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于昨天(127)

2025-10-09 评论

    戈尔杰耶夫突然打住,目光凝视着窗外。对于他此刻想要和娜斯佳谈的话题,他自己并不喜欢,可还是得说。
    “还有什么,维克多-阿列克赛耶维奇?”她有些疑惑地问。
    “格梅里亚要求把伊戈尔-列斯尼科夫从他们组调走。他俩找不到共同语言。你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吗?”
    “伊戈尔不喜欢格梅里亚,仅此而已,”她耸耸肩膀说,“一个侦查员突然之间不喜欢某个探长或反之,这不是很正常么?如果您还记得的话,我不是一度也有很长一段时间不喜欢柯斯佳-奥里山斯基,后来磨合得惯了,甚至还成了好朋友。这没有什么特别的。”
    “格梅里亚断定列斯尼科夫不信任他,并曲解他说的每一句话。是这样吗?”
    她用一双明亮的眼睛望着上司,目光中既没流露窘迫,也没有不安,尽管事实上,他们在背后常常议论同事,而且,从没什么好话。但娜斯佳也正因为这样才喜欢戈尔杰耶夫上校,她对他太了解了:他从不对自己的下属做任何不正当的事,有他在场时,属下们用不着拘谨。而既然他讨论伊戈尔,那就是说,确实需要如此。
    “是的,是这样,”她回答说,“伊戈尔不信任他。可事关一桩政治谋杀案,您又能怎么办呢?伊戈尔和任何一位正常的警察一样,总是想着,探长头上有压力,要不就是探长已被收买或恐吓住了。所以,每次当探长催办某种方案并提高嗓门,只要话题一涉及到其他什么事,总会合情合理地产生怀疑。如果没有丝毫怀疑,那反倒怪了。伊戈尔是一位经验丰富的警探,他很聪明,就逻辑推理和警觉性而言,他很正常。如果我处在他的位置上,我同样也不会信任格梅里亚的。伊戈尔想要提出一种能容纳戈托夫齐茨家盗窃案在内的方案,而格梅里亚大喊大叫说,盗窃和案子没有任何联系,让伊戈尔把它彻底忘掉,就肖它没发生一样。您要是处在他的位置上,您会怎么做呢?”
    “我?”戈尔杰耶夫笑了笑说,“我嘛,我的孩子,我自己的侦探生涯过得很光彩、很有趣也很有成果,但却并不正确。打过许多年游击,违法更是家常便饭。可等我当了局长后才明白,应该教你们也就是我的下属和孩子们,换一种方式来工作了。如令这帮律师可不像从前,法律也和过去不同了,如今稍一违法,你所办的刑事案就会彻底推翻。我对你们付出的劳动感到很可惜,当你们苦恼透顶,绞尽脑汁,夜不能寐,冒着生命危险,就只是为了搞清律师质疑的某个可恶的细节时,我难受得要落泪,可以公正地说,所有这一切就如同跟在狗的后边揪着它的尾巴磨蹭一样,案子也被中止了。所以你要注意,戈尔杰耶夫局长已经和过去的戈尔杰耶夫侦探完全不同了。”
    “您还没有回答我,处在伊戈尔的位置上您会怎么办?”娜斯佳提醒说。
    “可我从未处在伊戈尔的位置上,因为我们那个时候还没有政治谋杀案。而更多的是酗酒案,为了女人或是金钱。你不要逗我,我反正不会对你说你想听的话的。你想要我对你说,对格梅里亚能否信任。可我不知道。我确实不知道,斯塔先卡,生活中一切的一切都发生了急遽的变化,以致你根本搞不清楚谁是朋友,谁是敌人。我只要还活着,就会永远都记着我们的拉尔采夫。有推举手称他为敌人的?谁也不会。可他却为敌方工作。既非因为志向,也不是出于信仰,而是出于对女儿的担心。我们可以原谅他吗?我不知道。我们可以理解他吗?可以。那你就想想看。你自己开动脑筋想想吧。当鲍里卡-格梅里亚刚当上一个毛头特警时,我觉得我是可以一眼就把他看透的,但这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了。在这些年里他变成什么样了?会不会被收买?能不能被吓倒?要知道,正是为了孩子,他才离开了特警队伍转行搞侦破的,这事儿大家都知道。他担心妻子成为寡妇,孩子成为孤儿。但这也是五年前的事了,那时当一个探长还不像现在这么困难、这么危险。鲍里卡的妻子在家里带孩子。所以,他们一家六口人就全靠他当探长的这份工资和给孩子们的补助来生活。你自己也知道,他是不会过得很自在的,总之,我说这一切是为了……”
    他又沉默了,做出一副在抽屉中找什么东西的样子。娜斯佳耐心等着他的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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