,上官阙出门多是乘马车。只有韩临在身边,他才会在马背上闲散的逛京城。一方面是有能和韩临一起露面的机会,他一般不会放过,另一方面,总不会有人不长眼来挑衅刀圣。
暗雨楼虽叫楼,实际上是一片建筑,最常见的是两层的平楼,位置最优的是宏伟的主楼,建了有九层。
来的路上楼里的人见到韩临,都吃惊地掩着嘴说话,说的无外乎都是昨天韩临不归究竟是遇上什么事了。韩临拿余光瞧上官阙,没有在他脸上看到一丝异样。
在四层的时候二人分开,上官阙说去调点文书,让他到顶层去等。
不同于在五层的会客厅,楼主的休息室在顶楼,从没有客人被请上去过。自顶层望下去,能俯瞰这一整片的街景,好像翻一番手,就能颠倒无数人的命运。
韩临下意识不喜欢这种巨人与蝼蚁的对立。追根究底是他曾经属于砂砾,清楚上位者吹一口风的威力。即便如今年纪轻轻身居高位,也倾向平视所有人。
韩临大多时候上来,都是一把手和二把手有重要的事单独谈。
这次不算大事,韩临不太清楚上官阙叫自己上顶层的用意,一面上楼,一面琢磨,心也随着爬楼,慢慢提了起来。
难道今天真要讲明吗?对他师兄,他总是不够坚决。事到临头,韩临又有点想将就过去的想法了。
在顶层坐着等的功夫,韩临暗暗告诉自己:“我又不是不占理。”
等到上官阙单手拿一摞材料,另一只手端着托茶的盘上楼来,韩临心情已然轻松不少。
上官阙把茶递给他:“到里间讲。”
韩临端茶进了里间,里间是上官阙休息室,还有张卧榻,桌凳齐全,只是凳子椅子都垫了软垫,以往他们说话,为图舒服,都在这间休息室。
上官阙随后进来,韩临想着待会儿说不定要讲明,为壮胆,还给自己倒了杯茶喝。
随后上官阙看着韩临张牙咧嘴满面欲言又止的模样,半笑着道:“喝错了?”
韩临急按动壶上一个位置,又从里头倒淡茶出来,喝进嘴里冲苦涩的味道。
上官阙笑着坐到韩临对面,拆开封纸,又问:“现在开始?”
韩临立起来,负手开始详细的讲这一路的事。
其实他自己都知道自己多虑了,暗雨楼也不是天罗地网地四处布眼线,他有时候钻进山里十天半个月,根本没人能找得到他。况且无蝉门那边暗雨楼很难渗进去,他到那里又不张扬,在暗雨楼的人看来,他只是凭空消失了半个月。
这次韩临也故技重施,把去无蝉门的那半个月换成去川蜀的森林散心。果然,师兄也只闲闲翻着纸张,没抓他的毛病。
之后的返途就有迹可循了,他没有做什么出格事,放心大胆一五一十全交代了。
韩临讲到昨晚,见上官阙还没出声打断,心里松了一口气,心想着这个流程真是遭罪,改天得提议废了。
“昨天下午到晚上这段时间,你到哪里去了。”
“我到京城转了转,没出事不就行了。”韩临说:“以后别这么兴师动众。”
“你去哪里了。”
“我不是小孩子了,又不是不回来。我好歹还有个刀圣的名头,昨天那一出,传出去,给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