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有时我觉得您的方法十分可疑。比如说,我至今不明白,搞出最近这具尸体有什么意义?为什么要一个接一个地制造死亡?这个小伙子怎么妨碍您了?但我还是不得不公正地说:您确实总是能成功地达到预想的目的。我不清楚,您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但事实是不容争辩的。您认为需要就去做吧!但是您要记住,当您向我保证会成功时自己承担的责任。”
“我记得。”
负责国家杜马议员尤丽娅-戈托夫齐茨被害案调查工作的鲍里斯-维达利耶维奇-格梅里亚探长患了感冒。他嗓子发哑,喉咙疼痛,不停地流鼻涕。戈尔杰耶夫上校虽然竭力想使谈话郑重一些,可还是忍不住不时调侃几句,好在他认识格梅里亚时,后者还在当片警。尽管,应当承认,他们的谈话似乎不能不郑重一些好,因为他们讨论的问题绝不是什么好笑的事。
“维克多-阿列克赛耶维奇,科罗特科夫少校牵着我的鼻子走,是不是得到了您的默许?”格梅里亚一只手攥着手帕放在脸旁,嗓音嘶哑,很吃力地说。
想到格梅里亚探长的鼻子,而不是他所用成语中鼻子①的情形,戈尔杰耶夫觉得他的问题很好笑,于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①俄语成语有“牵着某人鼻子走”,书中人物因而有此联想。
“瞧您说的,鲍里斯-维达利耶维奇,”他竭力保持礼貌回答道,“科罗特科夫不会牵着任何人的鼻子走,他还没狡猾到这份儿上。他这人单纯得像小孩子。您自己难道就没发现这一点吗?”
“尽管如此……”格梅里亚皱着眉头打了个喷嚏,“对不起。科罗特科夫提了一个方案,按照他的方案,我们应当通过‘格兰特’私人侦探所来寻找杀害尤丽娅-戈托夫齐茨的凶手。跟您说实话,这种假设我很不喜欢,但我还是允许科罗特科夫据此进行调查。可查出什么了?就在侦探所门前,有人几乎就是面对面地枪杀了季姆卡-扎哈洛夫,还在他是个相当不错的警察时,我就认识他,而就在他被害时,您手下的卡敏斯卡娅就在他身旁。这怎么理解?”
“您说怎么理解呢?”戈尔杰耶夫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问道。
“应该这样理解,还有一些您的下属也在调查此案,而对他们的活动我却一无所知。维克多-阿列克赛耶维奇,我不敢教训您,因为我过去曾向您学习过,但现在的问题涉及到议员被杀案,所以一切工作都应该非常明确、非常内行,因为我们的每个行动,上头都有十只眼睛在盯着。您这是在把我往哪儿放呢?”
“你算了吧,鲍利亚!”科格布克和解地说,“别摆探长架子了,你原来是个小警察,现在也还是。只不过是制服上的领章变了而已。我没有策划任何反对你的幕后活动。这个方案是卡敏斯卡娅提的,你猜对了,但我之所以要科罗特科夫协助你,是因为她还只是个小姑娘,调查议员被杀案还早了点儿。一旦搞砸了,可不是闹着玩的,就工作关系而言这类犯罪案不归她管,所以一旦出事,谁都不会打她板子,也不会折磨她的神经末梢。而尤尔卡小伙子身体强壮,经得住摔打,对什么都不在乎。全部诡计也就只此而已。”
“一开始您就这么告诉我就好了,”格梅里亚声音很响地擤着鼻涕,嘟嘟囔囔地说,“对不起。您自己不是说,我的内心还停留在普通警察的水平上么,那我不理解也情有可原?昨天一大早我就被叫到了检察院,可有关卡敏斯卡娅,我能说出什么所以然来呀。真丢人呐!想不说话吧,可又不行。他们要我报告案件侦破进程,而与‘格兰特’有关的倒成了惟一有所进展的方案了,我只能讲了我向他们胡诌的那些事儿,幸亏您没听见。全是胡说八道。而这一切都是出于对您——我从前的老师的尊敬。”
“那就多谢了,”戈尔杰耶夫哼了一声,“鲍利亚,我就知道你是会记得别人的好处的。有趣的是,你到底对他们胡诌什么了?”
“与其说是胡诌,倒不如说是有意避而不谈。最主要的我没敢说出来,就是扎哈洛夫在私立保镖公司工作这件事,不然的话,他们还不得当场把我脑袋拧下来才怪。您也知道我们可爱的检察院多么喜欢私立机构。简直是宠爱极了。睡梦中都恨不得把他们的活动不露痕迹、一劳永逸地全部取缔。如果我供认,在我身后,有一个私人侦探,经刑警局允许,也在侦查国家杜马议员被害案,他们非得把我……哎,他们那里究竟是怎么回事,您自己也知道,他们会把我怎么样。喏,你瞧,既然不能把扎哈洛夫端出去,那我就只好边想边说了,我说我让卡敏斯卡娅相机寻找可以接近‘格兰特’事务所的途径,而她找到了一个叫扎哈洛夫的家伙,此人在这家事务所有熟人,于是便通过他了解从该事务所刺探情报的可能性。扎哈洛夫准是找到点什么,井答应要给卡敏斯卡娅指认某个他认为可疑的人。而他就在指认他们时被杀害了。第一次好像就这样对付过去了,可一旦他们知道一切全不是那么回事儿,那我就有好果子吃了。”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亚历山德拉·玛丽尼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