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干吗老是这样给我们上课呀?”米莉·杜勃雷问道。有人能这样活跃活跃气氛,这显然使她很高兴,她巴不得能听到一点小道消息。有几位陪审员马上聚拢过来,俯着身子竖起耳朵准备听听这位前法学院学生的高见。莉基科尔曼在角落上读着报纸没有动弹,这种事她早已听过不止一遍。
“这类案子过去早就审理过,”尼可拉斯有点勉强地说,“而且一直有人跟陪审员搞这些鬼把戏。”
“我看咱们不该谈论这样的事。”霍尔曼说。
“有什么不该?这又没有什么害处。我们又不是在谈论案件的证据或者证人的证词嘛。”尼可拉斯·伊斯特尔的口气充满权威性,这倒使霍尔曼拿不定主意。
“法官不是叫我们不要谈论案子审理的事嘛。”他挣扎着反驳道,心里直指望有谁能出来帮帮腔,可是谁也没有吭声。
尼可拉斯接过话头继续说道:“你别紧张,霍尔曼。我们谈的与证据无关,和我们最后要考虑的东西也毫无联系。我们谈的是——”他故意迟疑了一下,以便取得更好的效果,“我们谈的是收买陪审员。”
隆尼·谢弗放下了正在看的计算机打出的本店存货清单,向桌边挪了几步。莉基·科尔曼竖起了耳朵。杰里·费尔南德斯昨天在船上尽管已经听过一遍,但仍旧为这一话题所吸引。
“大约7年以前,在本州的奎特曼县,也曾经审理过一起烟草案件,而且与本案极为相似。你们有人可能还记得这件事。坐在被告席上的香烟公司虽然与这次不同,但双方的有些演员却和本案同为一人。那一次在挑选陪审团之前,以及案件开始审理之后,有人都曾玩过相当无耻的把戏。哈金法官显然是听说过那些事,所以现在才这样密切地注视着我们。密切注视着我们的人多得很哪!”
米莉用眼角向桌子四周瞟了一眼:“谁?”她问。
“原告和被告双方,由于在其他几个案件的审理过程中,双方都曾干过越轨的事。”尼可拉斯决定力求公正,不偏不倚,“双方都雇用那些叫做陪审员咨询顾问的家伙,让他们从全国各地赶来协助挑选十全十美的陪审员。他们所要的十全十美的陪审员,指的当然不是办事公正的人,而是能作出他们所需要的裁决的人。他们在我们被挑中之前就对我们进行过研究。他们——”
“他们怎么个研究法?”尹格拉迪斯太太插嘴问道。
“嘿,他们拍照,把我们的家和我们住的公寓、我们的车子、我们的邻居、我们的办公室、我们的孩子和孩子的自行车,甚至我们自己全都拍了照。这虽然是完全合法的,不违反职业道德的,但他们也已到了犯规的边缘。为了了解我们的情祝,他们查阅公开的记录,像法庭档案和纳税名册这样的东西。他们甚至还可能找我们的朋友、同事或者邻居谈话摸底。现在凡是大的案子,他们都要干这种事。”
11位陪审员全都眼睛不眨凝神静听。他们在不知不觉中全都聚拢到尼可拉斯身边,一边还在搜索枯肠,竭力回忆有无见过带着照相机的陌生人在周围转悠。
尼可拉斯吸了一口咖啡,又继续说道:‘在挑选好陪审团之后,他们的手法有所改变。由于对象已从200名减少到了15名,要研究我们自然容易得多。在审理案件的全过程中,双方都有几个咨询顾问在法庭里一刻不停地观察我们的反应。他们一般都坐在前两排,不过有时候也会到处转转。”
“你知道谁是咨询顾问吗?”米莉怀疑地问。
“我不知道他们姓甚名谁,但要认出他们并不困难。他们穿得漂漂亮亮,而且始终都用眼睛盯着我们。”
“我还以为那些家伙是记者呢。”退休上校佛兰克·赫雷拉说。连他对这场谈话也无法充耳不闻啦。
“我可没有见过这些人。”霍尔曼·格里姆斯说。众人听了不禁莞尔一笑,连鬈毛狗也忍俊不禁。
“那你今天就注意瞧吧,”尼可拉斯·伊斯特尔说,“他们通常都是跟在自己一方的律师团后面。实际上,我倒是有个好主意。有个女人我敢肯定准是被告方的咨询顾问。她40左右的年纪,身材肥胖,头发又短又密。每天上午都坐在第一排,坐在道伍德·凯布尔后面。今天我们走进法庭的时候,大家一齐盯着她。咱们12个人,一齐瞪大眼睛盯着她,准会叫她现出原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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