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列里……没有钱的人……是该刨根问底一下。特别是刚才提到这个人,她说不太认识。她该知道点什么,可她总说不知道。她可是和巴尔托什一家相识好多年了。卡佳这姑娘真怪。
从电话里听来,安东-舍夫佐夫的声音有点儿不像在婚姻登记处的台阶上劝娜斯佳照相时那样劲头十足。他的声音勉强听得见,口齿不清,说说停停。
“安东,您怎么啦?”娜斯佳问,“病了吗?”
“我打不起精神来……心脏病犯了,老毛病了。”
“真想不到,”她同情地说,“您这么年轻就有这种病。”
“从小就有。那时我能跑,能跳,可以几夜不睡觉,后来突然得了这个病……气喘得厉害,身体虚弱无力。连走到厨房都得中途坐下来休息一会儿。有一次,我算了一下时间,从沙发上站起身,到把水壶放到炉子上点着火,我花了40分钟……”
“可以想像,我也有过同样的经历。好吧,那我就不麻烦您了。祝您早日康复。”
“您有什么事吗?”
“我对您拍的一张照片很感兴趣,但既然您病了……没关系,等等再说。”
“是哪一张?”
“照片上有位妇女,发生凶案后,她立即从婚姻登记处溜掉了。警方登记的名单上没有她的名字。我想,也许您能记起她来。您家里没有这些照片吧?”
“没有,我是在洗印室洗的,为了赶时间,只印了一份。您正在处理这件案子?”
“不完全是……从今天起我开始休假。所以我参加破这些案子纯粹是挂个名而已。算个业余侦探吧。”
“您刚才说这些案子……”安东又喘了口气说。娜斯佳听出他呼吸困难。“怎么,是几桩案子?”
“是两桩,在同一天,两小时前在另一个婚姻登记处也有一个新娘被枪杀了。所以我才对那位神秘的妇女很感兴趣。我是想要那张底片,好再洗印几张。您把那些底片也放在洗印室里了吧?”
“是的。星期六那天我太匆忙了,照片刚一晾干,就赶快跑到你们那儿了。”
“谢谢您,安东。好好治病,早日康复。”
娜斯佳放下话筒,仰身靠在椅背上,脑海里不时涌出一种想法:人在休假中,对自己上班的地方、所在的办公室,怎么总是感觉不一样。墙壁还是那个样,窗户、电话保险柜都是老样子,可不知为什么,总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好像自己是个外人,待在这儿是不合法的。
但她总是忍不住风风火火赶来。早晨起来,她不好意思地对廖沙说,她想顺路到单位去看看,丈夫只是嘿嘿地笑了一下。
“去就去吧。我就可以心安理得地用你的电脑工作了我就觉得你坐不安稳。反正你在家也心神不定,科罗特科夫离了你就像缺胳膊少腿似的。”
与奇斯佳科夫相反,戈尔杰耶夫上校对娜斯佳的到来并不持赞同态度。
“要学会抽出身来,不能什么事都想插足。”他在走廊里看见娜斯佳时嘟哝了两句。
娜斯佳真有点生气,可转念一想,自己本来就只想找点事情做做而已。
就这样,她忙起这两桩情节完全相同,只是案发时间相差两个小时的凶案来。新娘都是在婚姻登记处的盥洗室里被打死的,用的都是“TT”式手枪,口径7.62毫米。显然,手枪是带消音器的,因为这两个地方都没有人听见枪声。罪犯选择的作案时机是:姑娘一个人待在盥洗室时,约在1.3-1.5米的距离开的枪。凶手极其沉着冷静,竟然在两个地方都能神不知鬼不觉地闯进盥洗室,又悄悄溜走。他一定是守候到走廊里一个人也没有时才行凶的,可要抓住这一时机绝非易事,他却都等到了。也许凶手不是个男的,而是个女的呢?一个男子能在大白天钻进女盥洗室,又悄悄溜掉吗?还有一个问题:要捕捉最有利的时机,需要长时间的观察,这说明凶手很可能是待在盥洗室门旁的某个死角里。由此看来,凶手很可能是个女的。必须立即查清安东-舍夫佐夫拍的照片上的那个中年妇女的身份。
娜斯佳又翻了一遍肇事地点的勘查报告副本,总感觉自己的推断不太准确。尸体的位置表明,射击来自门口。两处婚姻登记处的房屋是一种格局,盥洗室的设计也完全一样:有一个男女共用的出入口,通往宽敞的吸烟室。吸烟室还另有两扇门,分别进入男女盥洗室。姑娘从盥洗室出来到吸烟室,就能看到迎面走来的人。这时她会吃惊地往后退……一步……再退一步……姑娘退进盥洗室,来人冲到门口开枪。这是完全可能的,只要这时吸烟室里没有任何人。可如果真是这样,凶手就不一定是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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