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成百小时的密谋策划,他们终于制定了一条战略。凯布尔用一个问题开始了盘诘:“克里格勒先生对原来的雇主是否仍是气愤难平?”
“是。”他答道
“你恨那家公司吗”
“公司是个实际存在的事物。人又怎么能恨物呢?”
“你恨战争吗?”
“从来没有参加过战争。”
“你恨虐待儿童吗?”
“我想这非常令人恶心,但幸运的是,本人与此从无关系。”
“你恨暴力吗?”
“我确信暴力很可怕,但在这一方面,本人同样是十分幸运。”
“如此说来,你是什么都不恨的了?”
“我恨花椰菜。”
场内响起了一片轻微的笑声,凯布尔明白,他已挨了一记闷棍。
“你不恨派恩克斯?”
“不。”
‘你恨不恨在那里工作的人?”
“不。有几位我不喜欢。”
“你恨不恨当时和你一起工作的哪一位同事?”
“不。我当时是有几位敌手,可是我不记得当初恨过什么人。”
“你告过的那几位你也不恨?”
“不恨。我再说一遍,他们是我的敌手,但他们干的也只是他们分内的事。”
“这么说你爱你的敌手喽?”
“那也说不上。我知道我应该努力去爱敌人,但这实在困难。我不记得曾经说过我爱敌手这样的话。”
凯布尔本指望通过暗示克里格勒作证可能是存心报复,以此来赢得一分,只要反反复复使用“恨”这个词,就有可能在一些陪审员心目中留下深深印象,令他们牢记不忘。但他的这一希望最终还是落了空。
“你到此作证是出于何种动机?”
“这是一个非常复杂的问题。”
“是为钱吗?”
“不。”
“你到此作证,是由罗尔先生或者为原告效力的别的什么人付给你报酬吗?”
“不,他们同意支付我的旅费,如此而已。”
让克里格勒敞开胸杯,详述到此作证的种种原因,是凯布尔最不愿干的事。在和密尔顿的一问一答中,克里格勒对此已有所涉及,而在当初录像取证时,他更是详详细细讲了足足5小时。必须立即转换话题。
“你这一辈子有没有吸过香烟,克里格勒先生?”
“吸过。遗憾的是,我曾吸了20年。”
“你的意思是,你但愿从来没有吸过烟?”
“当然。”
“你是何时开始吸烟的?”
“1952年,我进那家公司工作的时候。当时,公司鼓励所有的员工吸烟。现在依然如此。”
“你是否认为吸烟20年损害了你的健康?”
“当然。我觉得我很幸运,没有像伍德先生一样死掉。”
“你是何时戒烟的?”
“1973年。在我得知有关尼古丁的一切之后。”
“你是否觉得,由于吸了20年香烟,你目前的健康状况有所下降?”
“当然。”
“你是否认为,公司对你决定吸烟负有某种责任?”
“是的。我刚才已经说过,公司鼓励员工抽烟。没有一个不抽。我们在公司内部商店买烟,半价优惠。每次会议开始的时候,都有一盘子卷烟传来传去。吸烟是公司文化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
“你办公室里有通风设备吗?”
“没有。”
“被动吸烟的情况严重到何等程度?”
“非常严重。我们头上总是低悬着一团蓝色的烟雾。”
“那么你今天责怪这家公司是因为你的健康没有达到你认为应该达到的那种水平?”
“我倒宁愿这样说,大学毕业后,我要是进入另一行业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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