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的陪审团(32)

2025-10-09 评论

    “这封信是谁给你的?”费奇尽量客客气气地问道。
    那两个操纵安全检测器的警卫好奇地望着他们。
    “一个女人,名字我不知道。”
    ‘她是何时交给你的?”
    “就在你离开之前。就两分钟吧。”
    听了这句话费奇赶忙向四处张望:“你看看她现在还在这儿吗?”
    他向四面草草地看了看:“不!”
    “你能把她的样子给我讲一讲吗?”
    他是个警察,而警察都接受过专门的训练,目光敏锐:“当然可以。二十大几的年纪,身高5.6英尺,也许5.7英尺。棕色短发棕色眼睛。模样儿他妈的真俊。苗条得很。”
    “穿什么衣服?”
    这一点他倒是没有注意,但他决不愿承认:“哦,穿一件颜色很淡的连衣裙。像是米色的。全棉。纽扣一直扣到底。”
    费奇一字不漏地倾听着,想了一会儿,又问道:“她对你说了些什么?”
    “没说啥。就叫我把信交给你。然后就走啦。”
    “她说话的方式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没有。喂,我得进去值班啦。”
    “好,好。谢啦。”
    费奇和乔斯走下台阶,在一楼走廊里漫无目的地走着。随后又走到法院外面,一边吸着烟一边在四周溜达,那样子活像是来到外边,仅仅是为了呼吸一点新鲜的空气。
    雅各布·伍德生前为了完成这部用录像机录下的证词曾经花了整整两天半时间。经过哈金法官亲自编辑加工,删掉了律师们相互之间的争吵和护士们的干扰,再去掉与本案无关的部分,整个证词的录像被剪成仅仅剩下2小时零31分。
    但这两个多小时仍像两天半那样漫长。听这位可怜的人叙述自己吸烟的历史,尽管不无趣味,但陪审员们不久就在心里埋怨哈金法官没有大刀阔斧地砍去更多的鸡毛蒜皮的东西了。
    雅各布在16岁时开始吸“红顶”牌香烟,因为他的朋友没有一个不吸“红顶”。他很快就上了瘾,每天不吸完两包决不罢休。他从海军退伍时开始不吸“红顶,因为他那时结了婚,而他太太劝他吸带有过滤嘴的香烟。她要他彻底戒烟,他办不到,于是便开始吸“布利斯托尔”,因为这种香烟的广告宣称它的焦油和尼古丁含量都很低。到了25岁,他每天已经要吸3包香烟。这一点他记得十分清楚,因为他们的第一个孩子正是在这一年出生。塞莱丝蒂·伍德当时曾警告他说他要是不肯戒烟,他决不可能活到能亲眼看见自己的孙儿孙女。她上街购物时,不给他买烟,于是他便自己买。他平均每周买两条;有时候整条买不起,也常常临时买一两包。
    他也曾经拼命想戒烟。有一次连续两个星期没有抽一支,可是一天夜里却又偷偷溜下床,重新再开始;他也曾经设法少抽一点,从每天3包减少到两包,又从两包减少到1包,可不久之后却又不知不觉地回到了老水平,每天抽3包。他请教过医生,找过催眠术士,试过针灸,吃过戒烟糖。一切办法都已用尽,可他硬是无法戒掉吸烟的恶习。在确诊患了肺气肿以后,他无法戒烟在得知患了肺癌之后,他仍旧是照抽不误!
    这是他一辈子干过的最最愚蠢的勾当,而现在到了51岁这样的年纪,他正为此付出死亡的代价。
    “假如你吸烟的话,请你千万别再吸了。”他在咳嗽的间隙这样地祈求道。
    杰里·费尔南德斯和鬈毛狗意味深长地相互瞅了瞅,雅各布在谈到他恋恋不舍的一切时,神情十分悲哀。他舍不得他的妻子、儿孙和朋友。他怀念在船岛附近垂钓红大麻哈鱼。坐在罗尔旁边的塞莱丝蒂开始低声抽泣。过了没有一会儿,尼可拉斯·伊斯特尔一侧的3号陪审员米莉·杜勃雷也开始用克里内克斯纸巾擦拭含泪的双眼。
    第一位证人最后终于讲完了自己要讲的话,监视器的屏幕上又恢复了空白一片。法官大人为开庭第一天便获得了如此美满的结果而向陪审团深深致谢,并且保证明天将会更加美满。接着,他突然脸色一沉,发出了严厉的警告,决不准和任何人讨论本案,即使是配偶也不成!另外也是更为重要的是,若有人企图以任何方式与陪审员接触,务请立即报告本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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