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看克劳德?包尔第得先生。他认得我——你不用告诉他姓什么。”
不让任何人知道他索米斯?福尔赛弄得要雇人侦视他的妻子,这是他最强烈的念头。
克劳德?包尔第得先生——和路易?包尔第得①完全不同——是那种黑头发、鼻梁微钩、眼睛深黄而灵活的一类人,人家说不定会当他是犹太人,其实是腓尼基人,他引索米斯进了一间有厚地毯和厚窗帘的寂静屋子里;实际上是一间设备得非常隐秘的房间,一点文件的影子都看不见。
包尔第得向索米斯恭敬地招呼一下,就带着相当卖弄的神气把那扇斯,那个密探这时就追踪乔里恩到了牛津似乎不大讲得通。
“如果一个当事人叫我去,”他惯常这样说,“他愿意怎样戒备就怎样戒备;如果上这儿来,我们就得使他相信决不会泄漏风声。我可以有把握说,我们别的地方即使不及人家,在保守秘密这一点上是首屈一指的?.”“现在,先生,你有什么见教?”
索米斯的喉咙已经堵得完全说不出话来。绝对要瞒着这个人,要叫他认为自己在这件事情上除掉职业性的利害外并没有其他关系;他的脸不由而然地转为一种侧面的微笑。
“我今天这样早跑来找你是因为事情一点儿都不能耽搁,”他如果耽搁一点儿,说不定会自己拆自己的台!“你有没有一个靠得住的女人抽得出来吗?”
包尔第得先生打开一个抽屉,拿出一张履历,眼睛看了一下,就把抽屉关上。
“有的,”他说;“只有她能做。”
索米斯已经坐下来,跷起大腿——脸上除掉一点红晕之外,什么都看不出,而这点红晕很可能就是他的正常肤色。
“那就马上派她去侦察一位住在采尔西特鲁公寓丁室的伊琳?海隆太太,到下次通知为止。”
“马上就做,”包尔第得先生说;“离婚吧,我想是?”他向一个话筒喊道。“布兰齐太太在吗?我要在十分钟内找她说话。”
“任何报告都要你来写,”索米斯又说,“而且要你亲手寄给我,上面写好密件,盖上火漆,而且挂号。我的当事人要求绝对保守秘密。”
包尔第得先生笑了,那意思好象说,“你在教你祖爷爷的乖呢,我亲爱的先生,”他的眼睛有这么一刹那以非职业性眼光在索米斯脸上扫了一下。
“你叫他完全放心,”他说。“抽烟吗?”
“不抽,”索米斯说,“你懂得吗,不能出一点事情。如果有个人的名字泄漏出去,或者被人觉察到有什么侦察行为,那就可以发生严重的后果。”
包尔第得先生点点头。“我可以把来列入密码的范围。按照密码的做法,姓名是从来不提的;我们只用号码。”
他又打开一个抽屉,取出两张纸头,在上面写了几个字,拿一张交给索米斯。
“你留着这个,先生;这是你的密码表,我保留这张副本。这个案子我们叫做七辛。侦察的对方将是17;侦察人是19;公寓是25;你自己——按说是你的事务所——是31,我的事务所是32,我自己是2。如果你要在信里提到你的当事人的话,我就称他做43;任何我们认为有嫌疑的人都是47;再有一个就是51。进行的期间有什么特别的吩咐或者指示没有?”
“没有,”索米斯说;“就是说——做事情要周到。”
包尔第得先生又点点头。“费用呢?”
索米斯耸一下肩膀。“合理就行,”他简短回答一句,站了起来。“整个事情你要亲自掌握。”
“一定,”包尔第得先生说,忽然在索米斯和那扇门中间冒了出来。“另外一个案子不久我就可以来找你,再见,先生。”他的眼睛重以非职业性眼光把索米斯扫了一下,就把门打开。
“再见,”索米斯说,眼睛连两边都不瞧一下。
到了街上,他自己深自默默地诅咒着。真是蜘蛛网,可是要割断蛛网他又非得用这种阴险的、秘密的、下流手段不可;对于一个素来把自己私生活看做是最神圣的财产之一的人,这种做法简直使他厌恶。可是事情已经做了,再没法子收回了。他一直上了鸡鸭街事务所,把绿摩洛哥皮盒子和那张行将彻底搞清楚他的家庭生活破产情况的密码表一齐锁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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