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下了私人喷气专机的丹特,陪着一位侦探去了那家高中,获准在图书馆里查阅那些纸张已经发黄的学校年鉴。杰夫·考尔1985年拍的彩色毕业照,突然出现在他们眼前。他穿着一件蓝色的小礼服,打着宽宽的蓝色蝴蝶领结,留着一头短发,一张诚挚的面孔正对着镜头。这张面孔与丹特在比洛克西研究了许多个小时的那一张一模一样。他毫不迟疑地叫道:“我们找的就是他!”他不声不响地将这一页撕下,立即在这纸堆间用手机给费奇拨了电话。
给莱斯大学打了三个电话,了解到杰夫·考尔是在1989年获得了心理学学士学位从该校毕业。打电话的侦探冒充一位潜在的雇主,找到了一位教过杰夫并且目前对他依然记忆犹新的政治学教授。教授说,这位年轻人进了堪萨斯的法学院。
费奇用电话找到了一家保安公司,在他作出用现钞重金酬榭的许诺后,公司保证放下手头的一切工作,立即在堪萨斯州劳伦斯展开全面搜索,寻找杰夫·考尔留下的踪迹。
平时喜欢叽叽喳喳的尼可拉斯午餐时却一反常态,一声不响,默默地吃着奥赖利食品店送来的烤土豆。他低头避开人们的目光,满脸都是明明白白的哀伤。
这种低沉的情绪传染了每一位陪审员。罗比利奥的声音依然在他们耳边回响。这是一个机器人的声音,而不是他本人的声音,他本人的声音已经被烟草吞噬了。他就用这个机器人的声音,揭露出他曾经帮助隐藏的那些肮脏勾当。每天有3000名孩子开始吸烟,他们中的1/3将因为吸烟成瘾而丧命,而烟草公司却在准备勾引下一代人。
洛伦·杜克无心吃完面前的鸡肉色拉。她抬眼望着坐在对面的杰里·费尔南德斯:“我可以问你点儿事吗?”她的声音打破了沉闷。
“当然。”他说。
“你是几岁开始吸烟的?”
“14岁。”
“为什么要吸呢?”
“因为万宝路广告上那个骑士,我周围的孩子没有一个不吸万宝路。我们这些乡下孩子都喜欢马和骑士。万宝路广告上的那个骑士太潇洒啦,他的诱惑谁能挡得住!”
他的话音刚落,那名扬四海的画面立即在陪审员们的脑海里出现。他们仿佛看到了他那张刀砍斧削似的面庞,那刚毅的下巴,那顶宽边呢帽,那匹奔腾的骏马,那件穿旧了的皮衣。他们也许还看到了那巍峨的群山,那皑皑白雪。他远离尘世,独自置身荒原,用自己的光辉照亮了万宝路。一个14岁的孩子又怎能不想成为他这样的万宝路骑士?
“你成瘾了吗?”莉基·科尔曼一边拨弄着盆里脱脂清煮火鸡和生菜,一边问他道。她说出“成瘾了”这几个字时,十分费力,好像是在谈论海洛英似的。
杰里想了一下,他知道朋友们都在等着下文。他们想要知道,是什么强大的力量使人上钩以后就无法挣脱。
“我说不准,”他说,“我想我可以戒掉的。我已经试着戒过几次啦。能不抽当然是最好了。这是一个很糟的习惯嘛。”
“你抽烟的时候并不舒服?”莉基问。
“哦,那倒也不是。有时候抽一支真是快活似神仙呢。不过我现在一天要抽两包,抽得太多了。”
“你呢,安琪?”洛伦向坐在旁边通常很少开口的安琪·魏斯问道,“你是几岁开始抽烟的呢?”
“13岁。”安琪说,脸一下子红了。
“我是16岁开始抽的。”雪尔薇亚·泰勒·塔特姆不等别人发问,自己主动坦白道。
“我开始吸烟是14岁。”坐在桌子一头的霍尔曼也想加入这场谈论,“戒的时候是40岁。”
“还有谁?”莉基想结束这场忏悔式的谈话。
“我是17岁开始的,”上校说,“那是我入伍当兵的时候不过,30年以前我早就戒啦。”他像通常那样,为自己的自控力自豪。
“还有谁?”在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莉基又问道。
“我,我17岁开始,吸了2年就戒了。”尼可拉斯说。但他说的并非真话。
“这儿有没有谁是18岁以后开始吸烟的?”洛伦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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