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感到心情沉重,几乎连脚步都迈不动了。在震惊之余,一种负罪感又袭上心头。星期五夜里我第一次见到他们时为什么不为他们做点什么?我本可以把他们带到一个温暖的汽车旅馆里让他们吃顿饱饭的。
我走进公寓时,电话铃正响着。是莫迪凯打来的。他问我看没看这则报道,我问他是不是还记得那个湿尿布。就是这家人,我说。他从未听说过他们的名字。我告诉他更多的是我和奥塔里欧的交往。
“听了这件事我很难过,迈克尔。”他这时声音充满了悲痛。
“我也很难过。”
我欲说无言,真不知说什么才好,我们说以后见面再谈。我回到沙发上,一动不动地一直坐了一个小时。
后来我回到车上,把我为他们买的一袋袋食品、玩具和衣物都搬了下来。
仅仅是出于好奇,莫迪凯中午时来到我的办公室。他一生中在不少大公司工作过,这次来主要是想看看那位先生死的地方。我带他走了几个主要的地方,并简单地叙述了一下当时做人质的情况。
我们坐他的车一起离开。星期天交通并不繁忙,莫迪凯对别的车在干些什么也毫无兴趣。“朗蒂-伯顿的母亲今年三十八岁,因倒卖可卡因而服刑十年,”他告诉我,他曾打过电话,“两个兄弟也都在监狱里。朗蒂本人有过卖淫和吸毒的历史,不知道谁是她的父亲,也许不止一个父亲。”
“谁向你提供的这些信息?”
“我在一个居民村见到了她的外祖母。上次她看到朗蒂时她才有三个小孩,当时她正在和她妈妈一起卖毒品。根据这位老奶奶的说法,她已同她女儿和孙女脱离了关系,就是因为毒品的问题。”
“那么谁会来埋葬他们呢?”
“就是埋葬德文-哈迪的那些人。”
“一个比较像样的葬礼需要多少花费呢?”
“那要讨价还价的,怎么,你有兴趣吗?”
“我只是不想让他们被草草地安葬。”
我们正行驶在宾夕法尼亚大街上,路过议会大厦庞大的办公大楼,背后是国会大厦,不禁心里暗骂两声,这些大楼里的混蛋们每月浪费数十亿美元而仍让那么多人无家可归,那四个无辜的孩子死在大街上,可以说就死在国会大厦的阴影之下,就是因为他们没有栖身之处!
我们那个住宅区的有些人会说他们根本就不该出生!
这些尸体被送到总医院检验官的办公室,那里也有停尸房。那是特区总医院的二层棕色楼群。这些尸体将停在那里等候有人来认领,如果在四十八小时内无人来认领,这些尸体就可以使用一些防腐剂,然后放在很像样的木棺之中,并很快在公墓中安葬。
莫迪凯把车停在一个仅供残疾人停车的车位上,过了一会儿,他问道:“你真的想进去?”
“我想是的。”
他曾来到过这里,而且事先打了电话。这时一个穿着很不合身的制服的保安人员上前企图阻止我们,莫迪凯气冲冲地向他说话,声音之大部令我害怕,我的胃都有些痉挛。
那个保安人员让步了,巴不得尽快离开我们。有几扇玻璃门上都用黑字写着停尸房的字样,莫迪凯走了进去,就好像他就是这儿的主人一样。
“我是莫迪凯-格林,伯顿一家的律师。”他冲着办公室后面的一位年轻人大声说道,那声调不像是在告诉他什么,倒像是在下战表。
那位年轻人看了看写字夹板,又翻了几页。
“你在干些什么?”莫迪凯又怒气冲冲地问了一句。
那位年轻人抬起头,装腔作势地看了看,这时发现他的对手不是个好惹的。“请稍等。”他说,然后向计算机走去。
莫迪凯转过身对我大声说道,“你能想象吗,这里有过停放一千具死尸的情况。”
我意识到他对那些官僚机构,政府工作人员是从没有耐心的,而且我又想起了他让社会保障部门的那位秘书当面道歉的故事。对莫迪凯来说,半数的案子都是靠强硬的态度和吼叫来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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