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花成百万美元对孩子们进行研究,我们知道孩子们可以毫不费力地说出广告做得最多的三种牌子的香烟。我们还知道在18岁以下抽烟的青少年中,几乎有90%的人喜欢抽这3种广告做得最多的香烟。所以烟草公司会怎么干呢?他们不断地增加广告!”
“你知道烟草公司通过向孩子们出售香烟一年能赚多少钱呜?”罗尔问。他对答案肯定心中有数。
“大约两个亿,这两个亿是从18岁以下的孩子们那里赚来的。我们当然知道这个数字,我们每年都进行研究嘛,我们的计算机里装满了这一类数据。我们什么都知道。”他顿了一顿,朝被告席挥舞着右手一边不屑地微微笑着,仿佛坐在被告席上的人都得了麻风病,“他们也知道。他们知道每天有3000个孩子在开始吸烟,而且他们还可以准确地报出孩子们吸的是什么牌子。他们知道几乎所有成年的烟民都是从青少年时期就开始吸烟的。而他们还在想方设法引诱下一代人上钩。他们更知道今天开抬抽烟的那3000个青少年中,有三分之一最终将死于烟瘾。”
罗比利奥的证词打动了陪审团,罗尔翻着手上的拍纸薄,他不想让这精彩的一幕匆匆结束。他来回走了儿步,抓抓下巴,看看天花板,然后问道:“你是何时在烟草焦点委员会供职的?你当初是如何反驳尼古丁令人上瘾这一说法的?”
“烟草公司有一套理论,而我在制定这套理论的过程中则是一名有功之臣。它的大意是:吸烟是人们主动选择的一种习惯,因而吸不吸烟是一个自由选择的问题。卷烟并不能使人成瘾,退一万步说,即使它真的使人成瘾,那么,谁也没有强迫你吸烟。这完全是你自己作出的选择。”
“在那些年代,我可以把这套理论说得娓娓动听:而今天,他们仍旧说得娓娓动听。麻烦在于,它站不住脚。”
“为什么站不住脚呢?”
“因为问题的关键是上瘾。上了瘾的人是无法作出选择的。而孩子们比成年人上瘾更是快得多。”
当律师的天生喜欢抓住时机,对证人穷追不舍,但罗尔现在却决定适可而止。罗比利奥的证词已取得明显效果;在这一个半小时里,他一直力求讲得清楚,让人听懂,因而已经很累。于是他便把他交给凯布尔诘问,而哈金法官正想喝杯咖啡,便乘机下令暂时休庭。
这天上午,霍皮·杜勃雷第一次来法院旁听,他在罗比利奥作证的中途,悄悄溜进法庭。在一个较为平静的间隙,米莉与他的目光不期而遇,他能前来使她极为高兴。但霍皮对这件案子突然如此关心又使她心中生疑。昨儿晚上相会的4小时,除了这桩案子,别的事他可是只字未谈啊!
休息了20分钟喝过咖啡后,凯布尔走上发言席,向罗比利奥发动了猛烈的攻势。他的声调尖厉刺耳,已经与凶狠相差无几。仿佛在他眼里这个证人是事业的叛徒,一个十足的两面派。他一开头就揭露罗比利奥,说他来此作证是为了收取重金,而且是他主动找的原告律师团。不仅如此,在其他两起烟草官司中,他也曾受雇干原告律师,出庭作过证。
“是的,我在这儿确实是领取报酬的,凯布尔先生,和你一样,”罗比利奥答道。这个回答不卑不亢,有守有攻,完全达到了专家的水平,但金钱的铜臭毕竟给他的品格留下了一个小小污点。
在凯布尔一连串的追问下,罗比利奥被迫承认他开始抽烟时已快满25岁,不仅有了老婆,而且还是两个孩子的父亲,很难说是一个容易受到那些狡猾的广告人诱惑的青少年。5个月前对他进行历时两天的马拉松式的取证时,双方律师都曾发现,罗比利奥性子急躁,此刻凯布尔决定充分利用他的这一弱点。他提问尖锐而又迅速,故意向罗比利奥挑衅。
“你有几个孩子?”他问。
“3个。”
“他们之中有谁抽烟吗?”
“有。”
“有几位?”
“3个。”
“他们开始抽烟时是几岁?”
“各不相同。”
“一般是几岁?”
“十七八岁。”
“你认为是哪一个广告勾引了他们,让他们开始吸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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