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一个总统?”
“不是科尔。另外一位。”
“了不起。真是了不起。他为罗森堡伤心透了。”
“是的。”
他们沉默无言坐在车上驶向胡佛大厦,还要干一个通宵的工作。
“我们还有一个新的嫌疑对象。”刘易斯最后说。
“告诉我。”
“一个叫做纳尔逊-芒西的人。”
沃伊尔斯缓缓摇头。“没听说过。”
“说来话长。”
“给我长话短说。”
“芒西是佛罗里达州一个很有钱的工业家。16年前他的外甥女被一个名叫巴克-蒂龙的非洲裔美国人施暴后杀害。女孩12岁。她被非常野蛮地施暴后杀害。我不给你说细节。芒西没有子女,十分珍爱外甥女。蒂龙在奥兰多受审,判了死刑,他被严加监禁。一家纽约大公司的几个犹太律师多次提出上诉,1984年这案子到达最高法院。你猜想得到:罗森堡对蒂龙由怜生爱,炮制了一条荒谬的第五修正案的自招罪责的理由,不承认这个小流氓在被捕后一周写的一份供词。那是一篇蒂龙自己写成的八页供词。没有供词就没有案子。罗森堡写了一篇绕来弯去的五票对四票的意见推翻了定罪判决。一个极有争议的决定。蒂龙得以逍遥法外。可是,两年后他便消失不见了,从此没有再见到过他。谣传芒西出钱雇人把蒂龙阉割碎尸后喂了鲨鱼。纯属谣言,佛罗里达的当局宣称。后来在1989年,蒂龙案子的首席律师,名叫卡普兰,被一个暴徒枪杀在他的曼哈顿住所的门外。那么巧合。”
“谁提供的消息?”
“两个小时前佛罗里达来的电话。他们深信不疑芒西花了大钱干掉蒂龙和他的律师。他们只不过是无法证实。他们搞到了一个吞吞吐吐的、不明身份的知情人,此人自称认识芒西,告诉了他们一点情况。他宣称芒西多年来一直声言要解决罗森堡。他们都说他的外甥女遇害以后他显得略有失常。”
“他拥有多大资财?”
“够多的,好几百万。没人说得清。他很诡秘。佛罗里达当局相信他办得到。”
“我们要查查清楚。听起来蛮有意思。”
“我今晚就办这件事。你当真需要三百名探员侦办这个案子吗?”
沃伊尔斯点燃一支雪前,把窗子开了一条缝。“是啊,也许四百个人。我们要赶在报纸把我们活活吃掉以前使这个案子真相大白。”
“那可不容易。除了九颗子弹和一条绳子,那些家伙什么东西都没有留下。”
沃伊尔斯把烟喷到窗外。“我知道凶手干得真是太干净了。”——
院长没精打采地枯坐在办公桌后面,领带松开,面容枯槁。房间里还有他的三个大法官和五六个法律助手坐在那里压低了喉咙悄悄交谈。他们的震惊和疲乏都是一望可知的。贾森-克兰,罗森堡的高级助手,看来创痛尤甚。他坐在一只小沙发上,两眼看着地板,目光冷漠,这时候大法官阿奇博尔德-曼宁,如今的最高龄大法官,正在讲解丧仪礼节。詹森的母亲决定星期五在普罗维登斯市举行一次小规模的私人的主教派礼拜。罗森堡的儿子是个律师,已经给院长送来了一张单子,开列了已故的大法官的一条条遗嘱,都是大法官在第二次中风后拟具的,他要求在举行平民仪式之后即行火花,把骨灰散布在南达科他州的苏族印第安人保留地。罗森堡虽然是犹太人,却早已不信宗教而以不可知论自居。他要求和印第安人一同埋葬。鲁尼恩心里以为那是恰如其分的,不过并没有说出来。外面一间办公室里,六个联邦调查局的探员在喝咖啡,神情不安地低声谈话。此刻已经天黑,快要到把留在人间的各位大法官护送回家的时候了。每一位都有四名探员充分保镖。
安德鲁-麦克道尔,61岁,现在是最高法院的最年轻成员,站在窗下,吸着烟斗,观看来来去去的车子,要说最高法院里谁是詹森的朋友,那就要数麦克道尔。弗莱彻-科尔跟鲁尼恩说过总统不仅要出席詹森的丧礼并且还要宣读悼词。里间办公室里没有一个人赞成总统致词。院长请麦克道尔准备说几句话。麦克道尔一向不喜欢出头露面,规避讲话,此时一只手捻弄领结,尽力想象他的朋友在楼厅里被一条绳子套住脖子的模样。真是太可怕了,叫人想都不敢想。一个最高法院的法官,他的杰出同事中的一员,九人中的一人,偷偷跑到那么个地方,观看那样的影片,落得这般骇人听闻的下场。可悲啊,难堪啊。他反顾自身,想到他一个人站在教堂人群的前边,面对詹森的老母和兄妹,而又明知人人头脑里想的是蒙特罗斯戏院。他们都要悄悄相互问询:“你知道他是同性恋吗?”就麦克道尔而言,他既不知情也不曾起过疑心。他不想在丧仪上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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